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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念天地之不仁.天地笑我太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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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甲板之上的丁宽和朱啸山眼见少主便可以手刃这傅传书,心下甚慰,便是死去也是瞑目含笑九泉;可是忽又见少主迟疑并不下手,终究还是念在昔年同门之谊不忍下手,只是将他手中轩辕神剑取过,这也正是物归原主。傅传书此时命悬人手,想要挣扎却又不能,眼见袁师弟取剑在手,虽心中万千恼恨可是亦是无法,心中哀叹一声,闭上双眼,心中不免一片茫然,心想死则死矣!只是清心……想到清心,他心中不由一动,因为清心此时正在这官船座舱之中,因为他在离开杭州之时,便命城中的丐帮弟子四下探访,以查知清心下落——要知道丐帮在杭州亦有分舵,而且弟子为数不少,他们在城中消息灵通,以至市井乡下一有风吹草动皆有所知,所以毫不费时便将清心拿下送到杭州将军府面禀这位九门提督大人。

其实清心面对丐帮弟子时也是出手,可是她武功终是柔弱,少有实战,怎如丐帮这些草莽,平日里龙蛇混杂与市井之中的地痞流氓伸招过手,可说都是些亡命之徒,生死无惧之辈,所以对付这位柔弱的女孩子哪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清心起初害怕被其轻薄,可是隐隐听他们说是奉了傅传书之命,心中一缓接着又是惶恐,因为他知道袁承天的这位掌门大师兄一向行事作风都是狠毒,从来秉承: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做人原则;他让丐帮弟人拿我,自然不会安着什么好心?清心的心不免又惶急起来。可是当她见到傅传书时,却见他依旧春风拂面,透着十二分潇洒!他之与袁承天胜在洞察世事,于世上人情颇有参悟,所以处处透着精明,而袁承天则一味梗直,一味的木讷,不会做小就底,所以就世事人情练达袁承天则十分不如他,若论侠肝义胆傅传书则望尘莫及,相去甚远!两个人虽都是俊逸出尘,当世之英杰,都是一般的玉树临风,岳峙渊渟,只是人心不同,所行之道又自不同,所以差之毫厘则失之千里!

傅传书这次将她一同带上官船同去京城,便是打算在船中可以和她相对有语,因为既便得不得她的人,只要看到她也是心中喜乐,原来在世间喜欢不独是拥有,便是护她周全不受别人侵犯也未尝不是一种爱?清心每每见到傅传书看自己的眼神不是透着怨恨反而是孤苦的神色,似乎他并不如眼前之欢乐,因为世上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是好是坏亦难定论。清心却总是缄默不言,因为在她心中依旧眷恋着袁承天,也许今生他们两个人因市俗成见而不可以在一起,可是心中那份深深的执念是永远无法泯灭的!这也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茫茫皆不可知!

袁承天此时又怎知清心便在这官船座舱之下?傅传书心想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他趁袁承天收剑入鞘之时,已是冲破束缚,翻身掠向甲板大桅杆之下,然后一掌击破甲板,纵身下去,打了火折竟引燃舱下的火药,只听得天崩山裂一声巨响,这座硕大的官船竟被炸断成了两截,伴随木屑模飞,船上众人有的来不及逃已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大船就此沉入运河,此时虽是初春,然而渐行北地,气温依旧虽暖还寒,人在河水之中犹是冰冷。袁承天于火光爆炸之时已是双手拿住丁宽和朱啸山跃下大船。他身形迅速所以未被火药波及,但是身入运河也是身子一沉,因为有丁宽和朱啸山所累,不免显得力不从心!还好河中有官船残骸,只见有块木板在河水中滴溜溜打转。他不加思索已是用手勾来,然后翻身而上,好在这木板又大又厚所以三人上去并不下沉,反而在河面之上浮动。袁承天用手作桨划动到了岸边,将丁宽和朱啸山放在岸边,只见二人已是气若游丝,仿佛魂归离恨天!

