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大亮。
吴忧打了个哈欠,又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他似乎很久都没有睡过懒觉。
拉开房门,正见耿飞守在门外,吴忧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的有一会儿了。”耿飞道。
自离开京都,吴忧很少出现在军营,不过他的声望丝毫不错,他借一场洪水淹沈碧湖三万大军,这样的战绩让两营将士打心底佩服。
对待战争,吴忧用的智慧,他们用的力气,两者的层次完全不同,这也是杨令仪不想让他过多插手军营的事情之一,其实耿飞也是同样的想法,只不过表现的并不明显。
“大人,是有任务吗?”耿飞问道。
吴忧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时间尚早,倒是不急,对了,粮价降下来了吗?”
数百将士就是数百张嘴,粮价涨的如此厉害,耿飞不可能不知道,他摇了摇头:“除了永丰粮行,其他的粮铺还是七十文,现在很多的百姓都去了永丰粮行。”
“吴大哥,你醒了。”这时,陈玉京端着饭食到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吴忧看着耿飞笑道:“吃了吗?陪我吃点儿。”
“我吃过了,大人,有事你尽管吩咐。”
来到桌前,陈玉京将饭菜摆上吴忧面前,而吴忧却看着耿飞,说道:“也罢,杀他们不必等到午时。”
听到此话,陈玉京的手一抖,小米粥险些从碗里洒出来:“吴,吴大哥,我,我……”
吴忧关切问道:“没烫着吧?”
陈玉京连忙摇头:“没。”
耿飞则是满脸的兴奋:“大人,杀谁?”
收回目光,吴忧指向墙上挂着的尚方宝剑:“带上它,把除了永丰粮行外的几大商铺的主事人全部拿下,找个人多的地方,斩,另外他们的粮食全部充公,这事你通知县衙,让白鲟去办。”
“是。”耿飞取下尚方宝剑,刚走了两步,却听到吴忧道:“这事儿要快,尽量不要让杨统领察觉。”
之所以瞒着杨令仪,是因为这件事情吴忧不想她参与进来,他得罪的人够多了,再多一笔血债根本算不上什么,债多了不愁,杀几个奸商,他可不会有半点儿心理负担。
耿飞走后,陈玉京问道:“吴大哥,你这样做不会有事吧?”
粮价并没有立法,朝廷虽然有管控,但是并不严格,粮食的订价也一般都不会太高,像这次哄抬粮价,虽然出格,却因为没有律法约束,自然也算不上触犯律法。而吴忧的做法,算是在律法之外。
吴忧摇了摇头:“放心吧,没事。”
这事儿是有先例的,当初夏皇在大理寺门外,杀云四海一众奸商的时候,可丝毫没有手软。
钦差的职责是代天巡狩,行使的是皇权,当然杀得。相比之下,他杀的只不过是一群小虾米,算不上什么大事。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阴谋诡计根本微不足道,吴忧也懒得花费太多的心思去对付一些小商小贩,太掉价了!
如果因为这事被朝臣弹劾,那乐子可就大了,首先夏皇这一关,就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到最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层,吴忧如此行事才会无所顾忌。
耿飞办事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以李顾两家为首的十余人被抓,行刑的地点就选在离永丰粮行不远的十字街口。
消息传的很快,百姓全部涌向了永丰粮行的方向,杨令仪得知消息后,顾不上去找吴忧,急忙带着人马赶了过去。
吴忧疯了,这是杨令仪此时的想法,她打算把人救下来从长计议,可她挤开欢呼雀跃的百姓,赶到刑场时,已经晚了,十余粮商已经尸首分离。
人群中,薛青青拨开眼前的双手,不满道:“干嘛拦我?相比净土院这只不过是小场面。”
南宫骏才收回手,说道:“这太血腥了,我担心你做噩梦。”
不服气的薛青青嘟了嘟嘴,傲然道:“你放心,我可比玉京姐姐勇敢的多。”说到这里,她看见刚刚赶来的杨令仪:“杨姐姐来了,我们去打个招呼。”说着,便拉着南宫骏才朝杨令仪走去。
“杨姐姐,你也来了?”二人来到近前,薛青青打了一声招呼。
杨令仪微微点头,然后看向了南宫骏才:“你知道?”
南宫骏才知道杨令仪问的是什么,他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刚知晓。”
“那你为什么不拦着?”杨令仪再次问道。
见杨令仪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南宫骏才解释道:“吴忧不是莽撞之人,依他的聪明才智,定然考虑过后果,既然他敢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听南宫骏才这么一说,杨令仪的气消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想到这里,她把目光投向了耿飞。
监斩完行刑的耿飞心情很好,对着百姓行了个罗圈缉后,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见了杨令仪的声音:“耿统领,等等。”
听出杨令仪语气中充满了怒气,耿飞转过身呵呵一笑:“杨统领,你也在?你若无事,我便回去复命了。”
“站住。”杨令仪再次叫住耿飞,问道:“是他让你瞒着我的?”
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了,耿飞点了点头:“这不关我的事。”说完,连忙挤入人群消失不见。
看着耿飞消失的方向,杨令仪咬了咬牙,带着玄武营的几十将士朝客栈而去。
薛青青看着这一幕,疑惑问道:“杀奸商不是好事吗?杨姐姐怎么生气了?”
南宫骏才思索片刻后,说道:“玄武营和白虎营都是吴忧麾下,这件事情吴忧却只用白虎营,这还不明显吗?走吧,我们去看看热闹。”
杨令仪来到客栈时,见吴忧正在前厅悠闲的喝着茶,她语气平静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几个奸商杀便杀了,解释什么?”吴忧轻描淡写的说着话,倒了一杯茶递到杨令仪面前。
杨令仪并没有去看茶水,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吴忧对面坐了下来:“我玄武营为你出生入死,就因为我们不是你的嫡系,所以此事你顾意将我们撇开,说到底你一直拿我们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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