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宏宪在两个工作人员的恭维声中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他只是最高音乐学院教务处的负责人，但今天他是代表着最高音乐学院过来的，所以他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靠右的地方。
在这种档次的音乐会，蒋宏宪还是第一次坐到第一排，颇让他有些志得意满的感觉。
蒋宏宪想到刚才自己去演出后台见了几个人，又安排了几件事情，嘴角一丝冷笑浮起。
华侨家庭？
拿上头的关系硬压我蒋某人？
上次自己老婆与她那个学生之间的纠纷，水木大学居然偏袒了那个华侨家庭的二小姐。
很快这个张家人又不讲道理的抢走了自己爱人侄儿的演出名额。
这两件事让他在很多同行和同事面前大大的丢了一回面子。
演艺界的圈子从来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蒋宏宪知道自己或许在上层人面上比不过张家，但是演艺圈的中下层关系和那些演艺圈子里的阴暗手段他用起来却是轻车熟路。
听说今天张小雪的家人都来到了现场。
呵呵。
蒋宏宪暗中轻笑一声。
想必张家人都在期待着自家小女儿的精彩演出吧？
可到了最后一刻上台的却是自己爱人的侄儿，不知道张家人又会作何表情？
像张家这样的华侨人家吃这么大的亏，蒋宏宪想想都觉得相当激动和兴奋。
看着武升潮离开自己身边，张小雪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些。
后台的暖气有些热……。
在这间专门留给助兴嘉宾等候的这间屋子里，之前放在墙角用来保湿的一盆水不知被谁随手端走了。
有些闷热的张小雪用手掌扇了扇风，她觉得有些渴。
但想到白天鹅合唱团的老师私下告诉她的话，演出之前最好不要多喝水，最多在上台前喝一小口润润嗓子。
“渴了吧？”
一位女性工作人员端着两个玻璃杯进来，玻璃杯里面是带着热气的白开水。
她笑着把玻璃杯递给张小雪和武升潮。
“刚才屋子里的水盆被我们拿去用了，一会儿就会放回来，先喝点水补充掉水分。”
站在张小雪身后的武升潮接过玻璃杯的时候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哪怕他的心性已经被养歪，但到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大男生。
明知这两个玻璃杯里有名堂的他，根本无法做到不动声色。
张小雪看都懒得看武升潮，接过玻璃杯后道了一声谢却没有立即喝水，而是把杯子放在了一边。
女工作人员笑容满满。
“张同学难道不渴吗？还是现在就喝一点润润嗓子吧，免得到时候嗓子一时恢复不过来。”
张小雪没有怀疑过面前的女工作人员。
她礼貌的笑着点头。
“谢谢阿姨的好意，不过我自己带了水。”
她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个鹅黄色的卡通包小巧保温杯，也不知在保温杯上哪里按了一下，一个小巧的口子就弹了出来。
竟然是一个隐藏式的吸管结构！
看着张小雪在喝自己的水，女工作人员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她看了武升潮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出了这间房间。
但她没走多远就被另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拦下。
“怎么样？”
“小姑娘防备心倒是不足，不过她自己带了水。”
“果然是华侨家的小姑娘，小小的保温水杯竟然能放在包里。”
徐娘半老的女人冷笑了一下。
“那就没办法了，蒋副主任安排的事咱们可不能推脱，只是可惜了她那么漂亮的裙子。”
女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
“马姐，你确定蒋副主任会偷偷帮我们买单？”
“张小雪的那件裙子怕是从国外买回来的，价格可不便宜啊！”
“慌什么，我刚才问过服装上的李老师，她说这件裙子她在港岛进修时看到过，标价是一千五百块。”
“蒋副主任除了答应我们的那个条件之外，同意额外支付我们两千块。”
“所以小赵你放心的去做吧！”
小赵点点头，想到蒋副主任答应她的事，她的心头一片火热。
最高音乐学院下属的几个对外教育机构，多出了好几个职工名额。
只要这一次她办成了，就会得到其中一个名额，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后勤打杂工回到自己最喜欢的艺术岗位上。
……
看着自己裙子上大片的墨汁痕迹，张小雪差点哭了出来。
眼前的这个女工作人员绝对是故意的！
一整个墨汁瓶精准的砸在自己的裙子上，她甚至从镜子里看到了对方扬手的动作。
“你是故意的！”
办完差事的小赵本以为张小雪这个纯美乖巧的女生会哭出声来，谁知道这头小绵羊居然是个小吉娃娃。
张小雪大声的叫喊已经引来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后台的负责人之一。
“张同学你别乱说话，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
“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你故意扬手用墨瓶砸的我裙子！”
“他也看……。”
张小雪正想说站在一边的武升潮应该也看到了，可以当做自己的证人。
但看着一直低着头不作声的武升潮，她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呵呵，原来是你！”
听到张小雪又气又怒的冷笑，武升潮忍不住抖了一下。
赶到场的后台负责人之一也是在圈子里混了很久的人。
只是看了一眼现场他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小赵不知是得了谁的好处和指使，想毁掉张小雪的演出机会。
他的头有些疼。
只看站在一边作为张小雪替补武升潮的样子，他猜到幕后主使大概率姓“蒋”。
可张小雪家里也不是好惹的，这个是大华侨家的孩子！！！
还是海德曼德夫大师在国内收的第一个弟子！
上头要是找起麻烦来，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找备用的衣服！”
被负责人吼了一嗓子的服装组立即动起来，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个新状况。
他们预备的演出服里适合张小雪身材穿的，不知怎么都出了问题！
负责人这一下终于忍不住了。
“刚才谁到服装组去过？”
服装组的组长李姐有些犹豫的回答。
“刚才就马姐来和我聊了两句天……。”
负责人一听是姓马的女人，立即猜到不会有别人，肯定就是这个马燕。
而且这个马燕干这种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她找你聊什么？”
被负责人追问了好几次李姐这才小声回答。
“马姐问张小雪身上这件裙子在港岛哪里买的？值多少钱？”
负责人没好气的跺了下脚，这还用继续问么？
肯定是蒋宏宪指使马燕干的。
要不然她马燕为什么别的不问，就问张小姐这件裙子的价格。
摆明了是想事后一赔了之。
“那张小雪的这件裙子值多少钱？”
负责人也是随口一问。
李姐比划了一下：“大概一千五。”
负责人松了一口气，虽然很贵，但估计蒋宏宪和马燕应该赔得起，所以在裙子赔偿上应该不会起太大的冲突和波澜。
“这一千五百块就让小赵一个人陪！”
一边假装战战兢兢的小赵也松了一口气。
可谁知李姐又说了一句。
“我在港岛看到的价格标的可不是咱们的Rmb，那是英镑……。”
能参加国际音乐会的人多少都听过关于外汇的概念。
所以大概一算这件裙子价值，居然是上万块……。
小赵直接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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