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涯满心中正奇怪。
李祁氏据他所知只是一个小氏族，族内修为最强者不过是融道境，论底蕴并不算深厚，怎么像是很了解那古老纪元似的。
还不待他询问。
一道声音就从旁边飘出，帮他问出了心中所惑。
暮涯满猛地反应过来惊吓了一跳，猛地往旁边跳了一下，惊悚的道：“你……你又是谁？！”
暮涯秀瞥了他一眼。
暮涯满认出了暮涯秀顿时心下一跳，这是四大镇守中的那位？！
终于跳出来了吗？
顾长歌转头看向暮涯秀的脸上，依旧带着伪装的惊讶之色，心下却颇为平静的问道：“阁下是……”
暮涯秀身着一袭黑袍缓缓走到大渊旁，低头朝着下方望去，道：“你似乎对先天神圣很了解？”
“不，一点都不了解。”
顾长歌摇了摇头。
对这些先天神圣他的确了解得不多，只知道这些先天神圣，诞生在最古老的纪元之中。
至于最后是如何消失。
让这个世界被万族占领的，却是真的不知道了。
“但我看你的表情却是不像。”
暮涯秀回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顾长歌则坦言道：“我只是听说过一些传说，故而心中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暮涯秀看着顾长歌的表情不似作假，眉宇间忽然多出一些疑色，难道说……自己真的猜错了？
他看着顾长歌眯了眯眼睛。
突然间，暮涯秀毫无征兆的朝着顾长歌出手，右手结印泛着炽烈火红，兀的像是端着一颗赤红火球，猛地朝着顾长歌按去。
嗡——
一声剑鸣响彻。
顾长歌一剑落在前方斩断赤焰。
火焰爆裂开来，他也被强烈的震动逼退，抬头脸色难看的盯着暮涯秀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暮涯秀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忽然开口平淡的道：“见五殿下新收了一个追随者，忍不住想试试你的实力，倒是不错。”
暮涯满在旁边左看看右看看。
一双眼珠子乱窜，总觉得眼前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暮涯秀话音落下身影消失不见。
深渊之畔，难得的沉寂了片刻时间，只剩深渊下的洪流传出阵阵呼哧声，不像是暗河流动，倒像是无形的风在下面流淌。
暮涯满沉默了许久。
目光往顾长歌身上看了好几次，有些迟疑，又有些不解，眼中带着浓浓的疑惑之色。
顾长歌此刻垂头低思。
紧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瞥了一眼暮涯秀离开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
此人……到底想做什么呢？
“原来一直在暗中监视我的就是他，此人刚才出手，也不过是试探，并没有带着杀意，也不知到底是怀疑我身份，还是在怀疑什么。”
他隐约感觉到暮涯秀出手只是在试探。
对方带着几分迟疑，并不果断，显然并不是看出自己是地面族群的人族。
若真的确定自己是地面族群的生灵。
对方绝对不会这么犹豫，让自己活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在暮涯族地待了这么久，对暮涯氏的影响也就越大。
譬如暮涯氏各大地穴的位置，绝对属于是绝密情报，这些地下氏族也在防着地上势力。
又想到对方监视了自己很久。
顾长歌站在对方的角度进行推演：“我若是他，站在他的角度……”
若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话。
第一时间肯定会向地上族群的方向靠，但自己身上的障眼法，是依托数位合道境的大修士共同施展的，除非深入接触，否则哪怕是灵识扫在身上也看不穿。
既然通过了其镇守的上密界。
那说明暮涯秀，肯定是没有看穿的。
而对方一直监视自己，恐怕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或许是怀疑自己的目的，也或许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但因为自己是五殿下暮涯瞳的人。
他不想直接撕破脸皮……
但这一次试探后，又轻飘飘的放下是什么意思？
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顾忌？
暮涯满在踌躇一阵之后，朝着周围看了看抑下心中的慌色，咽了咽唾沫紧张道：“老兄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我刚才还以为秀长老要杀你灭口呢。”
顾长歌回过神闻言沉默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或许因为我是其他氏族的，所以想要试探一下我吧。”
暮涯满一想好像也是。
毕竟秀长老这试探了一下之后，也没有其他什么动作。
不知道暮涯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长歌没有急着继续探听情报，在这里待了几天，闲暇时以堪虚之瞳探查周围，暮涯秀依旧没有走，藏在周围的虚空中。
顾长歌想了想不再拖延。
在一次与暮涯满的谈话中，心下斟酌了片刻问道：“暮涯氏在地上攻城掠地，就是为了这东西？”
“血肉精粹十之八九都投入其中，渊兄弟你觉得是不是呢？”
暮涯满手中拿着一个黑晶石雕刻的酒杯，大饮了一口后说道，
他在地下待了许久。
因为不能闭关需要时时监督，也缺了一个说话的人。
眼下有人作陪说话。
暮涯满心中自然是大为满意，心想这是不是就是那位五殿下的安排，为了来拉拢自己的。
“其他氏族也是？”
顾长歌知道说这些话有风险。
但还是说出了，因为这暮涯满着实有些好说话。
暮涯满冷笑道：“若不是，渊兄弟你觉得咱们地下这么多势力，能像现在这样联合在一起？”
“这位……”
他朝着深渊那边瞥了一眼，转而用传音的方式细语：“你别看现在好像是死的，据我所知，当初可是展现出了难以言说的威能，慑服了地下世界诸多势力！”
顾长歌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某个角落。
暮涯秀一直没有出来，任由暮涯满说着这些隐秘事情。
他越发搞不清楚暮涯秀的想法。
只能暗中保持警惕的同时，继续询问着更多的信息：“兄长在此坐镇这么多年，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暮涯满伸手掐算了一下时间，道：“深渊下的地脉元气，每六个月停息一次，到时候渊兄弟可以和我一起去下面探探，到时候也会遇见其他氏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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