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驿站伙计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依据他的经验,这个点搞不好还会有入住者,往往都有些难办的身份,刚才那个穿着破烂红袍的道人更是亮出了监天司的牌子,让他完全不敢怠慢。
“吱——”木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是个满脸疲态的小伙子,装扮没比先前的道人好多少,身边跟着个好看的年轻女子。
“住店。”
伙计接过递来的铜钱,没有功夫更多打量他们,与柜台交流几句后,把钥匙交出,便去后厨帮忙。没多久,他将装有食物的木盘依次放在客房门口,便去转头忙活其他事情。
荀茂来回扫视几眼,检查完房内没有异常后才让墨鑫进入。
客房前摆着的食物还在冒热气,他拿进房,尝了几口后放到一边,“这味道吃不习惯。”而墨鑫则捧起另外一份,看起来津津有味。
“?那边的食物没有动静,估计也是觉得不好吃。”荀茂把木盘摆回门口,目光瞥到另一个房间门口完全没被动过的食物,随即他想到,比自己早几分钟来这个驿站的,只有李火旺。
“难道就是那间?待会得留意下。”将一盏油灯点在坐席边,荀茂把铁骰子和坐忘道的木牌都摆在手边,梳理着目前的情况。
“李火旺和诸葛渊的确在佛骨寺这次相遇,有坐忘道在这回折损,包括发财死亡,这些都和原本的走向没有什么差别。问题在于……一万拿到了发财的遗留,并且下落不明。”
借着烛火,荀茂看到墨鑫睡眠中的面容,但他心里还有更多问题需要考虑,“说不定一万会在之后监天司和坐忘道大战中死去?按照本来的走向,大部分坐忘道都会在那时被杀死,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道诡世界的时间流速始终让荀茂感觉疑惑,体感上经历一次春节后又有几个月的时间过去,照理应该会进入夏季,但现在大梁境内,他依然时不时能看到下雪天,似乎还处于一个寒冷的季节内。
“这段时间里当大梁皇帝的是……”从姬良出逃一事来看,大梁龙椅的争夺还未结束。监天司和坐忘道两边的动作都越来越频繁,到之后监天司决战坐忘道时,毫无疑问有皇帝在其中参与。也就是说,以新的大梁皇帝登基为分界点,即可看作下个阶段的开始。
对荀茂来说,他的目标在于接近黄金古树,借助其中的力量从而尝试和现实取得联系,墨鑫给出的信息都过于模糊,他需要更多线索。
“假如从现在往后推算,离上京的大战还会有一段时间,得摸清各方动向。”想到这里,荀茂盯着手里的铁骰子,暗红色的残渣带着锈蚀气味,在掌心留下浅浅的痕迹。
“大齐骰子灵空为何没有在佛骨寺出现?如果他和诸葛渊一样来自大齐,就不该放过和诸葛渊交手的机会,除非他还在等待其他什么。”这时,荀茂看到墨鑫翻了一个身。
“对于墨鑫,好像灵空能看到,诸葛渊却看不到。他们两人的话,哪边更可信,这点似乎不必过多考虑。毕竟诸葛渊骗人的可能性,比来路不明的灵空总归要低些。”
又或者,灵空看准荀茂的这种想法,故意装出能看见墨鑫的样子,从而产生误导,让荀茂对诸葛渊的印象发生改变。
“这推想起来就没完没了。还是先休息吧。”
正当荀茂熄灭灯火时,他听到门外有某种沉重的击打声,就像是几人扭打在一起。
“预料之中。”他推开门,在过道的阴影和自身的遮蔽作用下,目睹着大厅内正发生的情况。
之前送饭的伙计歪歪地倒在地上,看起来他被人直接打飞了,而此时在柜台前,是李火旺死死用手扣住驿官,被他勒住脖子的这人已两眼外翻,命悬一线。
“……”眼看李火旺在驿站内横行无忌,荀茂刚想用些手段阻拦他,发现李火旺的眼神中突然恢复理智,原本勒在驿站管事脖子上的双手啪地松开地松开,他茫然地环顾四周。
在瘫倒的伙计惊恐而畏惧的眼神中,李火旺若无其事地一步步走上楼梯,推开门回到所待的客房,连一脚踏翻了地上装饭的木盘都没注意。
“结束了?”头一次如此完整地目睹到心素的失常状态,荀茂刚想在心中整理刚才所看到的情况。又听到李火旺猛地推门而出。
血红色道袍的身影迅速收拾好了行礼,冲下楼,把在相互包扎伤势的几个驿站人员再吓了一跳。
不由分说,李火旺用火袄真经治起他们的伤口,伤口被以烧伤形式治愈的过程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并不好受,但李火旺毫不理会他们的哀嚎声,丢下银子就往外走。
“我记得这个治伤的咒语叫什么,火袄真经?”荀茂发现背后的烨虹剑在听到李火旺念出那种咒语后,竟也在自发地提高温度,让他感到隐约发烫,及时推入到自己的房间内。
“从刚才这场面看,李火旺在现实那边的行为,肯定与这边的道诡世界存在对应。”荀茂认为这个结论已是十分确切的。“但这种对应关系并不是严丝合缝的。譬如说,虽然同一个身体都在活动,现实那里可能只是普通地游荡,在这边却是走上楼梯……迷惘状态下的心素都是这样么?”
提到心素,荀茂不禁想到渠一贯,他把相处的经历,和李火旺的行为再进行了一次比对,“渠一贯的状态相比李火旺,实在稳定太多了。也许和他所修习的方法有关?”
记得当初在后蜀时,渠一贯说要搭船到海外找个小岛隐居闭关,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荀茂觉得他多半凶多吉少,道诡世界的外海里所隐藏的东西,恐怕不比天上的容易对付多少。
关上门,他却发现木牌上的纹路都在隐隐发亮,由于先前熄灭了灯火,此时格外醒目。比起铁骰子,这些东西和坐忘道关联同样密切,伴随他的时间更长。
“如果要在大梁继续行动,表面上要尽可能排除和坐忘道间的联系,既然诸葛渊说坐忘道留在我身上的标记消失了,那剩下就是这些物件和非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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