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爷爷应该知道乔锐与你结婚了？”他面色沉寂。
“是的。他就是从这里顺藤摸瓜出来的。”许言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这件事情极不好办。
她又补充一句，“你爷爷已经找过叶轩宇的爸爸，三年前你们似乎抓了建煌什么把柄，由他做的中间人。现在，你爷爷要大示天下。”
曾凌豪不说话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茶盏。
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爷爷瞒着他，肯定是知道他知情不报。而爷爷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抬起头，他看向许言，字斟句酌地说，“这件事情会很麻烦。”
许言淡定地问，“会有多麻烦？”
曾凌豪苦笑了一声，“我爷爷这一辈子顺风顺水，最狠的一次栽倒在三年前，曾家差一点就一蹶不振。当时你死了，他没了念想，精神萎靡了好一阵。最近他恢复了最早的精神气，回公司视察，又招了几个人做事。我当是好事情，没想到，是因为找到了你这个目标。我太爷爷是军区的司令，爷爷从小在那种环境长大，意志坚定，又老谋深算。他下出的棋，无人能料。”
许言不语，沉吟片刻后说，“你把三年前，你爷爷布局让乔锐应下婚约的事情，讲给我听。乔锐只是提了个大概，我没好意思多问。”
曾凌豪瞥她一眼，心里泛起些酸楚。
然后，他便仔仔细细地与她讲了当年的事情，对于爷爷耐心守候乔建煌入局的过程，他也是叹为观止。
“他很有耐心，一旦定好了方针政策，便会不遗余力地去贯彻执行。”
许言眼眸漆黑，全神贯注地听着。
这种连环杀般的环环相扣，难怪当年的乔锐，不得不应下了曾凌菲的婚约。
许言在心里轻叹，乔锐也是无可奈何啊。她的心底生出了些柔情，似乎亏欠了乔锐一般。
心思回转，她也是佩服，曾家老爷子果真老辣，这一回，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他会弄死我吗？”许言突发奇想。
曾凌豪的眸底涌起黑雾，“把你的身份暴露出来，是不是等同于弄死你？”
许言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他会亲自动手，比如，来弄死我吗？”
曾凌豪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良久，他困难地摇摇头，“之前不会，现在，我也不知道。”
许言哦了，最了解他的孙子也说不出来，说明他是有下手的可能性的。
“曾凌豪，谢谢你。”她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曾凌豪轻轻地“嗯”一声，眼眸紧盯着她，空气有些忧伤，轻轻围绕着他。
“许言。”好不容易的，他叫出了这个名字。
似乎有些回味，他舔了舔唇，继续说，“三年前，我以为你死了，我恨死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是天之骄子，在父母的呵护下，快乐的生活。
或许，你会与乔锐订婚，结婚；
或许，因为凌菲的缘故，我们相看生厌；
或许，你我有缘，我还能追你，爱你；
或许，我永远都不会认识你……
总之有很多个或许，不管哪一个，都比你死去要强。
我追悔莫及，如果老天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老天果然给了我机会，我会尽自己的力量，让你幸福。”
许言怔住了，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沉默片刻，她淡淡地说，“你害死了我的父母，我不打算原谅你。但是，我似乎不恨你。”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微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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