袁承天见他们也只是旦夕之间,不觉泪如雨下,昔日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今日一旦生死离别,岂不痛杀人也?他伸双掌为他二人运气打功,以期延长性命,终究是内息所至,丁朱两二本来欲合的双目又微微睁开,看着少主那无比期待眼神,也强加忍着精神,用微弱之极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少主……属下无能……以后……以后……以后再也不可以护你右左……再也见不到我汉室大好河山……少主……”两个人的眼角又是涌出泪水,湿了脸畔,更湿了大地!袁承天嘶声道:“丁兄弟朱兄弟你们不会死的,我会用内功心法续你们不死!”丁宽本欲说话,怎奈已是灯枯油尽,因之先前被傅传书洞穿小腹,失心过多,已是命在旦夕,好在他以一口真气强撑,否则已去多时!朱啸山见少主语出真诚,心有不舍,可是大限已至,勾魂使者已是容得你抗争。他轻声道:“少主,先前……先前我听人言……世上之人谁人不死?……只要无愧天地也就是了……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大地茫茫,皆有生死!也许今日大欢喜,舍却臭皮囊!无喜亦无嗔,明镜皆自我!”他头一斜,身子软嗒嗒地不受控制地倒地与丁宽兄弟两人携手赴那世去了!

一时月色苍茫,大地含悲,处处透着阴冷。袁承天只有掘地为冢将他们好好安葬,只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生离死别,一种欲哭无泪的愁绪。他来至岸边,再看已见那官船已完全沉于河底,心中一种悲凉涌上心头,因为袁门几位元老已悉数亡命于此,自己却无能搭救他们,以至尸沉河底?自己这个袁门少主不做也罢!真是愧对先祖袁督师,愧对爹娘!如果爹娘有知自己一世无成,不知泉下有知该当是愤怒亦或无奈?

忽然月光凄迷照在运河之上,似乎有人浮在一块甲板之上。袁承天心下一惊,便上前仔细看去,只见甲板之上确实有一人,看衣物是女子。他心下一动,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觉跃身上了适才那大木板,找了树枝划动缓缓向那甲板上的女子划去。待得临近仔细看清时这才大吃一惊,不是清心却又是是谁?只见她已是人事不醒,大约是意识失去之前努力翻上这甲板,任其飘流!袁承天怎么也未想到大师兄如此歹毒,竟连清心也不放过!其实他非但内心恨清心更加恨着自己,因为他诚然得不到清心,所以便时不时迁怒于旁人,认为是别人作崇,其实是他德行有亏,非关别人的意识!可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错,所以总是一意孤行,根本不把昆仑派的门规放在眼中,认为什么“驱除鞑虏,恢复中国”都是迂腐不合时宜之谈!

清心人在这大甲板之上虽然已是迷离之间,可是还是有些许意识。她于朦朦胧胧的意识之间又隐约见到袁承天,心中不由狂喜,用力喊道:“袁大哥……”便自意识全失,只因为她已用尽了全力,不免牵动内息,触动心脉便自又浑浑噩噩而去。袁承天将木板划近,伸手抓住这大甲板向岸边拖行,不一刻便到了对岸。他用尽全力将清心放在岸边,害怕夜间的冷风伤害到她,便四下寻觅,找些木柴聚在一起点起了篝火,以为取暖。——其实清心也无大碍,只是在水中挣扎用力过劳所以失去了知觉,于性命并无大碍,所以一经袁承天推宫过血便又醒转过来。

当她见到眼前之人,便是袁大哥心中便是痛楚万分,不禁哇地哭了出来,因为仿佛两世为人,想到在适才运河之中遭遇真是劫数难逃,好在现在有惊无现。袁承天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也是不由一痛,因为他从来见不得女孩子伤心,可是他又从来不善言辞,所以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清心这才收住泪水,看着袁承天茫然不知所以的样子,心想袁大哥从来都是木讷少言,总是有着赤诚之心,从来不想别人对他的恶——虽然别人伤他千万遍,可是他从不念旧恶——尤其是他那位掌门大师兄,处处针对于他,可是他却总是为其开脱,忍不心来对付他,以至让他为恶作大伤害无辜,以至让他做事肆无忌惮,再无顾忌!

