李海富真是后悔了——
他不该让武强和刘影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
承担如此重要的任务。
这两口子的表现，委实太糟糕了。
如果任由刘青山持续逼问。
真有可能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这两口子会选择坦白交代。
李海富绝对无法接受——
这种结果的出现。
所以，后悔之余，李海富只能尽力圆场。
而且，他还有意要打断刘青山的节奏！
当然，为了尽量不被刘青山抓到话柄。
李海富在说话时，需要尽量考虑周全。
他把武强的糟糕表现，归结于他太过紧张。
在情理上，也说得过去。
面对李海富的辩解，刘青山目光犀利的望向他——
“紧张？
他们是紧张，还是心虚？
李副总，你不觉得他们的表现很可疑吗？
从武强的发言中，我看不到——
他有丝毫憎恨赵长天的意思。
说起赵长天，他就像在谈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这种情况正常吗？
李副总，你把武强的种种反常表现。
都归结于，是他的紧张所致。
是你的判断能力有问题？
还是故意为之？”
直视李海富，刘青山语带嘲讽的说道。
以刘青山的经验判断——
眼前的武强和刘影只是被人操纵的木偶。
实名举报也好，派出所立案也罢。
都不是他们的本意。
他们只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所以，所谓赵长天多次强奸刘影，就是赤裸裸的诬陷。
至于幕后操作的人是谁，答案已经清晰明了。
肯定与李海富脱不开关系。
刘青山考虑的是。
如何让武强和刘影承认——
他们诬陷了赵长天。
显然，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如果李海富不在现场。
刘青山把握还大一些。
但有李海富从中搅局。
事情就会困难得多。
而且，王天阳也极有可能站出来——
与李海富保持同一立场。
刘青山如果想迫使武强和刘影现出原形。
就要与这两个人进行斗争。
以一对二，难度可想而知。
但无论如何，就算再困难。
刘青山也得努力尝试。
他的打算是，想要尽可能的刺激一下李海富。
看看能否让李海富在愤怒中失去分寸。
从而给刘青山可乘之机。
回到眼前——
面对刘青山不留情面的一番抨击。
李海富的脸色有些难看。
刘青山已经不仅仅是指桑骂槐。
基本就是断定他在幕后操纵整起事件。
虽然情况确实如此。
但刘青山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
也太不留情面了。
李海富难免感觉恼火。
“刘副总，饭可以乱吃。
话却不能乱说。
武强和刘影是强奸案的受害者。
他们是公司的普通员工。
为公司任劳任怨工作多年。
如今他们受到伤害。
需要有人为他们主持公道。
我们作为领导干部。
理应为他们提供帮助。
对他们也应该更加包容。
当他们因为紧张，而导致表现失常的时候。
我为他们说话。
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但刘副总你却以小人之心度之。
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李海富语气颇为愤慨的回击道。
他虽然很恼火。
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基本上，一番话还算条理分明。
不算强词夺理。
王天阳暗自点头。
他刚刚真是有些担心——
李海富会在愤怒之下，失去理智。
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从而给刘青山可乘之机。
好在，他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
对王天阳来说，既然已经参与到事件中来。
除非发生特殊情况。
否则，他肯定不会中途变卦，改变立场。
眼下，李海富正是需要他声援的时候。
“刘副总，我觉得，海富说的很有道理。
武强和刘影都是基层员工。
在今天这样的场合。
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海富出于对他们的同情。
适当表示一下关心。
是合乎情理的。
你不应该因此误解他！”
王天阳面带微笑，语气比较温和。
只是，他的语气虽然温和。
但话里明显蕴涵着，对刘青山的责怪之意。
顿了顿，王天阳接着说：“刘副总，你看看——
这两个年轻人，都已经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在这种状态下。
他们表现失常，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而且，你别忘了。
刘影是受害者。
是一个被多次暴力强奸、凌辱的可怜女人。
武强身为她丈夫。
内心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也完全可以想象。
对这样两个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多一些同情？
多一些宽容！
而不是像审讯犯人那样对待他们。
我建议，刘副总，你应该改变一下问话的语气和态度。
不要那么咄咄逼人！
不要对这对可怜的年轻人过于苛刻！”
随着王天阳的一番话，李海富刚刚产生的负面情绪——
瞬间烟消云散。
他真想给王天阳鼓掌。
实在是，王天阳的这些话，太让他解气了。
刘青山素来强势、霸道。
连关总通常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就更别提别人。
可以说，偌大的黎光公司。
基本没人敢当面顶撞、甚至批评刘青山。
但王天阳刚刚做到了。
刘青山眉头微皱，目光凌厉的望向王天阳——
“王副总，我听你话里的意思。
似乎已经认定，强奸事件是真实的发生。
认定赵长天强奸了刘影。
是这样的吗？”
刘青山目光锋利如刀，直刺王天阳。
刘青山的意思很清楚。
王天阳刚刚针对他的批评——
都是建立在强奸事件成立的基础上。
但事实上，就连已经立案的警方——
也只能说，赵长天是嫌疑人。
只是涉嫌强奸刘影。
至于赵长天是不是真的有罪，要经过警方的调查。
也要经过检方的起诉。
最终，还要经过法院审理——
才能真正确定，赵长天是不是真的犯罪了。
但王天阳刚刚的这番话——
是建立在赵长天确实强奸了刘影为前提。
也就是说，王天阳在主观上，已经认定赵长天有罪。
毫无疑问，他的说法是有问题的。
刘青山敏锐的抓住了王天阳的语病。
进行反击！
王天阳面色微变。
他确实因为立场的原因，心里上已经认定了赵长天确实有罪。
但事实上，赵长天目前充其量也就是涉嫌强奸。
刘青山抓住了这个漏铜，对他进行质问。
王天阳确实有些难以招架。
不过，王天阳不是那种死鸭子嘴硬的性格。
他连忙说道：“刘副总，这是我的疏忽。
是我考虑不周。”
王天阳当机立断，语气诚恳的承认错误。
这样一来，刘青山反倒不会对他穷追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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