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只是看起来没什么脾气。
事实上，她是有那么点反骨在的。
或许不止一点。
否则也教不出那么多黑心小汤圆不是？
所以，司命让她停手，她真的会乖乖听话吗？
很明显，没这个可能。
司命最后一个字恰恰落下之时，雷火已顺着玉清指尖所指砸了下去。
陨石般明亮的火球含着电光，在司命的眼底逐渐放大，再放大……
最后及至眼前。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啊！
帝君大人，如果我死在这儿……
您一定要记得曾经有个司命为您洒过血，卖过命啊……”
司命自以为会命丧于此，发出了类似‘要留忠心在人间’的遗言。
尴尬的是，雷火停在了他脑门上方三丈之处。
玉清歪着脑袋，伸出右手，勾了勾食指。
雷火竟向上移动了三丈。
“帝君？哪个帝君？”
司命试探着睁开眼，抬起头，看见几团火球悬于上方，仿若催命的铡刀。
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气。
见他不回答，玉清又勾了勾食指。
雷火向下移动了几寸。
司命一个激灵，赶忙回答，“是东华帝君！
九重天太晨宫那位东华帝君，曾经的天地共主！”
提到东华帝君，司命挺起了胸膛。
都已经将东华帝君搬出来了，这小孩应该不敢再对他动手了吧？
这副显而易见的狐假虎威之样，玉清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见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无情开口，“帝君是很厉害，可他又不在。
我现在将你杀了，再将你的骨灰扬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谁能抓我？帝君吗？”
这……
扬了他的骨灰……
司命识趣的又将脖子缩了回去。
玉清笑而不语，玩了会雷火。
上上下下得来回折腾，就是吊着司命的那颗心不上不下。
她玩了多久，司命就心惊胆战了多久。
终于，玉清玩够了。
“这位老贼，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懂？”
司命嘴角一抽。
老贼？
这一定是在报复他一开始喊她的那声小贼。
“不愿意？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决心。
既然如此，那你便全了你那颗衷心。
为了你的东华帝君，身归混沌吧。”
玉清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抬起右手作势就要按下去。
“别急啊！我没说不愿意！”
司命那小心脏，被吓得一抽一抽的。
玉清心中暗咋。
这么简单的恐吓都能上当……
她难道真不担心东华帝君突然热血上头，要为下属报仇？
天界的人大抵都不太聪明。
真是白长了这么多的年岁。
其实，真不怪天道让她将天君踹下高台。
他的能力和德行都配不上天君的职责。
偏生东华退位之后，将天君的位置给了他。
若是她二哥……
真不是她无脑吹。
管他是仙是神还是妖，最终都会成为他的拥趸者。
等等……
大一统？
这活儿怎么听着这么的……诱人呢？
既然要推翻一个，不如一起推了？
玩一波大的。
反正来都来了。
“小鲲鹏，怎么样，这个事，天道能允许我干吗？”
她笑嘻嘻的在脑海中问。
玉清还没成长为独挡一方的上仙，小鲲鹏担心她碰上什么无力解决的麻烦，所以迟迟没有离开。
一旦真发生了它担心的事，它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玉清送离。
至于后果，它还是承担得起的。
大不了被转轮王大人关几百年的小黑屋嘛。
又不是没关过……
而此时此刻，听见问话的它，沉默了。
要不现在就将她送走吧。
当初就不该让她去救梅长苏。
分明是造反的事，却说的这般理所当然。
小鲲鹏现在很担心，在未来的某一日，她会去造转轮王大人的反。
当然，这只是它莫名其妙升起的念头。
它深吸了一口气，认命的回答。
“等着，我去问问，你先把下边那个谁给解决了。”
喜得诨号的司命正战战兢兢的等玉清发问，却始终没有动静传来。
他心中不免更觉慌乱。
钝刀子最为磨人，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在天界是个什么身份？”
玉清的声音传来，司命瞬间支楞起来。
这个问题很简单。
他老实巴交的回答。
“小仙为上界司命仙君。”
玉清微微抬眉。
她了解过发展，知道司命仙君。
上仙司命，其善察宿世之缘，喜观红尘情缘。
后期时，会暗戳戳的撮合东华帝君和青丘的白凤九。
“掌凡人命簿？”
“是也。”司命骄傲回答。
“专门写一些狗血的爱恨情仇？”
“……”
“行走的八卦？”
玉清冷不丁的连番发问。
这……
司命仙君囧了又囧。
不是不对，是太正确了。
不带这么掀人老底的！
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他捏着拳头抬起头，对上玉清毫无情感波动的双眸。
……又缩了回去。
好吧，这个委屈也不是不能受……
思及此，司命咧嘴一笑。
热情的模样让玉清为之侧目。
其实，天界还是有人才的。
譬如这个司命。
要不以后想办法将他收入麾下，专门给她写话本子？
越想玉清越觉得这个想法甚妙，面上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笑意。
偏偏就是这点笑意，使得司命脑中警铃大响。
“是东华帝君派你来的？”
她问出了最重要的事情。
将人薅过来当牛做马什么的都是以后的事，眼前事更为重要。
司命点了点头。
“是。”
“他派你来做什么？抓我？”
“非也！非也！”
司命连连摆手。
“帝君大人只是让我来西周山看看，没想着抓谁。”
“为何让你来西周山？”
司命呵呵一笑，“就是例行巡查。”
玉清冷眼瞧着他。
“其实你不会撒谎。”
前边的问题不涉及司命此行的目的，他回答实话无伤大雅。
这也给了玉清观察他的机会。
但最后两个问题，他的面部有了细微的变化。
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
老肖教过她微表情，不会有错。
司命心中哀叹。
帝君大人，您老人家应该亲自来的！
他真的扛不住这个五千岁的古怪幼崽啊。
————
家里出了点事，分身乏术。
刚得闲码了一章，抱歉。
另，祝大家都能身体健康。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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