清心道:“袁大哥……”她刚说出这三个字又是泪眼朦胧,似乎又要哭了。袁承天道:“清心你不要哭了!你哭了我也跟着伤心起来,不如索性咱们一起哭吧!”清心见袁承天说话不似玩笑,也不敢再黯然伤神,以免又引起袁承天的愁绪。

篝火映照着两个人,火光一闪一息之间,让两个人一时无言起来。忽然岸上人家有人于黑夜之中歌吟,仔细听起却是:夫妇年饥同饿死,不如妾向菜人市……天生妇作菜人好,能使夫妇得终老。生葬肠中饱几人,却幸乌鸢啄不早。袁承天自然听出这是屈大均所作之诗《菜人哀》,讲得是饥年之下,生民饥不饱腹,便以人为菜食之,不胜之悲!这也是世上不能幸免之事。清心于皇城之内怎知这世上的艰难,所以不知所云,显出懵懂的样子,便问袁承天这是什么意思!

袁承天便将这诗的大概意思向他分说。清心却道我皇帝哥哥宵衣旰食,勤政为民,天下百姓怎么会食不果腹?袁承天见她天真的样子,也不愿深说,因为说了她也未必懂,甚而还以为自己诋毁当今,所以便用其它话题叉了开去,只是心中尤自沉甸甸,难以开心颜,因为他本就是怜我世人,忧患始多,而他则似乎力有未逮,不能改变什么,徒有英雄大志而无运筹帷幄之时,是以他也常常自悲!

清心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寻根究底,因为他害怕又触动袁承天悲天悯人的心弦——因为他总是忘不了过往之事,总是时不时惦记着昆仑的前途而且总在不经意间说起师门过往之事!她知道袁承天忘不了在昆仑派时的光阴,虽然也有挫折,而今习练武功是很辛苦的事情,可是那也是欢乐的——也许那是他一生中最为惬意的日子,余生再也不会有了!

不知为何他又念及大师兄。清心见他口中念念叨叨说着傅传书的名字,心中不免有气,心想人家千方百计害你,你非但心中不念旧恶,还想搭救于他,真是愚不可及!袁承天见清心轻视的样子便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十分在意,心想你怎知昔年我在昆仑派玉虚宫习艺,虽然和同门尤其大师兄不对付,可是那依然是一生中最欢乐无忧的日子,如果光阴可以倒流,他好想再回到过去,还可以和师兄弟们切磋武艺,还可以和师父师娘朝夕相处,再无世间的忧愁!——可是世事总然不能如意,自己下山后来种种风波,卷入江湖分争,想要挣脱已是不能,因为自己是袁门少主,所以别人可以懈怠,唯独他不可以,所以止息纷争,排难解纷便是他的义所当为!世事如棋,出生入死,可说于苍茫大地之间无一人可以完全置身世外,所以忧患丛生,罹难难逃!

其实他也想不做袁门少主,因为大志难酬,他不是野心很大的人,在他内心深处只是嘉庆皇帝对世人仁慈,不加苛税也就是了,至于反清复明也许非他所能,因为气数未尽,一切也许都是徒劳,因为他夜观天象,因见苍穹之中的紫微星座虽时有黯然,然则终是光芒四射,余下星座皆要退位,心知汉室难复,空有大志……他每当念及于此便是心中意难平!

袁承天情不自禁地走到运河边上,向河面看去,已不见官船残骸,已是完全沉入河底,心中不禁生悲,因为船上众生于一瞬间丧生于河底,终究是心中痛楚!他本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见到这残酷场境心中总是悼叹不已!清心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见他伤心的样子,轻轻说道:“袁大哥,也许生死自有定数,非人力所能改变!他们以这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袁承天不置可否,过了好久才长长嘘了口气,好想仰天长啸,将胸中块磊全都抒发出去,因为闷在心中好难受——是一种大志难伸的悲愤——正如那陆务观所说:少小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士,千载谁堪伯仲闻?他先前不明白古人为何忧愁,尤其这位陆务观大人尤其对故国山河强烈的感情?而今尝尽人世间种种苦难,方明白大道艰难,无怪乎古人总是悲观多于欢乐,不是不进取而是冥冥之中天数使然,空有壮志,只有付于秋风一梦中!

