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是谁？之前在做什么来着？
更衣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左眼还是白仁黑瞳的人眼，右眼却成为了赫眼。
仿佛是发现了自身的异常般，那只由黑与红组成的赫眼抽搐般时大时小，甚是可怖。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有护士走进来，在确定了他的状态后，尤其在发现他的赫眼后。
护士的表情都变了，快步走出门外，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时间的概念仿佛完全消失，世上似乎只剩下浑浑噩噩的糟糕感受，也不知过了多久，更衣终于恢复了意识。
在护士从来报纸与营养餐之后，他细细端详起报纸，手下意识的夹了一块鱼塞进嘴里。
“呕~”
黏腻的口感像是在吃淋了胶水的抹布，令人作呕的味道顺着指尖传来，那味道简直无法形容，就像过期的鲱鱼罐头蘸了狗屎一样。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他打开菜单，企图从这上面找出一些证据，当他的视线掠过体能值时，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自己的体能值整整翻了七倍，从最初的800\\800飞跃到了5600\\5600，看着这个天文数字，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确定了，自己似乎真的变成了喰种。
浏览完从护士那里要来的报纸，他对自己是如何成为喰种这件事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
xxx日xxx时间，xxx区xxx座
一辆失控的泥头车撞击商场，厕所内的两女一男不幸遇害。
经过抢救，两名女性不治身亡。
负责主治的嘉娜医生不顾其中一名女性的家属的意愿，擅自将该女**官移植给遇害男性。
遇害男性于第二天清晨脱离生命危险。此事在社会上引起剧烈反响。
更衣突然有一种很操蛋的感觉。
合着正篇还没开始，自己就替男主展开了正片，这是什么发展？自己成了喰种？这算什么？
成为喰种，有利有弊，坏处是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吃人类的食物了，甚至得远离人类社会。
好处就是实力突飞猛进。
他疲惫的仰躺在床上，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棋该怎么走。
他不知道的是，有一位熟人已经来到了医院二楼。
破晓单手插兜，脸上挂着欠揍的表情，每走过一个病房就会拉开门往里瞅两眼。
他的眼神并没有探望病人时的和善，有的只是冰冷的杀意。
对于更衣，他可谓又恨又怕，恨的是对方将自己两人的装备全给扒走了，怕的是对方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本就不弱体术加上从自己两人手中掳走的新原型与小蟋蟀，那家伙现在的实力恐怕还真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作为一个休闲玩家，能玩成这样确实很厉害，不过很可惜，一切到此为止了。”
他这么想着，顺手拉开三楼走廊尽头的病房，在夕阳的微风中，他确定了那个身影正是更衣。
他脸上浮现出无法掩饰的喜色，插在口袋里的手顺势就要往外抽，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肩膀却突然被人按住了。
“请问，您这是要干什么？”
破晓脸上明显浮现出不耐烦之色，根本不想搭理身后的人。
他瞥了那人一眼，这不瞥还好，直接让他整个人呆在原地。
身后有两个人，前面站着的是护士，后面站着的男人则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这个医生的名字叫做嘉娜。
嘉娜算是东京喰种原着中推动剧情发展的主要人物了，如果不是他的“研究成果”，也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脸上的不耐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善意的微笑。
“我是他的朋友，想过来看看，他醒了吗？”
“还没醒，请你先回吧，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嘉娜医生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望着他，笑而不语。
“噢，那麻烦你们把这个交给他。”
他说着，从内侧口袋里拿出一张信封，递给护士，随即头也不回的往来的方向走了。
等到他走远，嘉娜后退几步，对护士说道。
“拆开信封。”
护士闻言，毫不犹豫的将信封拆开，刚撕开封口，里面雪白的信纸刚抽出半截，就听一声惊人的爆炸。
爆炸的火光过后，浓烟滚滚，护士当场被炸成碎肉，就连一旁的嘉娜医生都被爆炸引发的冲击力震飞，走廊的玻璃被震碎了一地。
还在犯迷糊的更衣被爆炸声惊动，整个人汗毛倒竖，险些从床上掉下来。
“卧槽，我暴露了，有人来补我刀了！”
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他哆嗦着来到窗户旁，扒着窗沿，毫不犹豫地翻越下去。
反正自己现在是喰种，从三楼掉下去也死不了。
他刚跨上窗沿，还没等有所动作，一发突如其来的子弹直直朝他飞来，顺势无阻的穿过了他的眉心。
更衣的眼睛越瞪越大，鲜血顺着额头的弹孔涌出。
他望着子弹飞来的方向，嘴角喃喃自语，似乎是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他的身体变得僵硬，然后直挺挺的从窗台掉了下去。
……
距离嘉娜医院约有一公里的天台上。
“诶，怪了，那家伙脑袋怎么没爆？”
梦萦仰卧在天台的边缘，用她那对硕大的欧派架着狙击枪，确认子弹爆头后，她发出困惑的疑问。
“那家伙貌似有头部防护的技能，我上次小蟋蟀也没爆了他。”
破晓略带哀怨的声音从耳麦那头传来。
“菜就是菜，少找理由了。”
换做别人，梦萦说不定这能虚心接受意见，但对于这个冤家，她可没那好脾气。
这时，乱世队队长兼工作室扛把子兼工作室老板的无双，双手背负，面无表情地点点。
“东京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玩家都是带枪的猎人，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那家伙没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死了。”
乱世用一种指导后辈的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
“差不多得了，想装叉就自己编点，直接照抄是搞哪样？”
梦萦擦了擦鬓角的汗水，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走。
无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他们两人都没再继续观察更衣，如果他们留个心眼，再用狙击镜看一眼更衣落地的位置，想必就能发现——
那里除了一地血，已经没了人影。
乱世一队吃亏就吃在情报不足上，除了凛然，其它四人都没看过这个故事的动漫或是漫画，对于喰种的生命力没有准确的概念。
如果梦萦看过剧情，定会选择再补几枪，直到把更衣的头颅射爆为止。
不过很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如果二字。
一个猎人如果没能杀死猎物，还自以为解决了猎物，猎人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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