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珩渊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刺骨的寒意让他猛地睁开眼睛，入目却是一片昏暗。他想要抬手擦去脸上的水渍，却发现双手被铁链束缚，整个人蜷缩在一个狭小的铁笼中。
“放肆！”他下意识地厉喝，声音却沙哑得不像话。
回应他的是一阵刺耳的笑声。
“放肆？”一个尖细的男声响起，“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吗？你不过就是一个没人要的质子！”
质子？！
聂珩渊浑身一震，多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少年的手，虽然布满伤痕，却还没有后来那些刀疤。这是......他十六岁那年，还是质子的时候。
他，重生了？
聂珩渊心下一空，下意识往四周寻找，那玥儿呢？
“长公主到！”尖锐的声音传入聂珩渊耳中。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逆光而来。她穿着华丽的宫装，裙摆上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每一步都摇曳生姿。
可她的眼神却是冷的，像淬了毒的刀，直直地刺向他。
“听说你很能忍？”叶之玥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
聂珩渊的心猛地揪紧，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叶之玥望着自己笑吟吟的眼睛和温柔的面容。
可现在......
“啪！”
一鞭子抽在他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手中握着一根银鞭，鞭梢还沾着他的血。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叶之玥轻笑一声，“本宫还没开始呢。”
聂珩渊死死盯着她的脸。这张脸，分明就是叶之玥，可为什么......
对了！前世的时候，刚开始她也是这般狠毒，后来才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在看什么？”叶之玥突然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是在期待本宫会可怜你吗？”
聂珩渊没有说话，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他重生了，但玥儿还没来，他要等，等到他的玥儿回来……
“把他关进水牢，”叶之玥转身对身后的侍卫吩咐，“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聂珩渊被拖出铁笼，他死死盯着叶之玥的背影。
“等等！“聂珩渊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叶之钥转身挑眉，“怎么？想通了？”
叶之钥走回来挑起聂珩渊的下巴，“这么俊的样貌，不跟着本宫多可惜，只要你好好表现，本宫会多多疼爱你的。”
聂珩渊额间青筋暴起，找死！！
聂珩渊紧紧握拳，他一定要忍，忍到他的玥儿回来的那天。
在此之前，他要进长公主府，守着他玥儿的这副身体！
聂珩渊努力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奴才，愿意臣服于公主殿下。”
叶之玥似乎对他的顺从感到意外，她松开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有意思，：”她轻笑一声，“带他去梳洗，换身干净衣裳。”
聂珩渊被带进一间偏房，几个侍女面无表情地为他解开铁链。温热的水倒入浴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低头看着水中倒映出的少年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他，也是这样被带进长公主府，受尽折磨。直到有一天，叶之玥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温柔以待。
现在想来，那才是他的玥儿真正到来的时刻。
“快点，”一个侍女不耐烦地催促，“公主还等着呢。”
聂珩渊闭上眼睛，任由侍女为他更衣。他必须忍耐，必须等待。为了他的玥儿，他可以忍受一切。
当他被带到叶之玥面前时，她已经换了一身轻薄的纱衣，斜倚在软榻上。几个男宠跪在她脚边，有的为她捶腿，有的为她剥葡萄。
“过来，”她朝他勾了勾手指。
聂珩渊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他跪在她脚边，低垂着头。
“抬起头来，”叶之玥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让本宫好好看看。”
聂珩渊顺从地抬起头，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她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像一把刀，直直地刺入他的心脏。
“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她轻笑一声，“可惜，本宫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故作清高的样子。”
她突然伸手，一把扯开他的衣襟。聂珩渊浑身一僵，却强忍着没有反抗。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叶之玥冷笑，“本宫还没开始呢。”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后背。那里布满了鞭痕，有些还在渗血。
“疼吗？”她轻声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聂珩渊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不说话？”叶之玥突然用力按在他的伤口上，“那这样呢？”
剧烈的疼痛让聂珩渊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有意思，”叶之玥松开手，“带他去偏院，从今天起，他就是本宫的贴身侍卫了。”
聂珩渊被带到偏院的一间小屋。房间很小，但比起水牢已经好太多了。他坐在床边，听着外面传来的丝竹声，心中一片冰冷。
这一夜，他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前世的画面，那个温柔的叶之玥，那个会为他擦去脸上血迹的叶之玥，那个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予他温暖的叶之玥......
第二天一早，聂珩渊就被叫去伺候叶之玥用早膳。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着精致的点心，心中却是一片荒凉。
“听说你琴艺不错？”叶之玥突然开口。
聂珩渊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略懂一二。“
“那好，”她放下筷子，“今晚本宫要听你弹琴。”
夜幕降临，聂珩渊被带到花园的凉亭，月光如水，洒在琴弦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坐下，指尖轻拨，悠扬的琴声在夜空中回荡。
这是他前世最常为叶之玥弹奏的曲子，每次她心情不好时，都会让他弹这首曲子。
那时的她，总是安静地听着，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停。”
琴声戛然而止。叶之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弹得不错，”她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可惜，本宫不喜欢这首曲子。”
话音未落，她猛地挥手，古琴应声而碎，碎片划过聂珩渊的手背，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他抬起头，对上叶之玥冰冷的眼神，杀意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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