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吕冬梅的这个塑料闺蜜杨翠，认识这么久，居然还不了解此人的尿性，连付江都看出她是个有好处舔脸上去蹭，需要帮忙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那么个人。
吕冬梅还指望她当帮凶，简直异想天开，这人杵在院门口，根本就没动地方。
还是在后院铲雪的罗文华和尹学工，听见牛叔凄惨的喊叫，和吕冬梅的尖叫，赶过来把牛叔救了。
老头哆哆嗦嗦吓的不轻，他们这里闹的动静，吸引了附近不少出来扫雪的村民，里里外外的把小院围住。
有人跑去叫了大队长，大队长离的不远，很快过来。
吕冬梅这时还指望联合杨翠去污蔑罗文华呢，只见她癫狂的大喊大叫，“杨翠，你告诉他们，是文华哥哥拉我进屋的，是他主动的，你快说话，你哑巴了吗，你快告诉他们————”
大队长皱着眉，环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找了还算冷静的尹学工问情况。
由于吕冬梅不停尖叫着干扰，大队长呵斥了好几次也没能阻止，只好让现场几个社员婶子先把她按住。
为了按住完全疯魔的吕冬梅，真是费老鼻子牛劲，这几个常年务农有一把子力气的婶子，都几次脱手，有的还被她胳膊肘怼在肋八条上，疼岔气了。
后来妇女主任过来，又叫了几个女同志才按住，人也终于泄了气力，跌坐在雪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尹学工这才能把事情经过讲给众人听。
就是个很拙劣又恶劣的栽赃陷害，现场除了罗文华和到现在也一声不吭的杨翠，尹学工和牛叔都是很明确的人证或者受害者？
大队长气极反笑，这个吕冬梅，不止一回的闹事，简直严重破坏知青安定团结，第三生产队是不能留她了。
让现场的女知青们把人送回去，大队长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吕冬梅心底突然升起一阵恐慌，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拉拽她的知青束缚，往杨翠那边扑过去。
紧紧拉住她的胳膊摇晃着，“杨翠！你说话呀，你快跟他们说，是罗文华主动的，我平时待你不薄，有啥吃的用的都分给你，你不能这么丧良心啊，杨翠！杨翠！你哑巴了吗——”
杨翠拉开吕冬梅紧攥的双手，终于张嘴，“我，我啥都不知道……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吕冬梅愣住了，像她说的那样，对这杨翠可不薄，看她生活的困难，手头宽裕时，常常接济她，后来家里不怎么给邮钱了，她也穷，就算这样，还经常分口粮给她吃。
其实吕冬梅心里也知道，这杨翠跟她好，就是为占便宜，与她一起下乡来，却没分到一个大队的何春玲（坐火车时和她挤一张床，打呼噜让她失眠两天的那位）也是。
但何春玲好歹能帮着她说两句话，干干活啥的，这个杨翠，却一次都没帮她出过头，这人，咋那么没良心啊。
杨翠不为所动的行为终于让吕冬梅崩溃，她突然神经的大笑起来，“杨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上次在山坡，就是你把付江踹下去的，我一直拿你当朋友谁都没说，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吕冬梅这话，直接又破了一桩悬案，杨翠终于不再满脸麻木，惊慌失措的高声辩道：“不是我，不是我推的，你胡说八道！”
“咋不是你推的，就是你，不信你们去问车小兰，她也看见了。”吕冬梅这完全破罐破摔，拉人下水的态度并不很可信，但大队长还是找人叫了车小兰对质。
这边动静闹的这么大，早有人去表姑奶家喊人，石铁川和付江还在镇上医院，表姑奶和英子姐要在家看着孩子们。
她们还不知道事情和付江有关系，不然早冲去了。
石向明、孔熙、王昊焱都过去看热闹，就连孟大军也跟着，他听说有知青害人，就想说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
几人还是到地方才知道怎么回事，仨小伙登时气愤起来。
他们一直当付江是个小妹妹，就连王昊焱，平时别看嫌弃死，那也是不允许别人欺负她的。
如果不是杨翠身边有好几个大婶围着，他们都想冲过去给她暴揍一顿
被人从知青点拉过来的车小兰，开始也很懵，后来知道，是要对峙上次付江被踹那件事情时，立刻眼神闪躲，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她支支吾吾着，“我，我也不太确定，当时杨翠慌慌张张从付江出事的地方跑过来，后来不久我就听见喊救命的声音……”
其实她当时离的很近，清楚的看到杨翠把付江踹下坡去，刚想过去救人，都跑出去了，不知为什么又止住了脚步。
那一刻，她的心里想到了什么呢？
“小炸毛，玩去吧，剩下的活我两三下就弄完了……”
“你看这是什么，兔兔，喜欢吗，回去让杜姐夫烤个完整的后腿，你拿着啃……”
“快别指使她干活了，她一个小不点能干啥……”
“这就不错了小付江，剩下的让你大王哥过来收拾吧，喏，这个给你吃，和大黄先回家……”
“哎呦，你这个小丫蛋真带人亲哟……”
所有的人，为什么她身边所有人都喜欢她，惯着她，画面一帧帧的播放着，一只名为妒忌的蚂蚁，正从边缘啃咬着车小兰的心脏。
她缓慢蹲下身体，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小兰别怕，把你看到的跟队长叔详细说说。”孔熙温和与明显惊慌失措的车小兰说。
车小兰见是孔熙，情绪缓和不少，与大队长又仔细说了当时的情况。
大队长问她为什么没和过来调查的民警说这些时，在孔熙鼓励的眼神中，平复下情绪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以为她是让虫子什么的吓到的，没凭没据，要是和警察说了，怕对她影响不好……”
“你这样想虽然也没什么错，但万一真的是杨翠害的付江呢，岂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无论怎样，你都应该与警察说实话的。”
孔熙还在笑，但笑容不达眼底，从僵硬的肢体和闪烁的言辞中，孔熙判断车小兰在说谎！
她一定是看到了杨翠踹付江的现场，至于为什么说谎，自从父亲被冤枉惨死后，孔熙对人性也有了一定了解，嫉妒，可以让人丧失本来的面目，变得扭曲狰狞，让人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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