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第二神将躺在床上，单手捂着胸口，喘息粗重，神色愤怒。
身为天龙人神将，他点燃的四盏灯火中当然有身体，但被弗拉沃偷袭掏出的血洞早已愈合，胸口里面却是空洞的——心脏无法重生！
他的心脏被弗拉沃借走了。
换句话说，现在他的身上不存在拥有心脏这一概念，自然无法依靠身体灯火来完成重生。
如果不是身上挂满针管，由天龙人的科技力量维持着正常的生理活动，失去心脏过久，哪怕是身体王者，也会不可抑制地走向死亡！
换句话说，同为神将，他几乎算是被弗拉沃一击秒杀了。
在弗拉沃出手之前，他借给了弗拉沃一半的力量、此消彼长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弗拉沃出手的速度和力量，都超过了他的预计，他在那瞬间，竟无可奈何！
“竟然…竟然拿不回来……”
无论是心脏，还是力量，直至此时，都完全无法收回！
而心脏又是果实力量寄宿的关键位置，这让他能力也无法生效。
“弗拉沃这混蛋……竟然隐藏了力量……这混蛋……早有……”
他捏紧了拳，又缓缓松开。
“给我植入人造心脏……战事先交给……吉塔拉维茨，我授权给他，必要时，可以使用圣物……”
……
“借借果实的效果，恐怕能排在星空中所有已知能力的最前列之一，无物不可借。”
“我从来没有赢过他，也没有看到过弗拉沃认真起来的模样，但他绝不会只能名列第六神将。”
“我覆灭艾森星的那年，他只有17岁，却让那时点燃两盏灯火的我追不上、找不到！”
别西卜身形极速倒退间，声音留在原地，被菲戈追上听闻。
菲戈却只是指了指他的鼻子。
别西卜一怔，抬手抹过，鲜血沾染，这才发现自己竟已被打得鼻血横流，然后又被菲戈追上，被一拳贯入大地，在方圆千里的地面震颤跳动之中，直坠千米深渊！
‘是啊，这家伙根本不需要我提醒。’别西卜恍悟，窜射迎上。
两人间的战斗十分平淡。
不像十四年前，别西卜的封禁能力能将菲戈体魄以外的所有东西封住，现在的菲戈，经过自身封禁能力的抵消，别西卜能勉强封住的只有他的霸王色霸气。
武装色则只是被削弱了两分。
近600w的体魄、加上被削弱后近400w的武装色，对上别西卜只有400w的体魄和300w的武装，产生了绝对性质的压制！
任何技巧都无法弥补。
别西卜面对菲戈，表现得还远不如阿瑞斯，无法给菲戈带来任何一次有效的杀伤，始终在挨揍。
菲戈就这样一拳一拳击溃着他的身体自愈能力，直到感觉到自身锁链构筑的高塔牢狱遭受攻击，才稍微停滞，看向别西卜。
“不对啊，如果你对亚娜和亚托以外的恶魔族都无感情的话，为什么要把我往这里引，给他们创造救人的机会？”
别西卜呼呼喘息，道：“因为我做人族做了37年，做恶魔族却做了105年，在亚托死后，我就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种族了。看到亚古的样子，我也会难过！
加斯顿·菲戈，你对天龙人和恶魔族间的战争，怎么看呢？”
“懒得看。”菲戈道：“等哪一天能力足够，我建造一颗‘推进球’，再慢慢去看。”
推进球？别西卜怔了下，才想起青海的海底大监狱推进城。
监狱星球吗？
别西卜感慨：“真是一个不错的理想，了不起，祝你成功。”
“我当然会成功，但你，赶不上好时候了。”菲戈欺身而上。
……
解救恶魔族俘虏非常顺利，以蒂奇和桑子为首，轻松将被菲戈俘虏的超过两千名恶魔族送上飞舟。
五艘飞舟飞离这颗荒星，桑子和亚杰在脱出星球护膜前，犹豫着想去掩护别西卜，被蒂奇拦住。
“贼哈哈哈……两名星空至强者的战斗，我们就不要添乱了，还是交给别西卜始祖自己吧。”
“蒂奇魔子说得对。”
“始祖大人能脱身的！”
两人被蒂奇说服，飞舟远离这颗荒星，恶魔族们没人觉得别西卜始祖会出事，庆贺着救援的顺利。
直到一个电话虫拨打过来。
“什么？！亚娜魔子去了霍尔布斯星，见到了亚古，现在正往凡连星附近的荒星赶去？！”
恶魔族间掀起小小的骚乱，亚娜魔子去会不会干扰别西卜始祖？
蒂奇又一次出头道：“你们带同族们远离养伤，我回去吧，看情况，要不要拦一下亚娜魔子。”
“那……辛苦蒂奇魔子了。”
“蒂奇魔子千万小心！”
“贼哈哈哈……没事的。”
蒂奇脱离飞舟，重入星空。
在溜走和返回菲戈身边犹豫了几秒钟，他向菲戈的方向飞行。
和恶魔族始祖别西卜战斗，我总能看清菲戈大人有多强了吧？
很快，他后悔自己的看清。
……
荒星上，太阳渐渐落山。
浑身满布鲜血与大坑小坑的别西卜喘息如风箱，摸了摸头顶已然折断并无多余力量修复的两只恶魔角，看向对面气息均匀的菲戈。
“加斯顿·菲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说。”
“为了艾森星的屠戮，我害死过数十上百万信任我的恶魔族，觉得能够弥补愧疚，却背负上了另一份愧疚，身为恶魔族的愧疚。
于是现在我想以恶魔族始祖的身份与你一战，救下那些俘虏，再来弥补愧疚，但成功，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无法抹平，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菲戈沉默两秒，握拳走去。
“当你发现你怎么做都错时，那就是你……该死了！”
拳风迎面而来。
在菲戈的拳头上，别西卜好像看到了亚托三角脸上的信任！看到了艾森星数以十亿计挣扎绝望的亡魂！看到了亚娜的陌生与疏离！看到了阿娜的仇恨与杀意！
原来如此。
我真是该死。
……
“父亲大人，不要有事啊！”
背生鹰翼，化身鹰女的亚娜以最快的速度在星空中飞行，仿若一颗流星，脑海空荡，回放着和别西卜相处的点点滴滴。
或许是灵性预知。
或许是血脉相通。
这一次，她的心分外不安。
快点！快点！再快点！
她后悔之前闹得别扭，后悔没有和别西卜的部队早早汇合！
突然，在朦胧之间，她好像看到了别西卜的身影，正在对着她微笑，说：“抱歉，亚娜。”
神色一个恍惚。
身形顺惯性穿入星球护膜。
漆黑的夜空之下，方圆万里的大地仿佛经受过数以千计的陨石轮流洗礼，支离破碎！
却没有战斗的声音和波动。
“是已经……走了吧？”
“父亲，一定是撤离了吧？”
声音有些颤抖，她艰难地将心网扩张出去，下一瞬，失魂落魄。
身体砸落，跪在地上！
“不，不可能……”
远方，双肘撑膝坐在一个土包上的菲戈望向她，又望向星空。
在他身边，别西卜也仰躺着眺望星空，眼神却早已失去了光泽！
轰隆——
十几秒后，又是一道身影坠落于地，其力量带得大地再遭蹂躏。
“死了？！”
布鲁·弗拉沃拎着阿娜，瞪大眼睛，放声嘶喊：“不！不！别西卜！你怎么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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