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珍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心情蛮愉快的，她觉得这些男人都特别可爱，说话根本不用过脑子，想到什么说什么，即使是身处热闹的街道，
冯建国说梁玉珍不懂他，梁玉珍觉得好笑，男人那点破事她还看不透，只是不想说出口。
梁玉珍幻想如果嫁给冯建国，日子会怎么过。冯建国说要再生三个小孩子，那她嫁过去至少有六年时间都在不停地怀孕和生育，如果生到双胞胎就快点凑够数。
梁玉珍并不排斥生育，她还觉得女人生育，是上天的恩赐。男人愿意养，她便愿意生，哪怕十个八个，反正生多少都要男人配合，梁玉珍不觉得劳累和麻烦。
门前的地种什么长什么，天生天养，人也如此。孩子生下来，喂饱他，他便自会长大。
每年春天，面对着生机勃勃的大地，梁玉珍都想去怀孕，才觉得不辜负美丽的春天。
她非常赞赏冯建国要多生孩子的想法，可是他把话说得太明了，梁玉珍会害羞。
梁玉珍又后悔刚才走得急，应该留多一会时间跟冯建国探讨生孩子的事情。
现在她想去找媒婆？又不太愿意。明摆着等她去付钱，她也不愿意当傻子。
她看到路边有卖蝴蝶夹的，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特别耀眼，便蹲下来拿起一个观赏。
问商贩多少钱一个，商贩说五毛一个。
梁玉珍觉得太贵，顶多值三毛，舍不得花钱买，轻轻放下。
“喜欢就买呗。”身后一个声音说。
梁玉珍扭转头一看，是陆腾飞，他正对着梁玉珍笑。
“太耀眼了，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梁玉珍说。
“你戴起来比十七八岁姑娘还好看。”陆腾飞说。
“买一个回去给招娣嫂子呗。”
“她哪里适合戴这个，一根红绳子都显花俏了。”
“只要她开心就好，哪里计较那么多。”
陆腾飞显然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他问梁玉珍昨天的河虾好吃吗？
梁玉珍说挺好吃的，感谢他帮忙捞。
“用什么谢我？”陆腾飞笑着问。
梁玉珍礼貌性回答，想不到他会要谢礼。
“我一个寡妇能有什么谢呢，嘴上说说以表心意。”
“听说你的衣服可以赠送。”
“不如送一件你的衣服给我。”
“可不能够，招娣嫂子知道恐怕要闹翻天。何况我没什么衣服赠送。”
“不拘大小新旧，是你的衣服就可以。”
梁玉珍不想再跟陆腾飞说话，她默默低下头走开。
“我回去自己去你院子拿。”陆腾飞说。
梁玉珍分明听到，但她不敢回头，装作听不见。
她今天得赶快回家把衣服收藏起来，不然老是有窃贼，窃贼他不会挑日子去偷，瓜田李下，总是顺手的事情。虽然那些衣服都是二手货，但也是梁玉珍财产的一部分。
在街上闲闲逛逛，最后梁玉珍还是觉得有必要去帮媒婆买单，她正想去饭馆方向走的时候，已看到媒婆迈着小碎步，匆匆忙忙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梁玉珍急忙迎上去，媒婆倒吓一跳。她看清是梁玉珍，责怪问怎么现在才来，和男人有一屋子话非要一次说完。
她见梁玉珍身边没有冯建国，便问他去哪里了。梁玉珍说已经分散走了。
媒婆说：“阿弥陀佛，真的是一只铁公鸡，一毛不拔，亏我在店里等他那么久。”
“吃饭付钱没？”梁玉珍问。
“没呢，我身上哪有钱，吃完趁人不注意逃出来呢。”媒婆侥幸地说，脸上还有喜色。
“你怎么可以这样？”梁玉珍惊讶地问。
“能逃一单是一单，何必惊讶，都怪你们拖沓，等到想再吃一顿也不见你们来。”
“婶子，人家根本不想请我们吃饭呢。你还等他，把他当救世主。”
“还好我没点大份，不怕亏大了。”媒婆说。
“亏什么呢，饭还不是你自己吃的。”
“要我自己出钱，哪里舍得去饭馆吃，还不如切一斤猪肉回家吃个够。”
“你逃单出来，怕人家认得你呢，还是赶快回去补回来，免得落下笑话。”
正当她俩边逛街边聊天时，有一个人从后面按着媒婆。
“吃饭不给钱，伤风败俗老家伙。”
梁玉珍一看，此人正是孙维。
梁玉珍瞬间满脸通红，心头热乎乎的。密室里的温情夹着羞辱，仿佛暴露在大街上。
但孙维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似乎不曾相识。
正当孙维要带走媒婆时，梁玉珍连忙制止他。
“她的饭钱，我来给。他老糊涂忘记带钱在身上了。”
“太迟了，她是惯犯，吃云吞，吃猪红粥，也经常逃单的，都是你来给吗？”孙维冷漠地说。
看着孙维冰冷的目光，冰冷的声音，看不出有任何感情，梁玉珍心如刀割，密室里发生的一切仿佛都不算数。
梁玉珍还想把那段密室时光珍藏在岁月长河中，某年某月去回忆，自己曾爱过和疯狂过。
可孙维的冷漠点醒她，那不过是一场白日梦。
“你能算出多少钱，我就付多少钱。”梁玉珍坚决地说。
“如果没钱付呢，你是不是用身体去偿还。”
孙维话音刚落，人群中一阵哄笑。
梁玉珍羞愧难当，愤怒打了一巴掌孙维的脸，孙维竟然没有躲闪。
梁玉珍推开人群，边跑边流眼泪。
孙维木纳在原地，媒婆见孙维傻一般，便想挣脱逃走，可没走两步又被孙维抓住。
“小哥，我给钱还不行吗。”媒婆颤抖着伸手进袋子里，掏出一个块头巾。头巾里面包着一叠钱。
她想数饭钱给孙维，孙维不等她数，直接夺走那叠钱，说你逃单不是一次两次，这叠钱算是你以往谈单的债。
“不能啊，那是我的棺材本。”媒婆哭着喊。
孙维不理她，拿钱就走，还说她为老不尊，爱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媒婆见全部钱被夺走，干脆躺在街道上撒泼打滚，孙维不回头。
媒婆在街道上哭得死去活来，有人告诉她，公差已经走了，哭喊也没用。
媒婆见事已定局，停止哭声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街上有些好心人帮她拍尘土，说她怎么在身上带那么多钱，吃碗饭带五块钱足够。
媒婆说她也不想，钱就在家里也不放心，几个儿子像土匪，时不时翻箱倒柜找她的东西，即便挖地三尺埋了，他们也能找到。
很多人十分同情媒婆，那么多人吃饭逃单，偏偏只抓到她。
媒婆越想越气，她把一切归咎于冯建国，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媒婆气冲冲来到卖鸡的地方，冯建国还站在那里等待买主把剩下那只鸡带走。
“你这个铁公鸡，好心介绍姑娘给你，连顿饭舍不得请吃，活该娶不到老婆。”
“你这个老龟婆，骗吃骗喝，我打光棍也不麻烦您呢。”
“呵呵，你就一辈子穿破洞内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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