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长夜静静注视。
看着玄冥的身躯被无数痛恨他的妖魔包围，
他的双手微微握起，迈出半步。
又缩了回去。
这里只是幻境，过去的场景再现。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
武长夜看着满目疮痍的街道，城池。
听着无数妖魔的嘶吼，
脚步渐渐远去。
当他再次停下的时候，
已经站在了破碎的城墙之上。
抬头仰望天穹。
两位老僧包围坐在莲花之上的青年。
他们盘坐虚空，口中念念有词。
反观坐在莲花之上的青年，双眼紧闭。
眉头皱起，表情挣扎而痛苦。
像是在尽力的抵抗什么。
“打不破吗？”
武长夜目光一直看着青年座下的莲花，莲花上面的护罩虽然有些裂痕。
但是在两位大能的冲击下竟然没有破碎。
“不！”
莲花上，青年突然抱着头颅仰天大吼，
紧接着他的神态渐渐平静下来。
只见青年站起身，
在武长夜的注视下，缓缓走出莲花庇护范围。
两位老僧对视一眼，
齐齐朝着半空之中的青年打出一掌。
在两掌之间的青年识海之中，一枚复杂纹路印记缓缓复苏。
“不好，有禁制！”
其中一位老僧大吼，
可是为时已晚。
青年的身躯瞬间膨胀，一股毁天灭地的波动轰然爆发。
没有任何预兆！
下方的城墙，无数房屋在这种冲击下，支离破碎。
百姓，甚至是妖魔都死伤无数。
良久过后。
余波散去。
一位独臂老僧一手抱着一朵宝莲，
在他的身边，还漂浮着一块佛玉，其中似有人影闪烁！
老僧站立在高空，
看着下方残破的城池，轻轻一叹。
“阿弥陀佛！”
佛号之下，众生平等。
无数还在肆虐的妖魔颤抖着身躯，开始崩解于这天地之间。
独臂老僧盘坐在天穹。
昏黄的日光在背后衬托其他的身躯。
一声声超度之音响彻安阳府。
武长夜看一看到，
城中无数怨气，邪念，开始在这一声声诵经声之中消散。
足足三天过后。
老僧这才彻底净化所有负面情绪。
他抱着宝莲，走在城中。
身后无声的跟随着许多百姓。
所到之处，
一片跪拜之音。
老僧来到一具残破的尸体旁停下。
“痴儿……”
老僧伸出干枯的手掌，抓向尸体之中久久不散的魂魄。
随手打入一具还算是完好的尸体之中。
一道锁魂咒，
本是邪恶的法门，却被老僧用来超度自己死去的大徒弟！
之后，
武长夜眼中的场景开始像是加速一般。
他看到了老僧独自一人回到了湖中岛。
看到了老僧将一块佛玉丢入湖中，
湖上的一叶小舟之上缓缓浮现一道人影。
正是之前大战之后消失的另一位高僧。
小舟上老僧坐在船头，朝着独臂老僧笑了笑。
“师兄！”
……
独臂老僧来到宝相寺，
挥手布下一座幻阵，
幻阵之中，宝相寺恢宏庄严，僧众无数，
每个人都带着虔诚的目光诵经祷告！
与往常别无二致！
随后老僧独自一人抱着宝莲，回到了后院的茅草屋之中闭门不出。
从此以后，
宝相寺，再无神圣！
……
武长夜眼前一阵模糊。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茅草屋前。
“殿下所看，便是八百年前发生在安阳府的事情！”
“殿下有何感想？”
武长夜沉默不语，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又想到，要是自己生在当时，能否想玄冥一般做到那一切！
他的心中给自己打了一个问号！
茅草屋之中，
传出一声轻笑。
“当年，武家一位老祖找到我，与我做了一场交易，
我为你们武家看守宝莲八百年，
事后的条件便是，
我加入武家，成为现任武皇第九子的护道者！”
武长夜闻言，神色震撼。
他实在是想不通，
这个还没有出生的第九子，竟然有大能在八百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其中牵扯之深广，
不可揣度。
武长夜知趣的没有多问，而是说道。
“您同意了？”
茅草屋中传出肯定的话语，“同意了，贫僧成就有限，进无可进，想要寻求一个机缘，而第九子便是无上机缘！”
“更何况，我已无牵挂，过往已成云烟。”
武长夜朝着茅草屋方向微微鞠躬行礼。
身影缓缓朝着外面而去，
临走的时候，
还没有忘记将倒在地上的尸体给带走。
茅草屋之中的老僧没有阻止。
而是问道。
“殿下不要说法了？”
武长夜摆摆手，没有回头，“不要了！”
茅草屋之中。
一位独臂老僧端坐在一个宝莲之上，双目紧闭，嘴唇没有动。
但却有声音传出。
“今日之事，还望殿下不要传播出去！”
良久。
没有得到回应。
老僧也不气馁，只是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要微笑的样子。
在他的身下，
宝莲朝下方的位置有一个漆黑的通道。
其中时不时的传出妖魔的嘶吼，
但都被老僧身上的佛光给挡了回去。
留下一阵阵气急败坏的嘶吼！
“快了，快了，那位快要降生了，你们这些妖魔也快要超脱了！”
……
湖边。
一叶小舟稳稳停靠在岸边。
老僧一如既往的坐在船头。
武长夜看到这一幕，犹豫了一下还是踩在了上面。
“殿下，坐稳了！”
老僧要喝了一声，
小舟缓缓的朝着对岸而去。
在湖中荡起一道涟漪。
清晨。
天已经蒙蒙亮了，
湖中的雾气格外的浓重。
武长夜站在岸边，朝着小舟之上的老僧，拱手谢道。
“多谢大师载我两程！”
说完，
武长夜踏着雾气，把尸体收入钵盂之中。
当他在次来到东市的分院之时。
这里已经被官府的人给封锁了起来。
武长夜出示了府主的手令，
对着来到这里的官员说道。
“这里其他的僧众你们看着办，处理好了之后，
这里从此不对外开放了！”
说完，
武长夜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中，步入其中。
穿过一个个用白布覆盖的尸体，
武长夜来到了后院。
看着地上的头颅，
轻轻叹了口气，
“我虽然敬佩你生前的精神，但是我依旧不认同你死后的做法！
但我没有立场在去指责你了！”
武长夜在院子之中挖了一个坟，将尸体放在其中。
他想了一下，
又从储物空间之中拿出那根降魔杵，轻轻摆放在尸体的旁边。
武长夜走了。
留下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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