清心和袁承天立于运河之边,黑沉沉夜中两个人的心思各不同。清心想着要和袁承天此生永不分离;而袁承天则想着如何让袁门弟子不受伤害,因为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因为谁教他是袁门少主?忽然夜中起了风,吹得那堆篝火忽明忽暗,时有灭息的危险。清心此时已有些倦意,便向不远处的一座破落大屋走去。

大屋处于河岸不远处,年久失修,已无生人居住所以也就破落地快,只见屋顶烂了个大窟窿,可见昏暗的天空。好在还有短塌,可以休息。清心实在困得紧,便倒头便睡。袁承天见了便将衣物放在她颈下,以免醒来落枕——那可难受的紧。只是熟睡中的清心完全不知道。大屋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呼息不止的地方,两个的距离如此之近,本可以亲近,奈何他是个守礼的君子,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了;他更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清心呼息不止,睫毛微动之间仿佛初生可爱的婴儿一般——她从来没有害人的心思,可说是天真烂漫,奈何有人偏偏要害她!她心中只有袁大哥一人,在她眼中世上恶人尽多,人人都会害她,唯独袁大哥不会,所以她可以将自己完全托负于他,奈何袁承天总是推三阻四,找出种种理由搪塞,不愿接纳于她。其实不是他残忍,是他不忍心伤害到她——因为天煞孤星命格的人一生罹难,命运不济,往往会伤害到至亲周遭之人,所以他不接纳清心,实则是全身心护她周全,要她一生喜乐,于世上再无忧愁,不让人侵犯于她;只是他这心思又不愿意向别人说起,是以人人以为他是个不近人情的人,其实他内心是古道热肠的!可惜世人不懂,而且还要伤害于他!这岂不是可悲可哀之事?

袁承天见她睡得如此安稳,心想:如果自己此生可以和她永远不分离,未尝不是幸事!可是命运总是在经意和不经意间肆虐人生,世人无法左右,只有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远去,虽然伤心欲绝亦是无法挽留。他知道清心心中所爱,可是自己又不能完全置身事外,难道只有让这无休止的痛楚伴随余生?是自己不愿意携她同走天涯,不再眷恋红尘,世上再多的荣华富贵于他已然不重要,仿佛心灰意冷,再无壮志说天阔的雄心壮志;虽然海查布已殁,可是他依旧在乎,所以不会接受清心,至于其中原由也只有他一个人承受,只因太在乎,所以在辗转中苦楚!

看着清心甜甜地睡去,他的心也沉下去了,以后要不要带他流落江湖?自己本就是个命运多舛之人,根本就不值别人可怜自己,那样他反而会觉得很难受;因为他已经孤独习惯了,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眼泪!他这一生所爱竟不自是谁?——是清?——是碧儿?——是采微姑娘?竟是不可得!有时他便想人生不过悠悠大梦一场!生而何欢,死又何惧?

忽然清心于睡梦之中竟是唔唔咿咿说着什么话,似乎含糊不清!他屏住气息,仔细听去,却听清心说道袁大哥你莫走去,你去了,让清心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世间好生寂寞可悲!袁承天听她梦中言语说的真诚,不由得泪如雨下,心想为何世间偏偏是情之一字最是让人牵肠挂肠,不能释怀?为何偏偏今生遇着你,让这千愁万绪困绕人心,让人在这愁苦中过活!自己本无意于情,然则情孽却寻上了自己,有时真得不知今生所为何来,茫茫大地哪里是那避世的世外桃源!

他忽又想到丁宽和朱啸山两位袁门兄弟,不觉又是悲从中来,心想人生世间不过忽然而矣的事,昔日的好兄弟竟是人鬼殊途,想想不觉又想大哭一场,心想如果世上没有爱别离那该多好?可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不过是循环不已的事情,世上再无一人可以完全置身事外!

