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二人身形消失之际，悬浮于虚空中的空间图谱，纹络隐隐流转，
几处节点绽出微弱的光辉，阵纹扭曲间，黑洞洞的部分几近变形，
“嘭！”空间似是一声微鸣动，空间图谱轰然化作细小的光斑，渐渐消散。
……
两处不同的空间在暗金符印的咒文下，竟突兀的实现彼此间的链接，
空间图谱能在两处不同位置的空间之中，形成重叠的诡异通道，
明明是两处截然不同的地方，却能在同一个维度形成扭曲嵌合的节点。
可以说，这两处空间同时存在于同一个坐标之上。
经过重重叠加的空间扭曲感纠缠，林佑只觉得天旋地转，而一切似乎都发生在眨眼之间。明显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穿梭的林佑，显然深感不适。
一片幽暗之中，
空气中似是萦绕着莫名的气味，浅浅的水滴，似是滴落在平静的水洼里，发出散碎的嘀嗒声响。
空间图谱的诡异纹络悄然浮现，然而这里，显然并非方才所处之地。
两道流光身影，从中掠出。
红玉望向周围幽深的暗淡，鼻息微动，似是察觉到了某种诡异的难闻气息。
虽然视线受阻，可神识外放之下，幸好四下并未察觉到异动，‘应该没有危险！’
红玉看向身后的林佑，手掌轻轻用力扯动，“林佑，你还好吧？”
“没事，只是稍稍有些头晕。”林佑甩了甩脑袋。
就在此时，整个幽暗的空间中四角的灵石，霎时点亮。
顷刻间，便将此地样貌完全展露在二人眼前。
这里居然是一座深深的地宫，他们背后也并非什么来路，
林佑二人能感觉依稀的气流吹作微风，但恐怕，也只有山石的缝隙连接着这片地宫和外界空气流通。
被传送到地宫门口的他们面前，是一扇高大沉重的石门，两侧巨石被雕刻成狻猊的凶戾姿态，威严的注视着林佑与红玉二人。
二人缓缓走近，那股难闻的气味愈重了。
“居然是地宫？”红玉伸手掩着琼鼻，缓缓凝眉：“就是从里面传来的臭味，这到底是一片什么地方？”
然而此时，林佑鼻翼微微抽动，旋即眉心一紧，
难掩震惊道：“等等，这股刺鼻的味道……我好像在哪儿闻到过。”
“闻到过？”红玉闻听林佑之言，俏脸微变。
林佑再度仔细确认之后，沉声重申道：“没错，就是这股说不出来的臭味，我不久前绝对闻到过。”
红玉眨了眨明眸，心中惊疑不定，‘他们二人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怎么可能闻过这儿的气味？’
林佑仔细回忆，回想自仙盟往长安一路的点点滴滴，
从新安镇到长安，从王小鱼到邓全宗、邓云禄爷孙，再到王百川，申蒙川……
恰此时，脑海中似有一道电光闪过，
“咚~！”心跳声为之一震，
林佑瞪大明眸，恍然想起了曾经有些不起眼的一点细节，
他牵着红玉的手掌，微微用力，兴奋道：“红玉姐，我想起来了！这气味，我曾经在千鳞卫都督王百川的遗体上闻到过。”
林佑目中绽出神采，其实不仅如此，他终于想起了这股味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硫磺！
林佑之所以如此笃定，正因为：
前世他家门口，就有一家中医店，而且他也曾经在里面帮忙打过下手。
店里的老中医，他就告诉过林佑：硫黄乃是《神农本草经》的第二味中经药，其地位可想而知。
然而现代很多中医已经不常用硫磺入药，但那位老中医，却有着祖传的方子，常以硫磺入药，所以店里有很多加过工的硫黄。
所以，林佑对这股味道，极其敏感！
“王百川身上……也有这种味道？”红玉低声喃喃道：“那也就是说，王百川显然开启过这份空间图谱，并且曾经进来过？”
“不错！我想此地，和申蒙川为何非要置王百川于死地的原因，定然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林佑始终不相信申蒙川会无缘无故的杀害王百川。
红玉心底虽有犹豫，却还是点点头，柔声提出疑惑：“王百川的死前报告上，确实提到过，他身上有股异样的味道。
可是，据报告所说，那应该是一种莫名强烈的熏香气息，和此刻这种如此……特殊的臭味，不太一样！弟弟会不会记错了？”
林佑郑重摇头，沉声解释：“尸检报告上说的没错。
熏香的味道很大，但我见到他尸体的同时，就隐隐嗅到如今的这股气味，当时我并未在意，反而被那熏香气息混淆了注意力。
就更不用说未曾闻过熏香下这股气味的旁人，自然有很大概率忽略去过。”
话音刚落，林佑心中又想起王百川家小儿子，曾玩过的火药爆竹。顿时，心底不妙的预感愈加剧烈：
‘我早该注意到的，王百川既然已经制作出了火药，就不可能不知道硫磺的用途！’
再联想到王张氏曾经提及，王百川今日的诡异习惯。还有在王百川心口上方处，那奇特的“鬼蛛刺青”！
突然，林佑心中涌现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王百川是……’
想到这里，
林佑紧了紧手掌，沉声问道：“红玉姐，你可还记得，我曾经给女帝提到过：据王张氏所说，王百川进来的行径诡异，总爱在晚上出府前，换身衣服并配上浓重的熏香气味？”
红玉轻轻颔首，“记得！”
“我好像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林佑略微抬眸，解释道：“王百川的手里有此地钥匙，而且身上有此地的味道，几乎可以证明，他必然进来过此地。”
“然而，若要掩盖住这股奇特的臭味，恐怕换掉衣衫、并涂抹浓重熏香，是最直接有效的途径吧！”
红玉眸光微怔，“你的意思是说，王百川在故意隐瞒此地的消息，甚至他也直接参与了某种未知的行动？”
“是的，我们先不要将王百川看成一位受害者，而是一名参与者。是不是能解释，他平日里为何会有如此古怪的行为？”林佑反问道。
红玉眸中春波流转，闪过深深的思量，红唇轻抿，点头道：“倘若当真如此，我想王百川的死因，恰恰能解释的通。
毕竟，若是当一个人失去了相应的价值，而且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恐怕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林佑也是这样认为，应声道：“同意！王百川，说不定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突然，林佑话锋一转：“红玉姐，申蒙川背后应该有一伙儿特殊的组织吧？”
红玉目中略显惊疑，掩唇轻笑：“没错！这都被你猜到了。”
“若是没有相当的势力，就凭他恐怕没胆子把女帝陛下称作‘伪帝’！”林佑耸耸肩膀道。
“那你是觉得，王百川和他们也……？”红玉意有所指问道。
林佑侧目看向那沉重大门，“或许，背后的地宫，能解答我们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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