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庆和杨副市长交换了一个眼神。
康辉的脸色刷地变了：“姐夫，你叫记者来的？”
孙长浩的眼中闪过些许慌乱，但很快又梗着脖子道：
“对！我要让全市的人都看看，这些当官的如何欺负人！”
李国庆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孙长浩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孙叔，”李国庆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你知道我们研发的甘蔗收割机，专利号是多少吗？”
孙长浩愣住了。
“你又知道孙庆偷的是第几号图纸吗？”李国庆继续问道，“你知道他把这些图纸卖给谁了吗？”
孙长浩的额头开始冒汗，他求助地看向康辉，后者却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杨副市长对身边的随从人员小张说道：“小张，让门口的记者稍等，就说我们这里正在处理公务。”
小张明白杨副市长的意思，这是故意拖延时间。
杨副市长看向孙长浩：“你儿子涉嫌出卖国家农业机械专利给境外公司，这个罪名，可比普通盗窃严重得多。”
孙长浩的双腿开始发抖：“不……不可能……我儿子不会……”
“姐夫！”康辉急了，“我早就劝过你别来闹……孙庆都交代了，是他鬼迷心窍……”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孙叔，你回去吧。告诉孙庆，在里面好好改造。等出来那天，如果他愿意，还可以来工业园从基层做起。”
孙长浩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他佝偻着背，被康辉搀扶着往外走。
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身，声音嘶哑：“李国庆……你……你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人都会犯错，但也都能改。孙庆也不例外。”
等两人离开后，杨副市长长舒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国庆啊，你这心胸……我算是服了。”
李国庆苦笑着摇头道：“杨副市长，您是不知道。我以前在村里比孙庆还混。要不是乡亲们给我机会……”
他的话被突然匆忙跑来的人打断。
“李厂长，记者已经突破阻拦，往您办公室来了！”值班门卫的声音急促传来。
杨副市长眉头一皱：“要不要先避一避？”
李国庆却抬手示意稍安勿躁，嘴角微微扬起：“不用，正好。”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几名记者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蜂拥而入，闪光灯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为首的男记者语速飞快：“杨副市长！有群众举报农机研究存在专利泄密和内部腐败，请问政府是否知情？”
孙长浩还没走远，听到动静回头，脸色瞬间惨白——他根本没叫这么多记者！
李国庆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挡在杨副市长前面，微笑道：“各位媒体朋友，消息倒是灵通啊。”
记者们一愣，没想到李国庆这么镇定。
李国庆继续道：“既然大家这么关心农机研究的事，那我也不瞒着，我们确实刚刚协助警方破获了一起境外窃取农业机密的案件。”
现场瞬间哗然，记者们疯狂记录。
“不过，”李国庆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主犯已经落网，案件细节暂时不便透露。倒是有一点我很奇怪……”他缓步走向记者群，“警方行动才刚结束，各位是咋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
记者们面面相觑，有人下意识看向人群后方，一个戴鸭舌帽的瘦高男人正悄悄后退。
李国庆目光如电，突然提高声音：“这位穿黑夹克的同志，你好像很关心我们的专利图纸？”
鸭舌帽男人猛地一颤，转身就要跑，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门卫堵住去路。
杨副市长终于反应过来，沉声道：“小张，联系公安，好好查查这些‘记者’的来历！”
现场一片混乱，李国庆却只是静静看着鸭舌帽男人，低声道：“你们老板太心急了。”
男人面如死灰，而真正的媒体记者们已经嗅到了更大的新闻，镜头全部转向了这个神秘人……
鸭舌帽男人的脸色在闪光灯下变得惨白，他慌乱地摸向口袋，却被保安一把按住手腕。
“康总！”男人突然朝门口嘶吼，“你答应过保我安全的！”
正要溜走的康辉浑身一僵，孙长浩不敢置信地松开搀扶他的手：“小辉……这些人真是你……”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李国庆却突然抬手示意门卫松开鸭舌帽男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到康辉面前。
康辉的西装后背已经湿透，嘴唇不住颤抖：“李……李国庆……”
李国庆的声音很轻：“康总，说说是咋回事吧！”
康辉瞳孔骤缩：“跟我没关系……”
李国庆加重语气：“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
“他们要我偷收割机的液压系统图纸！”康辉突然崩溃地跪倒在地，“可我真的没给！今天这些人……他们说只要制造混乱就能销毁证据……”
鸭舌帽男人突然暴起，从鞋底抽出刀片抵住最近的记者：“都让开！否则——”
“否则咋样？”李国庆冷笑。
趁鸭舌帽男人愣神的刹那，埋伏在记者群中的便衣民警一个擒拿将其制服。
真正的媒体记者们这才反应过来，镜头纷纷对准了地上瑟瑟发抖的康辉。
“姐夫……”康辉泪流满面地抓住孙长浩裤脚，“我是怕孙庆的事连累我……”
孙长浩扬起巴掌却迟迟没落下，最后狠狠扇在自己脸上：“造孽啊！你这是屡教不改！”
“孙叔，”李国庆弯腰扶起孙长浩，“当初你把砖厂的业务给我做，我一直记得。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能配合。不怕告诉你，在发现孙庆拿资料前，我就将计就计修改了关键参数。”
李国庆从办公桌抽屉取出一叠文件：“这些才是真图纸，今天请杨副市长来，本来就是要签保密生产协议的。”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声，警车疾驰而入。
当看到被押出来的鸭舌帽男人时，带队民警脸色大变：“这不是去年通缉的潜逃人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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