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王天意急的站了起来，轻轻跺了跺小脚。
突然，脸越来越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站在那里一瞬间摇摇欲坠。
叶瑾涵慌忙站起来去扶她。
“这是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晕？
对面平稳如山的王老，脸色瞬间白了。
“瑾儿，快扶着你师姐去榻上休息。”
叶瑾涵点点头，扶着王天意便朝一旁的美人榻上走去。
而王老则从另一边的架子上，快速的拿下一个盒子，来到美人榻边，坐定打开。
只见盒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银针，还有各种小琉璃药瓶，里面装着各种药水。
“意儿乖，好好躺着，别动。”
叶瑾涵见自己帮不上忙，只得退后半步，找一个不碍事的位置站好。
趁着此时，她打开空间的诊疗系统，想看看王天意究竟是什么病？
竟然说犯病就犯病，堂堂医药王家，那么多能人，居然都束手无策。
居然是：先天心疾！
在这个世界，要是患了这种先天心疾，基本活不过三岁。
没想到，王家人居然依靠自己的医术，竟然将她的命延续了近20年。
也许这就是王家人，偏偏将王天意拘在家中。
既不允许出远门，也不让她过度劳累，而只将她养在家中，研究草药和校正医书的原因吧。
王老用银针蘸着各种药水，慢慢的行着针。
而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师姐，此刻却仿佛认命一般，望着自己身上的某一根银针出神。
一滴几近透明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悄悄滑落。
此时藏药阁的二楼，安静极了。
王天意抬起一只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转头望向另一边的窗外。
此时窗前的一盆兰花，正含苞待放。
“爷爷，左右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这二十年，我空学了一身的本领，徒校了一辈子的医书，您就让我过过当大夫的瘾吧。”
“否则，我死而有憾。”
王老脸部肌肉一颤，干枯的双手捏着银针，徐徐点药行针，依旧平稳。
“瞎说什么呢，只要爷爷活着一日，就能护住你一日。”
“即使是阎王爷亲自来，也休想从我手中夺走我的乖孙女。”
叶瑾涵站在一旁，低着头慢慢思量着什么，阁楼里又恢复了安静。
静的有些吓人。
“可是我现在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心慕表哥，可是只能看着他娶别的人，就连做他身边的良娣，也没资格。”
“我想像哥哥一样，走遍大好河山，去白云观进修，亲自上山采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我却被困在京城，困在一座又一座的大宅子里，哪里也去不了。”
“每天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研究草药，一个人修发黄的医书。”
“后来我想开了，要是能像小师妹一般，开一间小医馆，能给真实的病人解除痛苦，治好一个算一个。”
“可是，就连这么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那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叶瑾涵慢慢的抬头，她的眼中已有了九成的把握。
而刚刚师姐说的话，她也全部听进去了。
一番急救操作下来，王天意的情况算是稳住了，王老正在慢慢收着银针。
“意儿，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活着就有希望。”
“没准哪一天，咱们就能找到治好你的方法呢。”
王老不知是在劝王天意，还是在劝自己。
显然，这样的话王天意早就听腻了。
“师公说的对，活着就有希望，师姐的病，肯定能找到治好的方法的。”
叶瑾涵真诚的道。
此刻她的心里，已经针对王天意的病情，草拟出了治疗的方案。
只不过方案的具体细节，还是回去仔细琢磨，确保万无一失。
其中还缺几味药材，也不知这个世间，有还是没有。
听闻叶瑾涵的话，王老突然站起来让开了位置。
“瑾儿，你过来，帮你师姐看看。”
叶瑾涵想说：师公，我早就已经看完了！
不过还是依言坐了过去，细细把起了脉。
叶瑾涵讷讷地道：“真奇怪。”
叶瑾涵还从未接触过如此怪异的脉象。
若是没有那一处先天心疾，王天意的身体状况，简直是完美。
被调理的太好了！
刚刚发过病的王天意需要休息，叶瑾涵并没有多做逗留，便离开了王家。
回到家中后，她便开始伏案写治疗计划。
不知不觉，天慢慢又黑了。
中途赵妈敲门进来过一次，见她写的认真并未打扰，只是帮她把房间里的油灯点上。
林琅回到家时，叶瑾涵也未发觉，她在修改润色其中的第二个计划。
林琅就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看着。
刚开始，看开始第一遍的时候，他还看得云里雾里。
第二遍的时候，仍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仔细的看第三遍，又联想起之前她做过的几次手术，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叶瑾涵终于停了下来，准备搁下笔，林琅忍不住问道：
“瑾儿，人的心脏，也是可以互换的吗？”
叶瑾涵被吓一跳，差点扔了手中的毛笔。
“琅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琅暗暗的笑，指了指不远处的油灯。
叶瑾涵这才一拍脑袋，不得不承认道：
“好吧，是我写的太入神了。”
她忽然想起，刚刚林琅问的那个问题，也就是她刚刚在撰写的第二个计划。
“人的心脏，确实是可以互换的。”
林琅原本做好了准备，但听完这个答案后，仍是惊讶地张开了嘴。
然而叶瑾涵却并没有说完。
“不过，这个换心脏的过程十分凶险，即使交换成功后，也可能会出现排异的情况。”
林琅不知道该问什么好，沉默了半天后道：
“那没有心脏的人，会怎么样？”
叶瑾涵眨了眨眼，幽幽的道：
“大家都只有一颗心，没有了心脏，谁都活不了。”
二人与人之间的氛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诡异状态。
叶瑾涵也心知，自己的这个方案，不仅风险巨大，更是太过于超前和匪夷所思。
是个正常人，估计都接受不了。
叶瑾涵抿了抿嘴，从身后掏出了另一份计划书。
“刚刚琅哥哥看到的那一份，其实是备选方案，我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一个，才是首选方案。”
林琅沉默片刻后接过，开始认真翻看起来。
“这里面所提到得的药，我好像一味都没听过，咱们空间里，似乎也都没有。”
叶瑾涵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正因为，这第一方案里面的药材，难以集齐，我才会拟写这第二方案。”
林琅慢慢地将方案阖上，放回桌案上，然后看着小娇妻的眼睛问道：
“这个方案，是准备给谁用的？”
照着这个方案看来，不管是治病的人，还是被医治的病人，都是难之又难。
叶瑾涵低头，轻轻握住了林琅的手，然后覆上自己健康的心脏，道：
“王天真的同胞妹妹，王天意。按辈分来看，我该叫她一声师姐。”
“她从一出生开始，便患有先天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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