他不由想到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念天地之不仁,天地笑我太懵懂!初时他以为这是师父愤世疾俗的话,可是现在想来确是如此,天地之中原无好坏之分,有时好人未必得享天年,恶人也未必便是罪有应得,似乎混沌难辨是非,有时他都在想自己一味想着反清复明大业,可是那是要害死多少无辜的兄弟,既便大业有成只怕也是尸横遍野,这似乎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因为万物生灵皆为生命,不嗜杀戮本就是昆仑派的本派宗旨,可是目下掌门大师兄却然倒行逆行,为了一己之私而行杀戮,自己虽然不能置之不理,可是却然势单力薄,因为袁门各地分舵已被朝廷缉拿亦或以利诱力,更有袁门之中心志不坚之人倒戈,所以自己现下已是一人对抗大师兄以免他阴谋得逞,祸及天下;再有便是当今恭慈太后似乎已是对他言听计从,不知是何原由?照此趋势他大有取代皇帝之意,因为他向来自诩非常,大有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所以他不可以任由大师兄胡作非为,否则将是天下人的梦魇!

而今官船沉入运河,他也仔细查看只是不见师兄的遗骸,心想以师兄之能未必便死,大约是逃生而去,他定然会去京城——虽然他此次无功而返,大约恭慈太后也不会责罚于他,因为她之所以力排众议将傅传书擢升为九门提督便是对他看重,至于皇帝也不能左右,因为现在是恭慈太后执政,皇帝虽有其名而无实权,虽然他内心是鄙视傅传书为人,可是太后却赏识啊!别人自然不能无缘置喙,以至这傅传书意得志满,透着冲天的豪迈,以为当世无人!他却完全忘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千古颠扑不破的道理,因为朝中亦有人对他所行之事很是不满,只是碍于情势所迫不得发难而已,否则必将他置之死地!

这一夜他辗转难眠,临了倚着一张破桌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揉揉眼觉得头沉得要命,而且口干渴的厉害,只见地上一只破碗中的水早已干了!他记得先前还有半碗之多,怎么一觉醒来竟然干了?难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几日?他见一缕缕阳光透过破窗照进这大屋。他慵懒地伸了腰,长长舒了一口气,见到外面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心想自己要不要带着清心一同去京城?可是他目光转到床上却不见清心,只见一张纸笺落在地上,上面似乎写了什么字。他不由心中一动,便捡起来仔细看去只见上面写着:袁大哥,清心知你心怀天下,所以不欲连累于你,所以不辞而别!袁承天顿觉心中一凉,心想傻孩子,江湖险恶,你一个孤身女子何必使小性子,虽逞一时之快,然而终究会害了你!他再也顾不得别的事,便离开大屋,向前面市甸走去。

原来前面这个大镇叫做清河集,人烟稠密,住户相邻,药铺、钱庄和酒店一样不少。袁承天踏入这镇甸便觉得这里不甚热闹,大街上只有稀稀散散的几个人在走,再有就是酒肆挑出的酒旗在冷风中扑啦啦地响,风时不时卷起地上的尘埃扬起,让人感到有种莫名的恐惧,而且隐隐之中又透着一丝不祥的危机。袁承天洞悉此间不寻常,心想莫非镇甸之上来了歹人亦或是左近的山寨强盗要来这集镇抢劫?

袁承天心中疑虑,暂时也顾不上寻清心胡乱进了一家小店,要了阳春面和蚕豆、豆皮,接着便问起这里为何有种阴气森森的气象。店小二左右张了张,不见有人便低声告诉他今晚有两大江湖帮派为了什么劳什子一个人要以江湖规矩了断!袁承天也是听了一头雾水,心想什么江湖帮派在此争斗?店小二也是不知就里,只知大概情形,至于什么门派,他却哪里知道?袁承天见一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心想只需到了晚间自有分晓,自己又何必打破沙锅问到底,诚然于事无初。店小二见他不再追问,也乐得清闲便一颠一颠去了。

袁承天会了钞,见日头由正午转西,心想还有三四个时辰索性去找个树林休息,只待晚间再去镇上看他们两派相争!他见不远有片树林便疾步前行,到了林中跃身而上,在树枝之上横卧,虽然瞑目,可是心中却不平静,想着清心到底去了哪里?一时不能释怀!可见他内心深处还是执念于斯的!

