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爬上岸的人狠狠扔下手里的枪，连忙跑到幕门前，使劲捶过好几次也没有任何反应。
“所有人，速度上岸整顿，然后开门。”
十二个穿着潜水服的人陆续上岸，每一个脸上伤口不一，正是黑瞎子砸出来的。
墓门另一侧
黑瞎子回头看了眼关闭的墓门，若有所思。
“‘奉水’？”
成翎打量周围，随口询问。
“是。”
黑瞎子摊手示意，同样看向墓室内。
这是一间大约两百平米的半拱形空间，与其说是墓室，更像是什么人的家。
灯盏、装饰、守卫雕像、祭祀鼎依次左右摆放；顶部垂挂着不知名轻薄绸丝，层层相叠，在静止的空间里无声飘动。
最前方陈列三具水晶棺，透过棺盖可以看到其中作为陪葬的金丝绸缎、金银珠宝。
当然，还有三具仍旧如同活人的三具尸体。
成翎和黑瞎子没有直接上前，而是一面观察周围情况，一面交换情报。
“我说哑巴，你什么时候招惹上九州天诸的人，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吴三行。”
成翎想了一会才从记忆中翻出有关信息，要不是瞎子提起，他差不多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似乎塞过联系方式。
“三爷？啧啧，吴家三爷心思真多，不过不得不说，要不是姓陆的，三爷怕是抓不住‘奉水’的尾巴。”
成翎瞥了眼黑瞎子，注意力很快被墓室中两侧十八座水晶守卫雕像吸引。
“嘶，不对啊，这姓陆的怎么掺和进来的？那小子不是天天追在霍家那小子屁股后面吗？”
黑瞎子忽然意识到哪不对，站停在原地思考，瞧着成翎压根不打算搭理的背影，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这么说倒是想起花爷提过一嘴，那霍家的小孩好像有很久没见过。”
成翎站在水晶守卫雕像前观察，抬手双指触碰分辨，发现雕像表面十分平滑，几乎找不到任何雕刻痕迹，雕刻技艺超绝。
后背忽地多了一个重物，不等挣脱就听见那人开口。
“哑巴你知道不，霍家那小子跟你长得挺像的。”
“大概有...嗯，六成吧。”
成翎身形一顿，偏头对上黑瞎子的双眼。
两人站停在原地，静息半分钟才有动静。
“认错了。”
“对。”
成翎垂下视线，拿下黑瞎子搭在肩上的手。
黑瞎子也不恼，看向成翎打量的雕像，继续说。
“霍家小孩最后一次有消息的时间差不多，嗯...两个月前，也就是哑巴你离开昆仑前不久。”
“当时那小子用的身份是，‘谢灵’。”
“之后我去‘奉水’逛了一圈，发现和三海集团来往的信件，其中还夹着吴小三爷和霍家小子的资料。”
黑瞎子伸手轻扣雕像，时不时点头表示这水晶是真的。
“嘶，这工艺，拿出去简直是绝品，看得瞎子我都心动了。”
“啊差点忘了，哑巴，有件事瞎子我好像没和你说。”
听着黑瞎子的话，成翎心中划过两张人脸，手里试探水晶雕像的动作慢了下来。
“准备咱们要的补给的时候，瞎子我听到...”
“吴天澄好像打算着要去什么地方。”
再度对上黑瞎子的视线，成翎很快移开，面上毫不在意手却无意识弯了弯。
注意到细节的黑瞎子眯了眯眼，旋即扬起笑一把搂过推搡朝里走，带着点怨念幽幽开口。
“走走走，咱俩早搞定早回去，你们才分开多久就想念起人了。”
“他不一样......”
其实成翎是想说吴天澄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这种危险不是对他的，而是对本人的。吴天澄和王岳平时对他也有照顾，所以的确有点担心。
黑瞎子露出“我抓住你把柄”的表情，装傻充愣打断成翎要说的话。
“好啊你个哑巴，我俩什么关系？这都跟瞎子我出来了还想着别人。”
“你这不是始乱终弃吗？”
成翎：？
成翎认为放任这瞎子叨叨绝对是错误决策，别的暂时不管了，先打一顿吧。
拳影挥向某人脸庞，原本还其乐融融的两人直接原地拼起拳头，颇有一股不打中就不停的架势。
不管怎么说，招惹人黑瞎子是专业的，欧耶。
两人一来一回并不放肆，或者说故意成分占比更多，随着交手的次数逐渐增加，动作也开始大开大合，时而触碰周遭建筑。
雕像、祭祀鼎、水晶支柱甚至是上方飘动的薄绸也没拉下，无一不被两人来一脚或者撩一手。
没有任何一点机关。
全都确认过后，成翎一拳重捶在黑瞎子的肩上把人击退，看向唯一没有触碰的水晶棺椁，抬步走去。
“嘶，说好的默契呢？又来真的。”
黑瞎子用力揉了揉被打中的位置，小声嘀咕一句，然后连忙跟上。
水晶棺呈川字摆放在最深处，临近了能看到这是一家三口。
左侧是父亲、中间是女儿、右侧是母亲。
三人身着华丽，皮肤红润看不出一点萎缩腐败的迹象，周围放着各色珠宝，细细分辨能看出这些珠宝实际都是原玉，每具棺椁里的玉石颜色和花纹没有重复的，这足以说明安葬者生前到底有多富有。
根据衣着样式可以辨认，这是明制。
明时，富豪，玉石珠宝。
将这三个元素联系起来，加上象征着稀少的水晶，能想到的只有一人。
富商沈万三。
当然还有另一个东西也相当有名。
聚宝盆。
虽然聚宝盆之说不知真假，但沈万三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的人物，曾为明太祖提供大量钱财饷银，后被明太祖忌惮其会用钱财收买军心，因有马皇后的劝谏最终免除一死被流放，最后下落不明。
或许其中还有其他考量，但这简单的记载足以说明沈万三家财之盛，盛到开国之祖都要忌惮对方一句“每军可犒银一两”来收买人心。
后来，聚宝盆成为了无数商人、追逐钱财之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当然对现在的人来说也有一定吸引力。
毕竟钱真的很重要。
成翎和黑瞎子没有对水晶棺动手，而是绕着水晶棺观察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机关痕迹后这才放心查看周围。
说实话，作为第一富商，沈万三为自己准备的墓穴有些简陋。
陪葬品唯有玉石珠宝，墓室内只有雕像作为守卫。
除此之外，装饰墓室空间的物品也很少，空间利用率连30%都没有。
不过也正是如此，这间看似什么也没有的墓室有一个致命点。
看不见接下来的路。
要么困死在这，要么退出墓室。
这就是墓主人给予外来者的选择。
“正所谓，世界上最难的题往往是最简单的。”
蹲在角落确认地面没有任何嵌合纹路的黑瞎子叹口气起身，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这商人就是商人，哪怕是最简单的选择也让人相当难办。”
成翎在不知不觉间又站在了水晶守卫雕像前，这次观察的是雕像的脸。
所有雕像的脸栩栩如生，像是随时要活过来一样。
这次成翎注意到，这十八座雕像每一座都隐隐倾斜面向某个方向。
左侧的斜向右，右侧的斜向左。
顺着倾斜的方向看去，是水晶墓门内侧某个地方。
成翎用小手电照亮墓门那处，缺少一颗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石头。
照墓室内的摆设来看，更像是少了一块玉。
黑瞎子出现在水晶墓门前，看着缺少的部分发出疑问。
“这门也没有承重机关，这缺了一块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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