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岸后，船夫们将锚沉下，放下船板，不少的要换仆人搬着行礼下了船。
船板上出现了熟悉靓丽的倩影，燕然拉着燕凌穿过一个个挑夫劳力，瞧着船板一身烟罗紫襦裙的命妇。
“母亲，母亲。”
看见穿上的人看了过来，燕然挥着手，“母亲，母亲。”
姜妙往下一看，就瞅着燕然在岸边码头拼命的挥着手。旁边的冷画也瞅见了，“夫人，您看。那是小小姐。”
冷画也挥着手，“咱们快下去吧。”
姜妙也是想得紧，可是想到女儿最近所为，高兴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去。
冷画哪里不知道，与旁边安排着箱奁的暖阳相视一笑。
“夫人，有什么咱们回到府里再说，这里人还不少，小姐还在朝里做着官了，可不能下了她的面子。”冷画劝着。
暖阳也帮着呛了，“就是，就是，咱们小姐可是官居四品的京官，天下独一份，厉害着了。”
姜妙脸色暖和了不少，“她哪是厉害，就是皮，什么烂摊子也敢接。大理寺少卿那是好做的官吗，不知道深浅的臭孩子。”说都是责备，却深藏着为人父母满满的关心。
姜氏在前呼后拥下下了船，燕北燕辰也走了过来。
“母亲。”
“北儿、辰儿、凌哥儿。”姜氏喊了一圈，就是不喊燕然。
燕然手指着自己，拼命的刷着存在感，“母亲，母亲。”
姜氏拉着燕北燕辰上了马车，本来还有燕凌，但是燕凌是个倔脾气，硬留了下来。
燕然差点石化，周围丫鬟仆从走了个干净，身旁就留了一个燕凌还有墨香。
燕凌伸着手在燕然面前挥了挥，“阿姐，你咋了，母亲都走远了，咱们赶快跟上吧。”
燕然拉着燕凌的衣袖，“阿凌，我总感觉有点不妙。”
燕凌咽了下喉咙，“阿姐，其实，我也觉得不妙。”
“呜呼哀哉！”
回了燕府，祖父燕渊，祖母李氏坐在堂上。
姜氏马不停蹄见了礼，“父亲、母亲。”
燕然等人站在后面同样是行了礼，然后乖乖地立于两旁。
李氏同姜氏聊着自己儿子，还有长孙，突然发现疼爱的乖孙女一个劲儿的隐藏自己，慢慢地往后挪，都快挪到凌哥儿身后了。
“然姐儿，可有什么急事吗？”李氏问道。这下子屋子里的老老少少都看了过来。
燕然背着手，一会儿看着脚面，一会儿抬头咧着笑容。“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就好，你们几个也别在一旁站着，一早上的也忙了那么久了，都回去吧。”又看向姜氏，“媳妇，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是，母亲。”
“是，祖母。”
燕然扯着燕凌衣袖，出了门步步生风，跑得直叫快。
等姜氏出来时，只看到那生龙活虎的影子。
“这丫头出门数月，什么没长进，这跑得倒是更快了。”姜氏看着那个活泼的身影，笑着说。
冷画在一旁看着，“夫人，冷画有一事不明？”
“什么？”
冷画扶着姜氏，“夫人明明最为疼爱的就是小小姐，这几个哥儿的及冠之礼，夫人您也未来过京师，如今小姐及笄，你舍了公爷世子赶了几天的陆路又是几天的水路，为的就是不给误了。为何今日您却不理小小姐了？”
冷画扶着姜氏朝着原先的院子走着。
看着满园的春意，姜氏停了步子，“这几个孩子里最不省心的便是然姐儿了。”
讲到这儿姜氏整个人都暗淡了些，年纪长了几岁，“当年还未足岁先是被人偷了去，又是遇到刺杀，长大了也是磕磕碰碰不断。我真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硬是要惩罚我的女儿。”姜氏的眼里含着泪光，“我就没见过哪家女儿被这般摔打过，有些时候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我都恨不得弃了这泼天的富贵，把我的然儿藏起来。”
冷画也是伤感，自从小小姐出来后，夫人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整日里提心吊胆，人都憔悴了不少。公爷见如此，实在不忍，只得痛心割爱，让夫人回来守着小小姐。
“夫人，别想那些，这不是来了京城，小姐有您看着，还有两位少爷护着，一定没事。再说了老夫人和老国公对小姐也很是喜欢，有什么定是会护着的，您就别担心了。”
姜氏收了收眼泪，“让然儿下午过来一趟，及笄之礼好些事了。”
冷画绷不住了，颤颤巍巍地说：“刚才下人来报，小小姐跟着四少爷出去了，好像去了京郊赛马，怕得晚饭时分才会回来。”
姜氏眉目嗔怒，握紧丝绢，“这孩子就是皮子紧，我才刚回来便偷溜了出去，晚上，晚上把人打过来，不，押过来。”
冷画赶紧扑救，“听说小姐也是今日请假才得了空的，人还小，玩心大，夫人就不要跟小小姐计较了。”
“我不跟她计较，就是给她上上课。”
换了身靓丽胡服的燕然，坐在马车里，心里打着股，“阿凌，我回去不会被罚跪祠堂吧？”
燕凌独占着马车的右侧边，坐的是潇洒恣意，“那会呀姐，最多是吊起来打个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你不是经常这样吗？怎么到了京城人却怂了。”
燕然一个软垫摔了过去，“说什么了，我燕然是怂的人吗？你怂我都不会怂。”
燕凌扁嘴，“死鸭子嘴硬。”
燕然美目一瞪，作势就要揍人，“说什么了？”
燕凌只得求饶，“我说姐姐你勇气可、嘉勇气可嘉。”见阿姐熄了火气，便掀起窗帘，“今儿，马场人可真多，姐姐你看，这首辅王家、太师武家、还有外祖家，谢家好像也来人了。”
燕然往外一看，周围标志的车确实不少，“刘九、张七到了吗？”
燕凌将脖子伸了出去，“没……没，姐你扯我干嘛？”
“要看下车去看，脖子不想要啦？”
“知道了姐，反正离门口不远，这里马车有太多了，咱们走过去，怎么样？”
燕然点头，随着燕凌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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