他睡意朦朦胧胧之中忽觉有兵械交击的声音传来,心中猛然一惊,心想难道两派已然开打。他跃下树来,搭手向望只见前边市井之中已悄无人影,不见镇上之人,而小镇的左边有片广场却见正有两帮江湖人士在持械相斗,乒乓之时传来,时不时嘶杀之声吓得镇上的居民都不敢探头相看,害怕一时惹上无妄之灾,祸及己身,那可是得不偿失之事,是以家家避户不敢有响动。

袁承天跃身而近,身在人家屋瓦之上,居高临下这才看清是昆仑派的弟子正与一帮女子相斗,但见这帮女子都是素白衣衫,人人透着清冷,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袁承天一眼看出她们是白莲宗的女弟子,只是她们的掌教掌门人郑萧萧却在那?难道她有了意外?他的心不免沉了下去!因为他见这干昆仑派弟子之后却有一人并不出手,而是在那观看——不是旁人却是大师兄傅传书。原来这傅传书大难不死,待得到了岸上不意撞上了昆仑派要去江南,可恰见到了掌门,于是躬身为礼,他们自然听命于他——虽然心中对他的行为是不赞同的,奈何他是掌门,生杀予夺全操于他一人之手,谁敢说个不字!原来他们在左近听到有白莲宗弟子行事,且又杀了当地的几名官绅,于是出于江湖道义便约其了断此事,因为昆仑派一向秉承侠义,见不得恃强凌弱,更加见不得别派杀人放火,再有便是这白莲宗一向行踪诡秘,而且行事不近人情,可说是亦正亦邪,只是天下名门正派将之视为邪教,所以便认为是人人得而诛之,不得遗留后患,所以只要见到白莲宗门人弟子不问情由,一律诛之,命之为替天行道!

昆仑派弟子见一时拾掇不下白莲宗,只因这白莲宗虽被江湖门派视为邪教,然而盛名之下终是无虚,因为武功是做不得假,所以昆仑派一时也奈何不了她们白莲宗的女弟子。傅传书见了有些气恼,心想今日若拾掇不下这白莲宗哪才叫无能。他情急之下竟从腰间取下一只竹箫,放在唇边吹动,只见几名昆仑派弟子将背后的大口袋放脱在地,只见随着箫动竟从布口袋中蠕蠕而出数十条蛇来只见它们一个个吐着红信子,甚是骇人,而且有股腥辣之气,让人中者欲呕,说不出的难受!袁承天也是一惊,心想大师兄几时也会这驱蛇之术?他一时想不通此中关节!

忽然他见这众蛇之中以蕲州所产白花蛇居多,因为蕲州所产白花蛇,其蛇头如龙头,口如虎口,躯体是黑色底子又带有白色花纹,胁部有二十四个方胜纹,腹部有念练状的斑点,尾巴上有类似佛指甲的形状,其死后则两眼突出不闭合,甚是骇人。由此可知这些昆仑派弟子由南而北而来,他们路经蕲州,便随手拿了这些白花蛇以为害人之用,虽然这蕲州之蛇不是当世最为厉害,然而也是噬血封喉的毒物;今次傅传书放出这毒蛇,旨在让其就范,自己如果可以将这白莲宗毁了,岂不是大功一件,要知道在江湖人眼中这白莲宗便是邪魔外道,似恶魔一般存在,是人人得而诛之,所以今次纵然自己出手不够光明磊落也不会遭到江湖上的指责!

袁承天正为这白莲宗担忧之时,想要出手,忽见不远处有一女子向这边奔来,愰惚之间已到了众人切近。她见傅传书吹动竹箫,想要以毒蛇害人,不由得愤怒,大声道:“本座先前听江湖人士说起昆仑派那可是大大的威名,行侠仗义,救人于危难之中,而且身明大义,想着故国山河!可是自赵掌门去后,似乎威名不在,可说是已趋式微,不似先前侠肝义胆!可惜可惜,如果赵掌门执掌昆仑,恐怕决不似今日之不堪!”她虽言语之中不提现任昆仑派掌门傅传书,然而话外之音明显是抬高昔日掌门赵相承,那么相形之下现在昆仑派门风不正,似乎弟子都不学无术,不分青红皂白,只以自己的秉性去做事,而且行此下三滥的行为,着实为人所不齿!傅传书见她言语之中对自己透着蔑视,心想:你边只不过是白莲宗的掌教,又不是江湖声名显赫的大帮派,还在此大言不惭,以为自己是替天行道?

