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山下有座小学，明落尘刚到适学年龄就被师父送去了学校。结果刚入学一周，老师就让她拿了份文件回道观。
第二天，明了又亲自送她下山，然后她坐在了高年级的教室里。
明落尘对于小学的记忆很短暂，因为她没多久后就回道观跟着师父学习。
她早早就完成了小学的课程，初中和高中她也是挂着名跳着毕业的，大学后她甚至还出国了，不过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完成学业，只有该到的考试会出现，最后顺利拿到毕业证书。
严如雪让她去学校“重读”高三的时候，她没反对，因为如果按照正常的年龄线走，她的确是高三学生。
正好她来京城一时无事可做，体验学校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
师父说过，进京后顺其自然，不要过于约束自己，毕竟她还年轻，可以折腾。
明落尘觉得师父说得对，她这个年龄段正好在读书，而且学校人多，赚钱也容易。
严如雪对小姑娘的回答有片刻的思索，“我记得你刚去学校没几天，就赚了柳家和君家的钱。”
“你记得可真清楚。”明落尘夸道。
“你的事情，我都记得。”严如雪看着小姑娘一双明亮的眼睛，“下楼吃饭，还是端上来？”
明落尘掀开被子，“下去吧，躺久了有点难受。”
严如雪压着她不让她下床，“先量体温。”
这晚，明落尘在房间里吃的饭。后半夜她又烧了起来，严如雪照顾她一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房间里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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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连下几天的鹅毛大雪停了，屋外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
明落尘早上刚退烧，整个人弱不禁风地挨着严如雪。
其实她精神挺好的，但有人心疼，她自然享受被宠着的照顾。
白浩俞带着勒敬来到严家，进客厅后看到严如雪伺候着人，他当即脱口而出，“呦，严少不去上班在家伺候人，日子过得挺实在啊。”
严如雪看都不看他，继续喂小姑娘吃果。
“严如雪，你过分了啊，你听不到我说话是不是？”白浩俞见自己被彻底无视，直接挤着严如雪，和他们这对坐在同一张沙发上。
勒敬怀疑队长下一秒可能要亡，他不敢上前。
这时，严如雪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把白浩俞吓一跳。
“喂喂喂，你拿刀干什么，杀人犯法的，快放下！”
严如雪拿了个苹果，无视白浩俞的噪音，削皮。
白浩俞当即远离，换到了另一张沙发上坐下，“你这人太危险了，必须远离！”
“白浩俞，你很吵。”明落尘不耐烦地说。
白浩俞这才正眼看明落尘，结果又是吓一跳，“嫂子，你这什么情况，是不是被他压榨的？严如雪，求你做个人可以吗，她经不起你非人的折腾。”
明落尘翻白眼，“你闭嘴吧，气死我们你也继承不了我们的遗产。有事说事，没事好走不送，烦人。”
白浩俞不正经够了，坐直身子，脸色阴沉地叫勒敬把东西拿出来，“嫂子，你看看这个。”
勒敬赶紧拿着文件袋上前，拆开后从里面抽出一沓照片，双手递给明落尘。
明落尘接过照片，第一张已经足以让她坐直身子，表情微凝。
这张照片拍摄的是两名死者，他们曾在韦老头家出现过，后来白浩俞没把人看牢让他们跑了，想不到再见成了这样。
照片上，孟志勇和黄霞死得面带微笑，样子十分安详。
他们身下是一片灰白带着血点的草地，明落尘正是因为这片草地坐直身子。
“人在哪？”明落尘掀开盖在腿上的毯子，穿鞋。
白浩俞说：“天骄学院。”
明落尘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又问了一遍，“哪里？”
“天骄学院。”
明落尘前一晚和严如雪坦白后，说好改天天气好去学校清理学籍等问题，没想到这趟赶趟的，今天就得去学校。
“什么时候发现的，没人碰过尸体吧，尸体身下的草也没碰过吧？”明落尘一连三问，语气里渲染着事态严重的信息。
“早上发现的，你继续往下看，除了他们还有另一名死者。学校方面报案后，局里是刑侦那帮人过去的，他们发现孟志勇夫妻后把我们叫了过去。等我们过去后，也只有干看的份，没人敢碰尸体和草。”
白浩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我们过来时，刑侦那边想让法医尸检，我没同意，让人拦着。”
“拦着就对了，这草看可以，千万别碰，不然会像他们一样死亡。”明落尘看到了另一名死者，他的表情同样带笑，不过死得不够体面，整个人是扭曲的，不像孟志勇夫妻那般像躺棺材里一样，躺得笔直，双手还交叠放在腹部，死得体面。
白浩俞听完，拿起手机拨通号码。等那头的人接电话，严肃地说：“让人都别碰尸体和草。”
“为什么？因为碰了就死。”白浩俞加重语气，“我知道你们刑侦想破案，但是这事归我们部门管，你们少掺和。怎么，还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你和上头说去。”
对方点燃了白浩俞的脾气，只见他挂了电话后还愤愤不平。
“我好心好意为他们，居然说我抢案件，滚他丫的。这事要不是有案底在我们部门，我才不管，谁愿意谁挨着，我忙死了！”
明落尘赞同他的话，他忙意味着她也忙，她又不是闲得慌什么都要掺一脚。
明落尘把照片看完后让勒敬收起来，她看向严如雪，“我要去学校。”
严如雪和她一起看完照片的，他虽然不是很赞成现在去，但他知道拦不住，“先吃完这个果再去，我让彩姨装点姜糖水。”
余彩刚好走出厨房，听到严如雪的话，又转身走回去。
“有姜糖水是吧，我也要喝。”白浩俞站起来，熟门熟路地进厨房。
他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两杯姜糖水。
明落尘他们离开时，天又下起了小雪。
夜未临，时间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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