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窟很大。
洞壁潮湿生了青苔，通道很是宽广，并不显得狭窄逼仄。
李止戈越是往洞窟深处走，那残余的龙威便越是浓郁。
走到一半，李止戈弯腰捡起了一枚巴掌大小的鳞片，这鳞片漆黑闪烁冰冷的钢铁光泽，看上去坚硬无比。
李止戈将鳞片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神龙留下的鳞片？
李止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这枚鳞片上没有龙的气息。
伸手一掰，用了几分力气将鳞片掰碎，李止戈继续往洞窟深处走。
越往深处走，温度越低，水汽也越密集，洞壁上甚至凝结了水珠。
李止戈微微眯眼。
因为他感知到了洞窟深处有生命的气息。
莫非神龙没有死？
踢踏！
踢踏！
脚步声在幽静的洞窟里回荡，格外的渗人。
走了两刻钟，李止戈停下了脚步，停在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前。
这里是龙吟窟最深处。
没想到龙吟窟深处有一个水潭，从水潭表面看去，潭水清澈无比，可就是看不到潭底。
李止戈站在水潭前，眯着眼睛，神念不停往水潭下渗透。
一丈！
两丈！
神念深入潭水百丈，李止戈感知到了一条庞然大物，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的表情。
在这百丈水潭下，有一条蛇，一条大蛇。
原本李止戈还猜测神龙没有死，可现在看来，神龙的确是死了，水潭底部潜伏的是一条大蛇，先前李止戈感应到的生命气息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枚鳞片也是它身上脱落的。
水潭底端，鳞片漆黑的巨物猛然睁开了那猩红的竖瞳，它察觉到有人在窥视它！
咕咚！
咕咚！
一开始，水潭的表面冒出水泡，片刻钟后，潭水翻滚沸腾起来。
在李止戈平静的目光下，一颗漆黑狰狞的蛇头从水面冲了出来，它直立半截身躯，身躯上漆黑的鳞片有巴掌大小，那猩红而冰冷的竖瞳注视着李止戈，分叉的信子吞吐，发出低吼声。
这条蛇，很大。
半截身子约摸八九米长。
只不过跟不久前唐门那条通体湛蓝的巨蛇相比，它的体型要小上好几号，蛇躯只有水桶粗细，不算骇人。
只不过这蛇的目光含有一种情绪，一种敌视的情绪，显然要比唐门那条巨蛇的灵智高。
看着它头顶的肉瘤，腹部鼓起的大包，李止戈表情越发怪异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止戈表情怪异看着面前通体漆黑的大蛇，他能感知到，大蛇口中含有一颗龙珠，还没有被大蛇完全消化的龙珠！
一共八颗龙珠。
当初玄武上人、上官云、梦百川、秋棠柏、雷震子、贺三泰六人一人得了一颗龙珠，察木雪吞了一颗龙珠，加上大蛇口中的一颗龙珠，八颗龙珠齐了。
李止戈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当年这颗龙珠没有被上官云等人找到，误打误撞被一条蛇吞进了肚子。
而这条蛇吞了龙珠后，竟然又爬到了龙吟窟，潜伏在水潭最深处。
让李止戈诧异的不是这条蛇口中有龙珠，而是因为大蛇口中的龙珠被消化了一部分能量。
如果说龙珠蕴含的能量有十成，那么大蛇口中的龙珠就只剩余六层能量。
也就是说，龙珠四层的力量被大蛇消化了！
看着大蛇头顶长出的肉瘤，再看看它腹部鼓起的大包，李止戈摩挲着下巴，有了猜测。
龙化了！
这条蛇龙化了，有了一点点龙的特征。
自古以来民间就有传说。
蛇十年成蟒，蟒百年成蚺，蚺五百年化虺，虺千年化蛟，蛟万年化龙。
眼前这条大蛇，与其说是蛇，不如说是虺，算是龙的雏形。
可察木雪同样把龙珠吞进了肚子，为什么察木雪没有消化龙珠的能量，身上没有出现龙化的特征？
莫非是因为这蛇体内本来就有一丝淡漠的龙的血脉，所以它可以消化龙珠，龙珠蕴含的能量让它淡薄的血脉开始返祖？
应该是这样了！
这方天地有龙这种生物。
六年前就有一条神龙还存活着，而远古时也有八条兴风作浪的孽龙，八颗龙珠就是八条孽龙留下的。
所以这条蛇拥有淡薄的龙的血脉！
再看察木雪，因为察木雪是人，体内没有龙的血脉，所以察木雪不能消化龙珠的能量，从而血脉返祖，长出龙的特征。
李止戈轻轻点头，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吼！
大蛇的低吼声打断了沉思的李止戈。
它竖立的瞳孔冰冷注视着身前的小不点，猛兽的直觉和微弱的灵智告诉它，眼前这个人形生物很危险。
大蛇不敢攻击李止戈，它吞吐分叉信子，试图用低吼声驱赶李止戈离开龙吟窟。
李止戈抬头，咧嘴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朝大蛇笑道，“把龙珠交出来，李某不伤你性命。”
吼！！！
大蛇低吼，竖立的瞳孔中显露出人性化的疑惑，显然是听不懂李止戈的话语。
李止戈伸手从怀中摸出闪闪发光的龙珠，指了指手掌上的龙珠，再指一指大蛇的嘴巴，再次开口道，“把龙珠吐出来。”
这一次，大蛇弄懂了李止戈的意思。
它竖瞳中冒出了一丝人性化的贪婪，目光灼灼看着李止戈手掌上的龙珠，蛇头猛然探出，张开血盆大口带着一股腥风朝李止戈袭来，要活生生将李止戈吞入腹中。
李止戈摇了摇头，轻声自语，“本以为只有人才会贪婪，没想到一条畜牲也如此贪婪。本不想伤你性命的，现在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轰！
李止戈手捏拳印，一拳上冲，狠狠砸在蛇颚上。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大蛇半截身子被砸得倒仰回去，下颚脱落了几片蛇鳞，平静的潭水溅射起水花。
这蛇鳞好惊人的防护力！
虽然李止戈没有全力轰拳，但也足以轰碎一个小山头，没想到蛇头竟然没有被轰烂。
“想跑？”
潭水搅动，看大蛇要往下潜，李止戈上前一步，踩踏水面，一只手捏爪狠狠抓在狰狞的蛇头上，抓出了五个血淋淋的孔洞。
“给我起！”
随着李止戈一声冷喝，他踩踏水面，竟然硬生生将大蛇那将近二十米的蛇躯从水潭中甩了出来。
轰！
地面一阵颤抖，洞壁簌簌抖落碎石，大蛇被李止戈从水潭中甩了出来，狠狠砸在地面摔得七荤八素。
看着那人形生物朝自己走来，大蛇眼中贪婪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惧。
蛇头上五个血孔汩汩冒血，大蛇本能扭转身躯，粗壮的尾巴携带千万钧巨力抽向李止戈的腰间，要将李止戈抽得粉身碎骨。
面对抽来的蛇尾，李止戈表情平静伸手，轻轻松松将蛇尾抓在了掌中。
至于蛇尾携带的千万钧巨力，显然不能撼动李止戈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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