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会儿，林如梦终于从噩梦幻觉中苏醒。
“别，别再说了……”
可她身子猛地颤栗收缩，侧卧把自己蜷成一团，抱紧脑袋痛苦的呜咽出声。
似是已神智不清，样子尽显弱小和无助。
猪头女人对此也有些于心不忍了，蹲下来，把手放在她脑袋上轻轻安抚了一下，让她承受的幻觉痛苦减轻了许多。
“不说了，我不说了。别怪我，如梦，你实在是太坚强了，语言和暴力都无法打动你……或许只有彻底改变你的认知，你的心，才能做到了。”
“这不是让你放弃自己所坚守的一切，而是让你接受自己理应接受的，一个满身正义柔胆的人行走在这个全是冷酷冰锥的世界，注定会……千疮百孔。”
“我，我也别无选择，真的别无选择。很遗憾没能一直见证你的成长，但，我领教过了。”
猪头女人现在这副样子，和她在与林如梦言语对峙时大相径庭，温柔得就像一位妈妈，或者一个姐姐。
此时在她的愈加安抚之下，林如梦已经安静了许多，尽管还是紧紧闭着眼未睁开，但长睫上仍挂着几滴因痛苦而渗出的泪珠。
……
猪头女人收回放在她后脑上的手，起身撤去了自己布下的血肉牢笼，重见外面真相之域的阳光绿林。
然后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黑色衣裙重新穿好，在腰间一手束紧，系好卡扣。
但也就在这时，内侧通道口上安置的一个小显示屏忽然亮起，画面是那张椅背和仅露出的那只手。
“你在做什么？”
“交给你的事情既然已经办好，怎么这么久还不带她回来？”
一张口就是对猪头女人的质问。
“她太顽强了，必须用噩梦手段才能治服，因此时间花费得多了些。”猪头女人不紧不慢的回答。
“呲，那你快点，我等不及看到新的改造成果了！”催促似的说完后显示屏就关掉了。
猪头女人盯着那显示屏看了几秒，随后就转身把那倒在地上的女孩抱起，霎时间扭转通道空间进入了一个更诡异莫测的黑暗尺潭里。
寥寥数步，她已经带着林如梦回到最初将厅旭肢解的地方，面前的就是那个监控用的蓝绿屏幕。
只不过这时那张椅子是空的，那只手并不在椅子扶手上。
猪头女人对此并不惊讶，淡定的抱着林如梦转身，望向那个藏在身后的闪烁人影。
“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她相对于他而言更有特别价值的意义，所以，放弃你那疯狂且非必要的想法。”
“她很特殊。”
闻言，那闪烁人影迈开步子一步步走了出来，但全貌竟只是个面目普通的男人，身着这栋病院里最常见的精神病号服。
恰巧的是病号服编号被恶心的污秽掩盖住了。
“特殊？什么特殊？当初你不也是我亲手重塑的吗？别忘了他也是同意了的！连你他都没有拒绝，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跟他没有重要关系的女孩。”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经过猪头女人身边，慢悠悠走回到那张椅子上坐下，又转过来对着她。
“这不一样！”
闻言，猪头女人声音陡然加大，“我那时候已经支离破碎，不得不依靠你的手才能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而她还完好无损，根本不需要你的什么改造！况且……”
她声音恢复正常。
“况且我们的目的就只是要让她留在这里，无关且可能有损主要利益的事，我建议你不要做。”
“呲，你觉得你是在指挥我？”男人慵懒的后躺靠着椅子，十指在胸前交拢，“嘶，我让你出去的时候你不是很顺从很听话的吗？怎么现在，你是有要违背我的意思？”
猪头女人弯腰把林如梦轻轻放在一边的新皮靠垫上，不卑不亢的冷冷说道：“我一直都不是听你指挥的，服从的也从来不是你的意志。只是在这里，他让我多听你的意见和你的话，但也并不是绝对服从，我做这件事安排这一切也是基于他的意思，少把自己看得太高！”
“该完成的事也已经完成了，这意味着我和你之间再也没有那微弱的被服从关系，我同样也能支配她接下来的一切。”
“你记住了，他只是欠你的，但这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他也弥补给了你很多，给了你一个用来发泄的世界，不想撕破一切失去这些的话就把你的位置放得准一些。”
说到这里，猪头女人忽然话锋一转。
“另外，还有一件事。”
此时男人脸色阴沉得可怕，方才佯装慵懒的样子已经无影无踪，几乎是咬着牙怒声笑问：“请问李小姐，还有什么～事啊？”
不曾想话音刚落的瞬间，猪头女人突然瞬移到男人面前，高高抬起右腿狠狠压在他肩上！
魔鬼筋肉的瘆人撕扯感一览无余。
而且她的两只猪瞳绽放出真正动怒的流红芒焰，震慑的强大压迫力释放而出，让猝不及防的男人动弹不得！
“什么叫做……别让我看到你的蠢操作？”
“你给我解释解释？之前不想跟你浪费时间说太多，只是怕延误行动时机，但现在，我觉得得跟你讨个说法了。”
“嘴巴放这么不干净，是真觉得你什么都是了是么？”
“你难道不知道？他选择你来重塑我不是因为你是唯一之选，而恰恰是因为他欠了你，想借此双向促进彼此的回归于好罢了！”
猪头女人弯下腰，凑近仍在强装镇定的男人，声音更小但更窒息：“所以我不明白你究竟是在哪里分不清大小王，哪怕重塑重生出自你之手，我都始终嫌自己很脏，你还敢在我面前找死？”
一连串威逼质问下来，男人算是彻底被猪头女人震慑住了。
知道她轻易不动怒，但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他没敢对上对方的视线，也不敢赌对方现在的耐心，只是赶紧认怂低声道歉，希望她别真在这一块儿上死缠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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