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骊马伫立在大地上，高大的马身耸入云霄。
站在山脚，李止戈眼中是浓浓的感激。
原本李止戈是可以直接飞上山顶的，但是出于对那位骊山老母的尊重，李止戈还是决定如凡人一般走上去。
看了一眼身侧新收的弟子，李止戈招呼了一句，“走吧。”
少女彩虹点了点头，明丽的双眸好奇打量着四周，打量着这传说中仙人所在的仙山。
地仙界中，时常有仙神显迹，但并非每个人都有机缘能够碰到仙神。
少女短暂的一生中，也只见过李止戈这位真仙，以及那位端坐云天高高在上的菩萨，对于其余的神仙自然是感到好奇。
青石阶梯如水洗一般崭新，一直从山脚延伸到云端。
李止戈刚抬脚，少女彩虹便指着前方降落的白云惊呼，“师尊，有仙人从山上下来了。”
前方，有白云降落。
白云之上，站着一个面容柔弱，身躯纤细的少女，少女腰悬一口长剑，穿一身雪白衣衫，满脸惊喜朝着李止戈所在的地方按落云头。
李止戈端视少女，眸中多了几分柔和的笑意。
两百多年前，少女还是一条化形不久的白蛇，只有百十年微末道行。两百多年过去了，少女一身修为道行大进，已经快要触及仙的门槛了。
仙路九重天，未登仙以前，修士大体上分为四个境界，分别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只有炼虚合道的修士，才有资格褪去凡躯，成就仙身。
这两百多年的时间，白素贞进步不小，都快要修成仙躯了，看来骊山老母待她不薄。
要知道，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中，白素贞侥幸拜入骊山成了骊山老母记名弟子，修行了整整一千八百年，也没有修成仙身。
这两百多年的时间，骊山老母应当有照看白素贞，否则白素贞的修为不可能增长这般迅 速。
寻常的修士妖怪，为了成仙，苦修千年也未必有机会，原本命运轨迹中的白素贞就是最好的例子。
孙悟空杨戬之流，那是特殊的例子。
李止戈能够在两百多年的时间内连跨三境修成真仙，除了本身天赋悟性外，更关键的是镇元大仙传授的青木道经这门根本法，以及上清圣人的道场碧游宫。
不是谁都可以如李止戈这般修炼青木道经这等直指大道的根本法门，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进入圣人道场修炼。
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也好，碧游宫也罢，这种在圣人道场修炼的机会太难得了，没有背景后台的散修妖怪做梦都求不得。
白云散去，少女站在了李止戈身前，她眼中萦绕着水光，痴痴看着眼前的身影，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终化作一句，“大仙，你终于来看小白了。”
两百多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这一袭青衫的身影不时会浮现在心中，今日，白素贞终于再次见到了这道身影。
两百多年过去了，白素贞早已不是当初懵懂的小妖，在骊山老母门下学艺的这两百多年，她看过许多书，也曾几次下山，她懂了很多，其中包括凡俗世人的爱恨情仇。
李止戈习惯性伸手揉了揉少女乌黑如瀑的发丝，轻笑道，“小白，这两百多年你长进不小啊。”
白素贞泪眼婆娑，笑着摇头，“我情愿这两百多年没有长进，也希望大仙当日离开之时带上小白。”
李止戈表情一僵。
两百多年时间，沧海桑田移换，连昔日胆小懦弱的小白蛇都变了，变得更大胆了。
彩虹好奇打量着白素贞，她好奇白素贞与自家师尊的关系，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神仙姐姐，你也是师尊的弟子么？”
白素贞转头看了一眼瘦小干瘪的彩虹，眼中带着几分羡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开口道，“我不是神仙，我只是昔年陪伴在大仙身侧的小白蛇。”
彩虹张嘴了张嘴，有些惊讶。
聪慧的彩虹立即明白了，眼前这位漂亮的姐姐不是仙女，而是妖怪，一条蛇妖。
在彩虹的想象中，妖怪都是血盆大口，面目丑陋且狰狞的，而眼前的白素贞颠覆了她对妖怪的认知。
李止戈摇了摇头，抬脚走向了山巅。
见李止戈沿着青石阶梯走向山巅，白素贞急忙追上，生怕落后了半步。
彩虹艰难跟在李止戈和白素贞身后，刚踏上修行之路的少女要跟上李止戈和白素贞的步伐，显然是有些吃力。
“大仙，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前往骊山之巅的青石阶梯上，白素贞跟在李止戈身侧，她眼眸亮着光彩，询问李止戈这两百年的经历。
“本座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李止戈摇了摇头，这两百年他没有什么经历，碧游宫中两百多年的闭关，时间的流逝让李止戈没有太大的感觉。
白素贞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担心开口道，“大仙，当年你离开骊山不久，观音菩萨就带着旃檀功德佛和斗战胜佛来了骊山，他们甚至还逼迫师尊说出你的下落。不过好在师尊神通广大请出了青萍剑，差点将观音菩萨他们斩于剑下。最后还是如来佛祖救了观音菩萨几人。”
“大仙，你这次回来一定要小心。我观斗战胜佛对你已经恨之入骨，他一定会再来寻大仙的。”
当年，李止戈上花果山，懵懂的白素贞跟随在李止戈身后，她对李止戈与孙悟空之间的仇怨的很是清楚，不免开始担心起孙悟空那位斗战胜佛会再次来寻李止戈。
“观音菩萨！斗战胜佛！”
李止戈眼神一冷，他没想到，观音竟然敢带着孙悟空逼上骊山！
李止戈身后，登山异常艰难的彩虹被汗水濡湿了发梢，她敏锐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眼神闪烁朝白素贞问道，“白姐姐，观音菩萨我认识，但斗战胜佛是什么人啊？”
“斗战胜佛跟师尊有仇吗？”
白素贞没有回答彩虹，将目光转向了李止戈。
见李止戈没有反应，白素贞便耐心解释道，“斗战胜佛是七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原本的妖族七大圣之一，后来因为大闹天宫被如来佛祖镇压在了五指山下，受观音菩萨点化护送取经人前往西天取经。”
“取得真经后，孙悟空受封了斗战胜佛......”
白素贞耐心给彩虹讲述关于斗战胜佛的往事，李止戈听着有些烦躁，表情平静开口道，“什么齐天大圣，什么斗战胜佛，不过一只不堪教化的泼猴罢了。”
白素贞和彩虹对视了一眼，两女乖乖闭嘴，不敢再提关于孙悟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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