原来这女子正是白莲宗的掌门郑萧萧,此次不意中途遇上这昆仑派,其实她们所杀之人都是十恶不赦,恶贯满盈之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倒不是她们无地放矢,滥杀无辜!只是在昆仑派看来则是胡作非为,便想着强出头,以灭白莲宗的名头,因为白莲宗根来就声名不好,纵然被人灭了,似乎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别人同情!

傅传书本以为可以将白莲宗这些女弟子歼灭,可是而今她们的掌门人显身,也只有暂时收起竹箫。那些前行的蛇阵也便停了下来,只是还是仰头吐着信子,一幅不肯善罢干休,择人而噬的样子。郑萧萧气不过这傅传书适才向箫声催动蛇阵的恶行,双手左起右落,右落左起于一瞬间已是几十枚银针射出,不偏不倚射中这些白花蛇的头脑甚而是七寸要害之处,于是乎它们扭动几下便自不活了。

傅传书见状气得大吼一声:“你敢杀我大蛇?”已然不顾身份,从一名昆仑派弟子手中夺过一杆长枪,扑地抖了个碗大的枪花,然后以手使臂以臂使枪,向着郑萧萧的面门刺去,心想你敢杀我大蛇,我却要你命!其实郑萧萧也是愤怒之下做出不智的事情,想想也是自己有错在先,似乎不该杀他大蛇?可是谁教这些大蛇吐着信子的样子让人见了心中生厌,不由得便想杀之而后快!

她见傅传书长枪临近,直刺眉心——此时人身最为紧要的致命之处,只要一枪刺中必是有死无生,心想你好生歹毒!不由得将手中白莲花格去——要知这白莲花可不是寻常之物,乃是一件趁手的武器,中间藏有机关,可以发射银针,让敌人避之不及,而且针上淬有巨毒,见血封喉的那种!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使用,毕竟中者无救,返魂乏术!她见这傅传书凶恶,本想以这白莲花中的暗器射杀于他,可是转念又想这傅传书乃是袁承天的掌门大师兄,自己似乎也不能过为己甚,否则以后与袁大哥相见便是不便,虽然这傅传书恶行昭着,可是他毕竟是为昆仑派掌门,所以……

可是傅传书却不这样认为,他知道这郑萧萧昔日也与袁承天有交际,似乎对袁师弟念兹在兹,心有所念,只是碍于她是白莲宗的掌教,不能有儿女私情,要知道历代白莲宗的掌教都是出身冰清玉洁,臂上须有守宫砂,因为白莲宗的信物便是冰清玉洁如莲花,不沾染尘世的尘埃,留守心中那份执着!所以当年白莲花与赵相承有私,亦不敢昭示于人,只有以事为由出走白莲宗一年有余,又将傅传书悄悄寄在昆仑山下一户姓傅的人家寄养,这也是她一片苦心。后来果然入了昆仑派,可以在赵相承指导之下习武,其实他们谁也不知这傅传书便是赵相承骨肉,当然暗中白莲花见了也是了却一桩心事,便又悄悄地溜下山去。昆仑派弟子竟无一人发觉,便是赵相承也是没有察觉,因为大家都坦荡荡,又有谁会想到有人窥伺左右?

郑萧萧虽对袁承天情深意重,奈何门规所限,不能随性而为,所以只有将这一份所爱埋藏在心中,只有在深夜辗转难眠之时,又想起和袁大哥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她好想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永不更改!可是世事总是难料,后来她不得不回总坛料理事务,又时时想起师父白莲花,由此而想起她和赵相承的事情,心想师父此生无悔,可以率性而为,为了所爱之人抛弃世俗之见!可是自己终究不可以,因为以为守持心净,洁白如玉是人最大的操守,她既是白莲宗的掌教,那么便要遵守清规戒律,不能坏了礼数,否则白莲宗在江湖之中便难以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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