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清晨来的特别晚。
待到殷淮野睁眼时，温度升高，冰雪消融时的寒气都开始消散。
他睡的很沉。
梦中小菩萨站在悬崖边朝他招手，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阿梧...”
殷淮野低喃出声，有些后怕...
可...
等等！
阿梧呢！
殷淮野立刻清醒，他翻身而起，连鞋都来不及穿。
一把推开了帐篷。
风止雪停。
太阳难得冒头。
这是北地为数不多的好天气，殷淮野的心脏却沉到谷底。
那种不愿意面对的不安扩大。
殷淮野拽住霍景的领子，双目通红：“阿梧呢！？”
“她去哪儿了？”
霍景一惊。
男人眼底的惶恐不安几乎要将他也吞没。
“没...没看见。”
霍景心中忐忑。
殷淮野：“......”
他沉默着松开霍景，转身扭头回了帐篷。
他找到少女穿过的寝衣，取下上边一个扣子，紧紧攥在手里。
昨晚，小菩萨才说会好好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昨晚...昨晚小菩萨说不会陪他去幽都。
昨晚小菩萨叫他——殷淮野。
殷淮野愣住了。
小菩萨叫了...他的名字？
她知道他的名字吗？
小菩萨是黎川王，她会不会知道十六州曾经风光无限的少主就叫殷淮野。
所以...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
知道他回到十六州是为了什么？
殷淮野握着扣子的手颤抖着。
血液从指缝中溢出，在灵气的催动之下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巨大的法阵落下。
钻入地下，千丝万缕地朝着四面八方蜿蜒而去。
疼痛从他握着扣子的手上蔓延。
殷淮野的面色在瞬间变得苍白。
霍景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顾不上畏惧和尊卑，连忙扑了过去，一把摁灭了殷淮野手上的光亮。
“啪！”
男人的手僵硬地松开，玉质的扣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殷淮野面无表情，他抬头望向霍景，竖曈狰狞。
霍景感受到了清晰的杀意，令他头皮发麻。
“少主，这是禁术...你冷静点儿！”
男人像是听懂了他的话。
垂眸，不再看他。
霍景还没松口气，下一秒就见男人去摘第二颗扣子。
霍景：！！！
“少..少主！陛下给你留了东西！”
霍景眼尖，他指着床边桌子上的玉珏大声叫道。
那玉珏质地细腻，上边雕刻着精美纤细的花草，还有弯月。
漂亮又秀气。
定然是陛下的东西。
殷淮野像是才回神，他踉跄着攥紧了玉珏。
霍景这下真的是把心放回肚子里。
禁术...
这种自损修为的禁术，他怎么敢让少主用。
不是这种东西，他都是哪里学的？
殷淮野摩挲着手中的玉珏，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半晌，他哑着嗓子问道：“阿梧留玉珏给我，是要同我断绝关系吗？”
霍景深吸一口气。
心情跌宕起伏，他的脑子有点儿疼。
“少主...别担心。”
“陛下留了信物给你，就...就......”
就离谱。
玉珏要他怎么编？
霍景还是硬着头皮：“少主，陛下定然是回黎川了。”
“别担心......”
殷淮野沉默。
然后突然攥紧了玉珏：“对。”
“黎川。”
“我也回黎川！”
说罢，人就消失在原地。
霍景：“少主！”
疯了！
他们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打下崇州，再往南去，越过那些小城池就能直接攻向幽都！
这种时候，怎么能掉链子？
霍景二话没说，他脑子都不用转就知道殷淮野去哪了。
...
十六州边界。
天雷滚滚，整片天域都泛着不正常的紫色。
强大的威压震走了飞禽走兽。
霍景赶到时，一道道攻击轰在结界之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心底五味杂陈。
吓死了。
结界关闭了。
天都、十六州、九川。
这之间只要结界关闭，就如同是独立的三个空间，几乎不能联通。
这半个月来结界不稳定，这种情况千万年来都没有发生过...已经引起相当大的震动。
霍景强顶着威压上前。
“少主！结界已经关闭了！”
“没用的！”
哪怕是渡劫期，也没有办法打开结界。
殷淮野几乎丧失理智。
妖族的特征开始出现在身上。
猩红竖曈，狰狞的龙角，还有脖颈间的鳞片。
他只想撞开这个结界。
他想去黎川。
霍景连滚带爬还没冲到男人身边。
这天雷滚滚，无差别攻击，让他再一次见识到了力量的可怖。
“少主！陛下回黎川自有她的打算！”
“再等两年！两年结界大开！”
“我们还能再见到陛下！”
霍景大叫道。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陛下乃黎川王，回了黎川那正常！
少主是要继承十六州的，等到完全掌控十六州，两年后还能再见！
少主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天雷停顿。
连带着落在结界上的攻击也停住了。
男人站在原地。
他的攻击性那么强，却显得颓唐又无助。
霍景咬牙，连忙冲了过去。
正对上男人的眼神。
“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霍景：“......”
“不会的，陛下她...她不会不要你的！”
霍景让自己的话尽量显得自信又有说服力。
殷淮野紧紧攥着手里的玉珏，没再说话。
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霍景再度开口：“少主，仇人还在幽都。”
“我们先报仇，掌控整个十六州...”
“到时候...到时候！你也好求娶陛下！”
霍景的大脑飞速运转，甚至想说让殷淮野带着十六州嫁到黎川去也算风光。
他憋住了。
这话不兴说。
万一少主当真了怎么办？他不是成了十六州的罪人了？
殷淮野猛然抬头，眼里似有癫狂之色。
“她不会的...她不会不要我。”
“傀儡术...对！傀儡术！”
“我是她手里最锋利的刀！”
他是她的傀儡！
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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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是我自割腿肉，完全按照我xp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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