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校长办公室门前。
侯金南微微一笑，拍了拍凌霄道：“进去吧，校长在等你。”
凌霄一怔：“院长，您不去吗？”
侯金南摇摇头，并没有多说。
见到这个状况，凌霄心头愈发凛然。
侯金南满脸肃穆的表情，让他本就紧张的心情，愈发忐忑。
心头萦绕着一个更大的疑问，进到这里，他到底会面临什么？
深吸口气，凌霄抬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秦立明捧着一杯茶，端坐在办公桌后面，正独自品酌。
凌霄快步上前，见礼道：“校长好！”
秦立明抬眼看向他，指着沙发：“坐吧。”
“是！”
凌霄恭恭敬敬的坐下。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秦立明开门见山说道，目光紧盯着凌霄，带上一抹审视。
凌霄对上他的视线，心头微微一紧。
来了！
校长，果然是要问这件事。
那么他接下来的回答，就必须得慎重，可能一句话说错，他就将无缘五代计划了。
凌霄端正身形，目视前方，等待校长继续询问。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秦立明的提问直白到令凌霄惊讶。
“减速伞出故障，和你有一部分责任，为什么之前不好好检查飞机？”
没有任何前奏，直奔主题。
凌霄道：“我忽视了基础实操的训练。”
他没有推卸责任。
虽然这次险情，大部分问题出在了那名地勤师，但这个时候，没必要再去计较这些。
尤其是面对校长，两人接下来的谈话，关乎到他能否加入五代计划。
这时，反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推卸责任，想出一切方法撇清自己，倒叫人看轻了。
果然！
对校长的脾性，凌霄摸得很清楚，听他这番话，脸上露出一抹满意。
“接着呢？”
凌霄稍稍沉思，回答道：“考验时，我有点太着急了，心态出了问题！”
“哦？有哪些？”
“这次考验太重要了，我迫切想获得胜利，所以，听到考验内容后，我没有按照之前训练的方法，去严格检查飞机，遵守比赛规则。如果小心一点，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凌霄认真回答。
秦立明点头。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凌霄还真把他的问题，详细说出来。
不过，这也能理解。
毕竟是年轻人嘛，太正常了。
第一次驾驶歼教7实战飞行，又遇上那种考验，心态不可能不受到影响，有起伏才正常。
到现在，凌霄还很疑惑。
校长问的问题，和他想象中并不同，好像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考核成绩？
对他是否加入五代计划，也只字不提。
凌霄不免纳闷，校长找他谈话，究竟想干什么？
就为了问他，是否认识到问题？？！
别说，凌霄还真猜对了。
秦立明找他过来，就是想看看对这次险情，凌霄是否能自我检讨，反省自身。
毕竟，他已经向首长确定过，凌霄是可以加入五代计划，进入第二梯队。
而结果，也令他很满意。
这小子，不骄不躁，能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勇于承担。
这才是一名合格的飞行员！
秦立明抿了一口茶，淡淡摆手：“行了，鉴于你能认识错误，回去把基础实操罚写十遍，在五代计划开始前交给我。”
“哦……是！”
说完，凌霄忽然怔住。
双眼越瞪越大，脸庞布满不可思议！
等等……
我刚刚是不是听到，校长说‘五代计划’？
在五代计划开始前交给他？！
难道……
想到这，凌霄心脏不由自主的急跳两下，呼吸微微急促。
他干涩着嗓音，试探问道：“校长，您是说？”
秦立明依旧保持一脸平淡，仿佛没看到凌霄的异常，也没回答他的话，目光微微闪烁。
“小子，你手上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那对浑浊的双眼闪过一缕精芒，落向凌霄右手。
额！
凌霄一怔，才反应过来，此刻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枚军功章。
来之前，之所以带上它，是因为凌霄不确定，校长会如何安排自己。
所以，他想以这枚功勋章，作为讨价还价的最大筹码，最大可能加入五代计划。
不过……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他预料，校长压根就没提到这上面，他也没机会拿出来。
一直握在手心里，都快遗忘。
没成想，校长眼尖，给发现了。
凌霄摊开手掌，无奈说道：“校长，这是我在部队拿到的二等功。”
校长接了过去，放在手心仔细看看，赞叹道：“二等功……难得啊！你小子，不是想拿这个作为筹码，跟我讨价还价吧？”
“咳……”
凌霄尴尬咳嗽一声。
当面点破，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事关自己的前程，只好硬着头皮问：“校长，那您怎么看？”
秦立明依然没有回复，淡淡瞥他一眼，慢悠悠开口：“你们师长是如何排名的？”
凌霄低下头，话语略微低沉：“宋喆峰，顾飞，郑龙，还有……我！”
“不过，他说宋喆峰是第二名！校长，那第一名是谁？”
凌霄疑惑问道。
“第二名？”
秦立明一听，就明白了雷鹰的用意，冷冷一笑道：“还没有第一名！他故意空着，是给我出难题呢！”
“没有？”
凌霄微微一愣。
“嗯，但现在有了！”
秦立明站起来，一双老眼精光闪烁，直视向凌霄严肃说道：“我宣布，考核规则作出调整，飞机只要降落地面，即为完成考核。”
“小子，那空着的第一名，属于你！”
秦立明一本正经说道。
啥？！！
凌霄傻眼了。
呆呆望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校长。
这样都可以？？？
事后还能改规则呢！
他真是第一回听说。
可这……不算作弊吗？！
见凌霄呆若木鸡的模样，秦立明脸不红，心不跳，淡淡摆手说道：“行了，我才是这场考验的总指挥，之前的规则有漏洞，我改了有何不可？现在你是第一名，嗯，就这样定了！”
凌霄：“……”
秦立明满脸正气、稳如老狗。
明显在说，有问题，给我憋回去！
这时，凌霄如果还不明白，他就真不配当这个第一了。
校长明显和师长串通一气。
雷鹰早料到，就算他最后一个回来，校长也会为了他，强行改变规则。
所以，他故意不定第一名，便是为了回来，给秦立明发挥的余地。
让他做这个第一！
凌霄发自内心感叹。
不愧，是南航校长啊，果然够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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