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灵与苏小君闻言都觉得奇怪，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老太太也是目光一滞，自己吃了什么，对呀，自己最近吃了什么？
怎么完全想不起来了。
“我想想......”她有些痛苦的抬起头。“我吃了什么呢，应该和以前吃的差不多吧，以前老伴总是给我做番薯粥，我最近早饭应该也是吃的这个。”
“不。”李穆转身淡淡看着他道。“你没有吃，您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了！”
“年轻人，你怎么这么说呢，人哪有不吃饭的呀。”她笑了笑并摸了摸自己肚子。
李穆叹息一声。“你的猫粮早就过期了。”
“啊，这...过期了么？”
“你的厨房也几个月没有进人了.....”李穆沉声道。
“不啊，我每天都要吃饭，怎么可能没有进过厨房啊？”老人辩解道，她虽然记不清了，可能只是老了，年纪大了。
如果自己这么久都不吃饭。
那岂不是会......
她脸色突然狂变。“小伙子，我......”
李穆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没错，你已经死了。”
“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了，在三个月前，你就已经死了。”
萧凝灵和苏小君顿时紧张了起来，如果对方真的是荒的话，那么这句话之后，对方可能会暴起。
但事情却并没有这么发展。
老太太先是迷茫，随后突然释然。“我想起来了，是没错，我好像三个月前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呢，怎么会......”
她缓缓从轮椅上站起身。
来到老伴的神台前，将快熄灭的香再次点上三根新的。“你这老头，我如果也走了，就没人陪着你了。”
“谁给你烧香啊，不是有一个传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人记得你，你在那个世界会消失么？”
“如果我也走了，就真的没有人记得你咯，所以我不能死啊。”
李穆此时全身处于高度戒备中，看着眼前的老太太，如果他没猜错，对方已经变成了荒尸或者堕荒者。
老太太转身，看了一眼李穆，笑道。“小伙子，你们都是好样的，别怕，奶奶不会伤害你们，奶奶也不想给社会惹麻烦，奶奶知道，自己已经是怪物了。”
她缓缓走到厨房，拿起生锈的菜刀。
李穆立刻出声阻拦。“老太太，你这是干什么，把刀放下！”
他左手已经放在腰间的匕首上，以防万一对方暴起伤人。
她抬起头，神色痛苦。“奶奶不给你们添麻烦。”
说完菜刀就要脖子上抹去。
这时一只橘猫从远处窜了过来。
“喵~”
“橘宝！”
老奶奶看到了猫，顿时又不忍心了。
“我要是走了，你可怎么办啊，橘宝，阿强走，我也走，你以后可不又得流浪？”
她边说边流泪。
这时橘猫一跃就来到老太太怀里。
随后橘猫却突然开口了。“傻不傻啊，阿珍。”
老奶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手颤巍巍的摸向橘猫的脑袋。
这声音无比熟悉，她太熟悉了，因为她听了几十年了。
“你...你...是阿强？”
橘猫道。“不然呢，哪有猫这么长寿的，我放不下你啊。”
“所有变成了橘宝，如果不这样，我怕吓着你。”
“毕竟，我已经死了。”
橘猫的声音是老人的声音。
李穆淡淡道。“所以，那天老太太被车撞，也是你复活了她？”
“而且老太太三个月前过世，也是因为你她才活了下来吧。”
橘猫跳下了老人的怀抱。
“你们不要吓到了阿珍，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我舍不得她。”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穆问道。
“是这样的，当年我过世，阿珍是知道的，但我死之前，心里就一直放不下她。”它顿了顿道。“所以不知怎么回事，我变成了荒，随后我改变身体，变成了橘宝的模样，而橘宝，在我去世前几天，就跑出去不回来了。”
“它可能在外面老死了，并没有奇怪的，毕竟橘宝是一只老猫。”
“而我怕吓着她，这么多年一直以橘宝的身份陪着她，直到三个月前，我能量衰减，在屋内昏昏睡去，阿珍却意外摔下了楼梯，当时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想再留她一段时间吧，我动用了荒的手段，替换了她受伤的细胞。”
“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说那天阿婆已经死了，其实是有人看到了，之后你一直带着阿婆躲在房间内不出门。”李穆道。
“不止，他们看到了阿珍摔下楼梯，随后我利用橘宝的身体，去他们家中，在夜间给他们编制了一些假的记忆，记忆中，阿珍过世，房子也被政府收回，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惦记她了，我们就能在房子里再生活一段时间。”
李穆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后来消失了两天，导致阿婆打电话报警了。”
“我晕了几天，那天清晨，阿珍出车祸之后，我虽救回她，但身体觉得很疲惫，我的能量要用完了。”
李穆点点头。“你为什么不吞噬人类，补充自己的能量。”
“阿珍以前就最讨厌荒兽，我却变成了荒，我不伤人，也是对她的尊重。”橘猫说完。
老太太已经泣不成声。
她蹲下来，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你怎么这么傻啊，明明就在我面前，你为什么不出现啊。”
橘猫的身体缓缓变形，一个老人出现了，只不过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
这或许与他的能力有关。
同时，他的身体上，长着许多不似人类的鳞片。
“他真的堕荒了！”萧凝灵走上前。“我们......”
李穆一抬手。“给他们一点时间吧。”
“阿珍......”他紧紧地将老人搂在怀里。
“我们一起走吧......”
“好，阿强，和你一起走，我就不怕了。”
两个老人转身看着李穆等人。
“对不起了，小伙子，是我们贪恋时光，但现在，我们该走了。”
李穆微微叹息一声。
片刻后，老太太瞳孔缓缓扩散。
她丈夫伸出手，合上了他的眼帘。
随后他的面孔开始破碎，身体缓缓化作飞灰。
漫天的飞灰中，李穆似乎看到了两道身影，搀扶着走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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