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个贵公子，架子比自己的都大，整天摆个读书人的架子，明明一点天赋都没有，又不肯苦学，倒是样子做的十足。
“软的不行，祖母您就略施小计，让展伯父他们歇了这份心思如何？”燕然递上一根桃枝，“展安埙那个人您也知道的，让孙女嫁给他，就算我不嫌他烦，怕是你们也得嫌弃。”
“安埙哪有你说那么惹人嫌！”李氏笑着接过桃枝，摆弄手上的花瓶，“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想个法子拒了便是，不过你今日在国子监怎样？”
一听祖母询问国子监的事情，燕然就来了兴趣，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差不多这些了，反正感觉不错，里面还有很多好看的书。”
李氏瞅着孙女的神情意味深长道，“那么人呢？”
“人？”燕然想到在国子监除了燕凌的朋友就见过崔璇、崔毓，“今日没有我的课，学生到还未见过，不过国子监的同僚待我还不错，还请了我吃饭。”
确实不错，崔六可是有不少好看的书，可惜不外借，要不然明日怕是起不来了。
“那好，那就在国子监好好教人武艺吧。”李氏瞧着孙女眉眼带笑，想到清河那边传来的消息，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总比那个身份不明的孟大公子好些。
那孩子痴傻却拥有一副好相貌，少女慕艾想必这爱颜色的孙女怕是瞧上这点。崔家传来的消息，这位可是钟灵毓秀天人之姿，才智亦是绝佳，又一心书画文章，远离朝廷纷争，确实是好人选。
燕然支着胳膊瞧着窗外，嘟着嘴，“其实孙女可以教授琴棋书画，毕竟怎么说也是簪花宴的魁首，陛下此举简直大！材！小！用！”
李氏拿着插花的细枝对着燕然脑袋敲去，“皮猴子，还好意思说，不就让你得个一榜便好，如今四榜皆得，到还要祖母为你应付这些宵小。”
燕然一跃坐上窗台，荡着腿笑着说：“还不是祖母聪慧，然儿要是有您十分之一便可大杀四方。”
挥舞着手，张牙舞爪。
李氏抬头看向那个拍马屁的小猴子，“你这嘴可不是随了我的。”
燕然来了兴趣，“那是随了谁？”
李氏将插好的花瓶递给旁边的丫鬟，接过嬷嬷湿巾擦手。
“你猜？”
……
回了然居，便看到坐在草坪上玩着叶子戏的沐朝歌和孟浩。瞅着沐朝歌洋洋得意身边堆着大额的银票，燕然眼角一抽。
孟浩可没银钱输，那么这些个都是墨香拿出来的。
看见旁边是侍候的墨香点头，燕然觉得再不出手，明日下午可就真交不起饭钱了。
燕然一屁股做了下去，然后直到让某人输光才起身吃饭。
翌日清晨，起了个大早的燕然拿了把佩剑便骑着照夜玉狮子出府。
到了京城外的十里亭时，天只是擦亮，下了马让平安四处转转。平安即是沐王府楚家在生辰时送来的贺礼——照夜玉狮子，第一次见面便救人受伤，便应母亲的要求取了这平安二字。
离大哥预计到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这么早为的就是看看京郊十里亭初升的太阳。
坐在亭子的石桌上，支着手静静望着远方一轮渐渐升起，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一轮炙热下渺小如一粒尘埃。
自己正看着入迷，旁边就浩浩荡荡地行来一行人，四驾马车，两旁靓丽的侍女随行。
当马车停驻，立刻有人侍女拿着一应东西上前，焚香净室，整个亭子被装饰地焕然一新，而她的对面摆上紫金香炉，梨花木棋盘暖玉棋子，连茶盏都是宫制尚品。
燕然抬眼，看着一头簪牡丹花身穿嫩黄色锦缎玉带的男子在侍女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就几步的路，居然还是铺的摊子。
“然妹妹，好久不见。”
这排场，这讲究，这语调，除了展安埙，还有谁！
两家都是武将，关系颇好，自己就算在不待见也不能摆郡主架子拒绝对方，弄的两家没有面子。
“展二哥。”站起来见礼，拿起桌上的佩剑，“既然展二哥有次兴致，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就准备退出亭子，毕竟两人若是供出一亭子，若是被有心人见到自己在被有心人一鼓吹，自己怕是不想也得嫁到忠勇侯去。
“然妹妹这是嫌弃我是续弦之子，不配与你手谈一局？”
这忠勇侯的先夫人早亡，为了不影响嫡子的身份便续弦去了江南水乡一文官的女儿。这展夫人自己有缘在簪花宴上见过，不同于京中女子，吴侬软语声音好听的紧。
这展安埙不爱习武，酷爱摆弄文道，说话也似展夫人一般好听。
刚才那句在他最中就想自己欺负于他一般，搞得燕然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走了便是瞧不起，坐下有生嫌隙。
“展二哥你想多了，”燕然走到亭子边上抱着佩剑坐下，“刚才你的车马大驾惊走了我的坐骑，本想出去找找，既然展二哥如此说我就坐等他回来吧。”
展安埙瞧了眼身旁的侍女，见她点头便微笑着坐下，一旁的侍女随即侍候，煮水泡茶。
“帮郡主找马去。”
看着展安埙吩咐身后的小厮，燕然本来想组织，不仅照夜玉狮子这种名马脾气一向不好，可是一想到那家伙多疑动不动自怨自哀怪这怪那的个性，还是算了。
要不然再来句什么不配，她得呕死。
大哥，你快来拯救你妹呀！
不知道今日是不是黄道吉日，反正燕然心想事成了。
看着远处两匹战马一骑绝尘，马上一白一黑飘逸的身影，眼眶有些湿润。翻身跳过亭子，跑到国道上挥着手。
展安埙也走了过来，站在燕然不远处。
不知近是乡情怯还是多久未见妹妹或是其他，燕泽的马儿慢了许多。
比起燕泽的紧张，旁边的展耀显然放松多了。
骑在马背上，嘴里竟然还叼着草，一颠一颠地好不悠闲。
“子安，这才几个月不见怎么感觉你妹妹长大了，漂亮不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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