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尘背对着深渊往下坠落，她在翻转身体的前一秒改变了主意，眼睛凝视着夜空，整个人呈现放松状态，没有一丝畏惧。
星空的确很漂亮，一闪一闪的，如同一双双眼睛。
上空中，圆圆欢快地游动，同时发出一声声悠长的鲲鸣。
明落尘不指望圆圆能想起她，而她在认真观察后确认，一闪一闪的星星就是一双双眼睛。
这么多双眼睛，这是有多少东西在看着他们，怪渗人的。
“落小尘！”
圆圆突然恢复了意识，它发现明落尘不在身上，慌忙张望。它找到人，发出惊叫，立即俯身冲下，在明落尘即将坠入云雾前接住了她。
“你怎么会摔下来？”圆圆忘了自己是罪魁祸首。
明落尘轻轻拍拍它，让它游到悬崖边，她还是脚踏实地更有安全感。
悬崖边上，明落尘站着，圆圆趴着，它在触地那刻陷入了沉睡。
明落尘抬头仰望，天上的眼睛也在注视着他们，遥遥对视，没有冲突。
明落尘觉得她还是漏了某一个关键环节，只有找出那个关键点，她才能明白这里是哪里，确认眼前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
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里不是魊的意识领域，因为她在这里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凶邪之气。
魊怎么会那么干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是魊，那会是什么东西？
明落尘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在第二个哈欠来临时，她咬紧牙关，拿出黄表纸飞快地撕了四个纸人。
困意如狂风巨浪袭来，明落尘哪怕咬着牙也没能阻止哈欠的发生，她的眼里氤氲着泪花，这是困到极致的表现。
不能睡，还不能睡……
明落尘心里无声地默念着，她拿出笔墨快速为变大的纸人们点睛，并对它们下达了命令。
她在点完最后一笔时不再抵抗睡意，堪堪收起笔墨，她双眼彻底闭上，整个人倒下。
点了半睛的纸人抱住了明落尘，另一个帮忙把明落尘放到了同伴的背上，而另外两个纸人扛起了圆圆。
四个纸人，一个背着主人，两个扛着圆圆，一个负责带路，它们没有向后回到树林里，而是跃出悬崖，坠落深渊。
天上的眼睛看着他们消失在云雾中，过了一会儿，眼睛全部消失，天空变暗。
魑魅魍魉追到悬崖边缘，它们在悬崖上徘徊了一阵，断臂的魍魉抬头看向天空。
没有了眼睛作为点缀的天空黯淡无光，不过在断臂的魍魉抬头的时候，其中一双眼睛睁开，像之前和明落尘遥遥对视那样，和断臂的魍魉隔着距离对视。
眼睛再度闭上，断臂的魍魉发出一声尖啸，带着其它的魑魅魍魉离开。
回程途中，断臂的魍魉杀死了老鬼草。
一旁的草地上，和老鬼草同时受制的女人甩开压着她的魑魅，完全没有刚才被压制无法反抗的样子。
“都说好的人皮不好找，一个个粗鲁的，破皮了吧！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要你们有什么用！”女人看到手臂上破裂的口子，气得面部扭曲，大声骂道。
断臂的魍魉丢开老鬼草走到女人面前，在女人再次抱怨时抓住女人的手臂。
“别动手，这皮还能用！哎哎哎，你怎么听不懂鬼话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断臂的魍魉撕破了女人身上的人皮，把藏在其中的魍魉扯了出来。
这只魍魉出来后，身型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完全和别的魍魉不一样，属于娇小类型，难怪能塞进人皮里，没有撑破皮。
断臂的魍魉看着弟弟，它无声地做了个警告的手势。
娇小的魍魉却不以为然，“本来就是它们的错，为什么不能说？对了，我想要那个人的皮，她在哪，你们抓住她了吗？”
“她在深渊。”断臂的魍魉又一次警告弟弟，或许是怕弟弟闯祸，它抓着弟弟的手臂带走，不让它到处乱跑。
娇小的魍魉一听到深渊就知道它不用再想那块皮了，有点可惜但又马上来劲，“哥，那你带我出去吧，我想要新的人皮，不然这样子真的太丑，我不喜欢。”
“下一个月圆夜，到时候你也一起。”断臂的魍魉说。
娇小的魍魉愣了一下，不同以往的受限，它终于可以跟随离开混沌区，激动不已。
魑魅魍魉回到了树林深处，在这里娇小的魍魉也安静了，不再吵吵闹闹，乖乖地列队。
老魍魉现身时说了几句，最后只留下断臂的魍魉。
“既然掉进了深渊，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距离下一个月圆之夜还有一段时间，你去鬼境养伤，出发前我要看到你完整的双臂，不要让我失望。”
老魍魉郑重地交代一些事情，等断臂的魍魉离开后，它才返回幽深处。
幽深处已经没有了小主们的气息，老魍魉隐身进黑暗中，等待下一个月圆之夜。时机来临，它会亲自出去，完成那位的命令。
此时，老魍魉以为已经离开的四位小主并没有马上回去，它们也来到了深渊边缘，站在明落尘他们之前停留过的悬崖上驻足仰望。
天空上的眼睛再次全部睁开，它们直勾勾地与邪物们对视。
双方无声地对峙，最后眼睛再次闭上，邪物们破空消失在悬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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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有人吗？呸，这地方有人才怪！哈喽，有鬼吗？好像这么喊也不行，真是难为我一只鸟了。哈喽，小伙伴们，你们在哪，我迷路了，你们快来把我从这鬼地方带出去～”
混沌中，凤临站在一棵树上叫喊着。它不想飞了，它感觉越飞越找不到路，还是原地等待最不费劲，希望失散的小伙伴们能及时找到它。
凤临叫累了，它趴在树枝上无力呻吟，突然它被捂住了凤嘴，惊吓的同时愤怒难耐。
谁，谁居然敢捂它的嘴！
“哥哥，是我。”凤安轻声说。
凤临终于被弟弟找到了，欣喜若狂，可是不捂嘴可以吗？
“你别出声，有东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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