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到的时候，小岛上的气氛已经火热起来。
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每个人的关系都热络了起来，就连原本有些拘束的荧也捧着一杯果汁带着笑容听应达聊着天。
林晔坐在他们中间，手中端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着。
他没有加入任何人的聊天队伍，但却将每一个人说的话都听在耳中，嘴角噙着令钟离熟悉的笑容。
几千年前，他们还在相互扶持学习守护一个国家的时候，他就经常看到林晔这样的笑。
有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但又好像温柔的阳光包裹着所有人。
钟离笑着走到他身边剩下的空位边，低声道：“你今天要是发酒疯，没人救得了你。”
林晔喝酒的动作一顿，这才发现是钟离来了，没好气：“谁说我会醉了，小爷我千杯不醉，之前那只是意外，算不得。”
钟离笑而不语，坐下来，对看过来的众人微微颔首：“不必拘谨，只是一个普通的聚会。”
他话音刚落，派蒙便小声道：“话是这么说，但怎么都觉得热闹不起来了吧……”
她话音才落，周围就又热闹起来了。
应达拉着荧继续话题，痛快地与她碰杯，两人相谈甚欢，其他人也和之前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没什么两样。
派蒙瞪大眼睛，喃喃：“仙人们的心脏，还真是强大。”
伐难闻言笑起来，解释道：“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聚一次，所以这算不上什么啦。况且帝君一向平易近人，根本没什么可害怕的啦，你要是想还可以去找帝君聊聊天，这种时候保证他有问必答！”
“真，真的吗？”派蒙惊奇。
伐难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不信，你去试试。”
“还是算了，我还是不太敢。”派蒙想了想摇摇头，靠荧更近了一些。
伐难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林晔正在找钟离说话：“话说这就是现在璃月剩下的所有仙人了？”
钟离颔首：“至少是绝大部分。”
林晔看着圆桌便围着的人数，与他想象中已经很多了，但真要和璃月这几千年中诞生的仙人数量比，那绝对还是小巫见大巫。
毕竟生老病死是生灵的规则，仙人也是不能免俗的。
璃月大大小小的战争早已经让许多仙人都化为骸骨，真正寿终正寝的属实不多。
林晔沉默一会儿，忽然问：“若陀呢？”
钟离一愣，眼神沉了几分：“我让人去给他送了消息，不知道他回不回来。许是不来了吧，毕竟我们这些人里磨损最为严重的便是他了，虽然这么多年他依然保持的理智，但脾气却一年比一年暴躁了……”
钟离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感伤。
若陀是他们中不可分割的一份子，如果他的磨损真的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饶是钟离也还是得狠下心来。
林晔若有所思，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其实不来也是好事，万一磨损加重了就不好了。”林晔淡淡道，他看似不上心，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就在这时，面前的圆桌忽然震颤起来，桌上杯中的液体因此轻轻晃动起来。
浑厚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开席不等我！”
这声音低沉带着隐约的威严，言语中还带着一些委屈和控诉，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荧和派蒙一脸好奇地回头。
只见天空上浮现出一道金光亮起，有些刺目。
那声音在奥藏山上回荡不休，声波传递间一个黑点出现在天空之上，紧接着黑点缓缓变大，到派蒙一半大小的时候就停下了。
“嘭！”
那黑影落在湖心岛外，在山顶砸出一个小坑，扬起高高的飞尘。
留云脸色一变，气得大喊：“若陀，你小心点，我这奥藏山哪里经得起你折腾，要是毁了难道让我去挤你的洞府吗！”
“闭嘴！”灰尘中，低沉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几分难堪的挣扎，“快来个人帮我一下！”
派蒙和荧面面相觑。
应达安静两秒噗嗤笑出了声，其他仙人也跟着忍俊不禁。
他们大概看若陀这样子已经很多次了，弥怒站出来，来到坑边伸手，费力地将一个胖得仿佛球一样的玩偶大小的若陀龙王抱了出来，哭笑不得：“你下次要是着急，可是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你看不起我！”若陀瞪他。
“哎哟我的天，你可别过度解读。我服了，你以后能不能少吃了，又比上次重了，我都快抱不起你了。”弥怒哭笑不得。
若陀仿佛被戳中了痛点，在弥怒怀中疯狂挣扎：“你滚，我能飞！”
弥怒无奈：“好好，那你悠着点，别又砸下来了。”
说着他放开了若陀，若陀圆滚滚的身体飘在空间，锐利的目光扫视在场众人，直接无视掉了所有人，咻一下飞到林晔面前，险些一尾巴拍他脸上。
“你还好意思回来！”
这一幕像极了被抛弃的宠物见到失踪已久的主人，又是气愤又是迫不及待，冲过去还不忘先骂两句。
林晔一时都没能从这一幕幕中回过神来，嘴角抽了又抽。
他微微后仰，看了看面前不大但一看就分量不轻的若陀，又看看旁边的钟离，再看看圆桌便全都盯着这边看的仙人们。
……忽然就感觉璃月这群仙人的画风不一样了。
真的不一样了，尤其是若陀龙王。
游戏里那威风八面，恨不得生撕了摩拉克斯的胖陀变成了一个带着滑稽色彩的玩偶龙……虽然胖还是胖。
也不知道是基因还是怎么……
“你干嘛！看什么看，看我！”若陀斥道。
林晔：……
好男不跟龙斗！
他听话看向若陀，嘴角已久不住抽抽。
“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吗？”若陀飘在空中，眼神桀骜不驯，声音冷漠无情，尾巴…摇个不停。
派蒙忍不住了，认真而诚恳的小声道：
“这场聚会，让我对璃月仙人们的印象又被刷新了……”
荧也忍不住附和：“我也……”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打扰若陀，他依然死死盯着林晔。
林晔被看得很不自在，大脑飞快转动，片刻后露出一个略带僵硬的笑，后仰着对若陀挥了挥手：
“……嗨，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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