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孙副馆长，眼神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周围的众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无形的压迫感，纷纷屏息凝神。
“我就是陈阳，”陈阳双手按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那种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脏。
孙副馆长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师傅......”
“就是坐在你面前这位杜明德杜老板，”陈阳伸手指向杜明德，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敬意，“我师傅为人低调，在古玩界摸爬滚打了四十多年......”
“陈阳！”杜明德微微瞪了一眼陈阳，“我有那么老么？还摸爬滚打四十年，我从十岁玩古董呀！不许说大话！”
杜明德听到陈阳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但依然保持着长者的沉稳。
“不说我师傅了，说说我们师门别人。”说着，陈阳笑呵呵清清嗓子，“我师叔是京城鉴定委员会成员，国家文物中心鉴定科宋青云；”
陈阳扫了一眼在场的每个人，在场的人就倒吸一口凉气，“我师爷是宋开元宋老！”
最后这个名字一出，整个房间鸦雀无声。宋开元的大名，在古玩界那可是如雷贯耳的存在，连国家博的馆长，别说国博馆长了，宋老已经超越古董这个圈子了，很多高干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宋老”。
孙副馆长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他从来没想到，陈阳是杜明的徒弟，而杜明德居然是宋开元的徒弟，这些杜明德之前根本一点都没有透露过。
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围观者，此刻都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了杜明德，在他们沪上古董圈里，居然有一位这样的人物。
说着，陈阳笑着用手指轻轻点点桌面上的照片资料，那笑容中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你刚才不是说我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珍贵文物吗？”
他拿起其中一张照片，高高举起，“看清楚了，这是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宋代官窑青釉蒜头瓶，全世界仅存三件！”
又拿起另一张，“这是你们沪上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宋代官窑青釉蒜头瓶！”
每展示一张照片，陈阳的声音就高一分，“还有这张，台北故宫的宋代哥窑灰青釉葵花式洗！”
围观的人们发出阵阵惊叹声，这些都是国宝级的文物，普通人连见都见不到，更别说拍照了，最难得的，居然还有台北故宫的照片，这不用问，指定是人家陈阳利用关系，从故宫里复印出来的。
“你说我没有机会，拍到这些照片？”陈阳冷笑一声，“孙副馆长，你是不是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认知水平了？”
杜明德感受着四周人的目光，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桌面上的胆瓶，伸手拿起一张复印的照片资料，对着胆瓶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转过身来，开口向孙副馆长问道：“孙馆长，事到如今，你们还要坚持这是真品吗？”
“杜老板，孙副馆长怎么会打眼呢？”这时候蒋老在旁边笑呵呵揉着核桃说道，“人家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们这些民间古董商不行，怎么敢质疑他们专家的眼光！”
杨博文在旁边张嘴笑着，侧头看向了蒋老，自己跟蒋老差十多岁，这阅历是差不少，坏主意也不如人家。蒋老的意思就是在告诉陈阳，他们沪上博物馆的专家不容质疑，哪怕是故宫专家也不行！这不是挑事么？
“哦？”陈阳听到这里心里笑了，双手扶着桌面，笑着看看在座的诸位，“哎呦，真是没想到，孙副馆长这么厉害呢？”
“那我现在就要问问您了，您是在质疑故宫博物院专家的眼光，还是在质疑国博专家眼光？”说着，陈阳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你再质疑耿老、佟老、苗老等一众老一辈专家的眼力！”
“那个…..这个……”孙副馆长支支吾吾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衣领，“我……我需要再仔细看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说不清楚该怎么办，进退维谷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徐景天脸色铁青，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突然转向孙副馆长，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孙馆长，您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您不是拍着胸脯保证这绝对是真品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是在咆哮，“你跟我说，转手就能挣上百万，我可是花了几十万啊”
孙副馆长慌乱地摆手，冷汗如雨下，“徐老板，你……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显然已经慌了神。这种时候，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陈阳敏锐地捕捉到两人间的异常，心中暗喜，看来这里面果然有猫腻！他立即高声说道：“哦？二位这是......”
随后，陈阳轻轻拍了一下桌面“诸位！我这里有份资料，上个月孙馆长批准收购了一件'宋代官窑'，拨款三百八十万。”
说着，陈阳将公文包里的资料拿了出来，直接扔到了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直视孙副馆长，眼神如刀子般锐利，“该不会就是这件吧？”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
会场气氛骤变，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漫过空气，几位博物馆工作人员的脸色由震惊转为慌乱，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目光在孙副馆长和陈阳之间来回游移。
“这、这不可能吧……”
“三百八十万？就买这么个瓶子？”
“孙馆长胆子也太大了吧！”
“完喽，完喽，孙副馆长这下完了，让他扬巴！”
混乱的低语中，孙副馆长的脸涨成猪肝色，青筋在他额头和脖颈处暴起，嘴唇颤抖着，喉咙里挤出尖锐而破碎的声音：“你！你血口喷人！陈阳，你少在这儿信口雌黄！”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手指几乎戳到陈阳鼻尖，唾沫星子乱飞：“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仗着国家鉴定委员的身份，想在沪上只手遮天？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他猛地转身，对着门外怒吼：“来人！把这个胡说八道的疯子给我轰出去！保安呢？都死哪儿去了！”
陈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冷得像冰。他缓缓扫视了一圈周围交头接耳的人群，最后目光重新落回暴怒的孙副馆长身上。
他弯腰抓起桌面上的那一沓资料，纸张边缘带着一角翘起，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资料带着呼啸声砸向孙副馆长，精准地落在他胸口，随后缓缓滑落在地。
“轰出去？”陈阳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了嘈杂的议论声，“孙正耀，你好大的威风！”
他抬脚向前一步，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带着压迫的气势逼近孙副馆长：“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清楚，我是国家鉴定委员，我的工作范畴，不仅仅是鉴定文物的真伪，还包括巡视、检查、督促各个地方文物性单位的工作。”
陈阳的声音逐渐提高，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孙副馆长心上：“沪上？呵，沪上博物馆很了不起么？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就能为所欲为？”
他抬起右手，食指几乎抵到孙副馆长的鼻尖，眼中闪烁着嘲讽的光芒：“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地区性文物单位的一名副馆长——”
话音未落，陈阳左手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会议室内瞬间鸦雀无声，只听陈阳一字一顿地说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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