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明知故问
随着黑色咒印不断的涌入纳兰天磊的身体，他的挣扎也变得越来越迟缓。
云锦绣眼底幽暗滑过，而后蓦地将手收回。
黑色的咒印顺着她的手指，快速的缩了回去，而纳兰天磊的却是身子一动，爬站起来。
楚梦寻面色不定的看着云锦绣：“这是……咒印术？”
在寻常人看来，这咒印术，还是有些邪恶的。
修炼之人，必然是得有极为强大的心智，才能不让自己在不断的修炼中走火入魔。
同时，修炼咒印术之人，都会在身上或多或少的留下些咒印，许多女孩子，便是有这方面的天份，也不愿意修炼，只因谁也不知道，那咒印会长到身体的什么地方。
若是长在脸上，必然会破坏掉原本的容貌，这是任何一个少女，都不愿承担的风险。
云锦绣这女人八成是疯了，居然会去练这种东西！
楚梦寻微微的皱起眉头。
待得所有的咒印收回，云锦绣这才动了动身子。
这咒印术实在是阴暗极了的，挠是她心性坚定，可方才那一瞬，自己内心的恶空前的膨胀，以至于她险些没有控制住，险些将纳兰天磊杀死。
云锦绣回了楚梦寻四个字道：“明知故问。”
楚梦寻道：“疯子。”
云锦绣却浑然不在意。
此前咒印师们皆尊崇那咒诅为始祖，却不知，这最强悍的咒印术，便是连那咒诅都没能练成。
真的练成无间，方能体悟咒术之奥妙。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咒怨为何无法战胜了。
纳兰天磊满脸是血的站起身来，而后面向云锦绣，突然伸手。
楚梦寻只以为那纳兰天磊是要袭击云锦绣，下意识的想要出手阻止，却是在下一瞬，那纳兰天磊已双手一合，跪拜在地。
云锦绣看着他冷声道：“你得我第一传承，肩负责任重大，日后之事，便交给你了。”
纳兰天磊向着云锦绣一叩首，而后起身，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方一离开，远处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锦绣微一转身，便看到匆匆跑来的云锦瑟。
云锦绣目光一动，所有的气息便收了回去。
再次见到云锦瑟，云锦绣的心情是负责的。
确切的说，在亘古之时，云火与云锦瑟相处的还不错。
只因父神说她是煞星，她便因此丢了性命。
当时的云火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与云锦瑟之间的故事并没有结束，或者说，她虽是煞星，可却影响了后来的整个六界。
“锦绣。”云锦瑟一看到云锦绣，声音便哽咽起来。
她快步的向前行了几步，可却没敢走过来，只颤声道：“锦绣，你还好吗？”
云锦绣神色间依然清淡。
她对云锦瑟，情感上，也是颇为复杂的。
在华夏之时，她实在是恨极了她。
可在亘古之时，云火却挺喜欢她。
今时今日，云锦绣对于过往的一切，早已释然，对云锦瑟，不喜不恨。
三种情绪交杂，便是云锦绣也不知该用怎样的语气来与她对话了。
“还好。”云锦绣开口回答。
云锦瑟颤声道：“锦绣，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大家。”
云锦绣淡声道：“将功补过吧。”
她不是圣母，自然做不到宽恕所有。
这件事确实是云锦瑟的失误导致了八古门的悲剧，可她却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惩罚她会比宽恕她更让她好过些。
云锦绣顿了顿，抬步向云锦瑟走了过去。
父神说，云锦瑟是煞星，她会给身旁的人都带来厄运。
云锦绣却觉得，这世间的一切，各有定数，不是一个人，一件事便能改变的。
即便那是父神之言，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云锦绣抬步走到她面前，淡声道：“织魂灯在青族，还是在这里？”
云锦瑟原以为云锦绣会对她疾言厉色，亦或者再也不会将她搭理的，却是做梦也未想到，她会如此的平静。
“织魂灯？锦绣想拿到那织魂灯吗？”
云锦绣道：“那织魂灯，是我和宫离澈聚集而成，我想拿回来。”
淬炼织魂灯，得需这世间最为炽热的火焰。
而那火焰，也只有云火有。
地焰曾向云火借过火，甚至想要将那火焰吞噬，以前云火不相信，现在云锦绣却是相信了。
地焰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的二哥，而是一个因爱生恨的恶魔。
既然炼灯之火，也是她的，那么这织魂灯，便没有留在青族的必要了。
何况，织魂灯即便聚集不了宫离澈的魂，对她来说，也是有些用处的。
“锦绣，不瞒你说，我在青族待了这么久，都未见到那织魂灯。青帝既然在这里沉睡，或许那织魂灯便藏在这里的。”云锦瑟忧声开口。
云锦绣道：“你见过青帝了？”
云锦瑟连忙摇头：“还没有，我总觉得他醒来，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至少不能现在醒来。”云锦绣微微眯了下眼睛，目光看向云锦瑟道：“纳兰天磊已经出去了，你是离开，还是留下来？”
云锦瑟心头一颤，难以置信道：“锦绣……愿意让我留下来吗？”
云锦绣看着她，良久道：“曾经有人说，我们是命定的姐妹，你觉得呢？”
“锦绣……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姐姐吗？”记忆里，锦绣似乎从未与她说过姐妹二字。
内心里，她也未奢望，有一日，锦绣会承认自己这个姐姐。
云锦绣眼睫微垂，过了许久抬起眼睫道：“这个选择，还是交给以后的你来回答吧。”
当云锦瑟也知道了前因后果，当她知晓，所有的悲剧，都是地焰的疯狂，因为她的疯狂，却不知她还愿不愿意与她这个妹妹想认。
大约……不会吧。
因当年的云火，现在已经不愿承认那个曾经视为至亲的二哥了。
她与地焰，终有直面相对的一天。
至爱与至亲，本就是个难选题。
云锦瑟急声道：“不必交给以后。锦绣，你是我的妹妹，以前是，以后也是。从始至终，你都是我心里最亲近的呀！”
她抬手，将云锦绣的双手拉住，眼眶泛着泪光，“锦绣，虽然在华夏时，你对我很排斥，可我还是要告诉你，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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