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我能把我的生命给我妈妈吗？”美宝的话让褚剪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美宝疼的眉心皱了一下，但是没吭声。
褚剪秋回过神来，忙把手松开，关心地说：“手疼吗？”
美宝懂事地摇头：“姥姥，一点都不疼。”
“怎么能不疼呢？”
褚剪秋就算没意识，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力气有多大。这孩子比她妈小时候还要懂事，明明是妹妹，却像姐姐一样照顾两个哥哥。
两个男孩子现在正是皮的时候，每天都闯祸，也就是现在家里条件好，放在过去这俩孩子非得天天挨十顿打。
褚剪秋更心疼小姑娘了。
美宝别说在他们村，就算是在燕城，或者是这边，都找不到几个比得上美宝好看的小姑娘。
她妈妈就长得特别好看，她也一样，小时候就看得出来是个美人坯子，要是不长歪，以后还不知道要多好看。
可就是这么个小姑娘，就要没妈了。
唉！
褚剪秋牵着小姑娘回屋：“要是能把一个人的寿命给另一个人，姥姥希望是自己的寿命给你妈。姥姥活了这么多年，都活够了。”
美宝难受地说：“姥姥，你还这么健康，要多活几年才行。”
褚剪秋听到这话，还挺高兴。
“走吧，进屋去玩，你要是想出去玩，姥姥也带你去。”这边偷小孩儿的可多了。
别看他们家几个孩子都长大了，但是架不住长的好看。
褚剪秋平时都小心的不行。
隔壁小别墅里。
许泱泱睡醒了，她睁开眼，呆愣许久，才看了眼时间。她好像一下子睡了十几个小时。
这会儿天都黑了。
她一动，旁边就传来低沉的声音：“醒了？”
“啊？你也没起来吗？”许泱泱惊喜地问。
那种有人陪伴的感觉真的特别好。
程聿安沉声说：“才醒。”
“是我吵醒你的？”许泱泱翻过身，趴在他胸口，笑着问。
程聿安护着她的腰：“不是，睡得差不多，就自然而然地醒了。”
实际上，他早就醒了，看到她难得睡的这么踏实，就一动也没动，从天亮，看到天黑。晚饭也没吃，就继续陪着她。
后半夜，他惊醒好几次，每一次都在试探她的鼻息。
直到天快要亮了，她醒了，他的心才没那么不安。
“这一觉睡的真舒服。”
许泱泱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忽然，她感觉喉咙有点痒，急忙坐起来，语速极快地说：“我去上个厕所。”
话音未落，连灯都没开，就朝着洗手间跑去。
她打开水龙头，习惯性地咳嗽，嘴里吐出一大口血。她自己看着都想笑，又很难过。
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不舒服的事情。
习惯了，人就淡定了。
程聿安就站在门口，高大刚毅的汉子脸上全是湿的。
他听到里面的水声没了，快步离开，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许泱泱出来的时候，他假装坐那里穿鞋子，看到她出来，就问：“你饿不饿？这会儿还有点早，我去给你做点早饭。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我看着做？”程聿安问她。
许泱泱笑着点头：“好。”
程聿安煮了一碗雪梨汤，又做了简单清淡的面。许泱泱吃了两口面，就吃不下去了。她抱着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看着原本特别能吃的男人，都吃不下东西，她心里也挺难受。
天亮了。
程聿安迫不及待地带许泱泱出门。
“这么早去，人家起来了吗？”许泱泱觉得去找人家看病，不能这么早去。
程聿安想到那个老头起来的时间，就说：“他每天早上四点半就起来，这会儿已经打了两套五禽戏法了。”
“那人家不吃饭吗？”
“我给他带。”
许泱泱觉得他什么都安排好了，也就没再说话，乖乖地坐上车。
程聿安开着车，路上经过好几家服装店，许泱泱看到那些店都是她的店，就觉得很骄傲。
她如果离开了，还有遗产留给家里人。
让他们能富足的生活一辈子。
许泱泱想，她应该在有限的生命里，不断的创造新款衣服。这样就算每个季度上新一次，也能支撑个十年八年的多好。
到时候，再多聘请服装设计师，她创办的服装公司，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她还要把整个构想，详细的写出来。
只要孩子们争气，熬过这十年，他们也能独当一面了。
许泱泱想得太多了。
越想越觉得身后的事太多。
车子没开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许泱泱这才发现老大夫住的地方离他们家其实没多远，这边的环境非常好。独门大院，那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田园风小院。
里面生机勃勃，种着不少东西。
有的土看上去很新，不知道种的是什么。
院子里的树下，坐着一个老头，老头穿的很普通，看上去也没有仙风道骨。但给人的气质就是不太一样，有种斯斯文文的感觉。
特别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看上去和其他老婆那浑浊的眼神不太一样。
“来了？坐。”
老头指着对面的小凳，前一句是对程聿安说的，后一个字则看向了许泱泱。
许泱泱坐过去，把手放在脉枕上。
老头按住她的脉搏，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发生变化。
许久之后，久到让人的心不断再下沉，老头才缓缓地开口，很不客气地跟程聿安说：“你先到一边去。”
老头说完，问许泱泱：“你身体这毛病，不应该来找，而是应该去找别人才对。”
“老先生，您这话我听不懂。”许泱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丝毫不显。
“你想活吗？”
老头问她。
许泱泱苦笑：“我的孩子还那么小，都没有成年。我的爱人还这么年轻，我的父母才刚刚过上几年好日子。我还可以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您觉得我想不想活着呢？”
“既然你想活着，那就去找这个人。”
老头说了个名字，许泱泱直接愣住。
“仙姑？”
“是。她姓胡，是从北边过来的，三十年多前，曾经在我们家住上过一段时间。她说，她有个姐姐跟着人家去了港城。她母亲的遗愿是找到她姐姐。她要带她姐姐回来给她姐姐上个香，所以就去了港城。这一去很多年都没回来，前两年，我接到她送过来的东西，才知道她还活着。她是有点本事的，你要是想活命，就去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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