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见这会儿双方都开诚布公，也没有继续掩饰自己的想法。
“瞻墉，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怕的汉王了。”
“你不也一样吗，在我看来，你可比以前规矩多了。”
“我们这些永远触碰不到皇位的藩王，只有平凡的结局最适合我们。”
“还是说，你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朱瞻墉见状，撇嘴摇头：“二叔，我就没有想过皇位。”
“你刚才说的我都理解，可我能感觉到，你并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平凡的结局。”
朱高煦沉默了几秒，起身走向窗边，看向外面：“你说得对，我不想，也不甘！”
“我才是那个曾经抱着不切实际幻想，什么都不顾的人。”
“十年前的我，敢打敢拼敢争，可这十年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已经看清了形势。”
“瞻墉，你生在太子家，我心中的苦你可能不明白！”
“等你大哥继任皇位那天，你就懂了。”
朱瞻墉不以为然道：“二叔，刚才你说藩王得不到好地方，可是乐安变好，是为了让整个大明变得更好！”
“你无法接触皇位，可你与我共同创下的千秋功绩，却足以和皇权伟业比肩。”
“我们现在脚下站在的地方，将会是大明奔腾向前的时代最前沿！”
“所有人都将铭记我们，铭记此刻！”
“我们要打造的，不是乐安这么一块福地，而是要让大明所有地方都变得和乐安一样好！”
朱高煦神色一怔，没想到朱瞻墉会想得如此长远。
对方的话也深深触动了他的内心。
自己虽不是帝王，一样能为后世敬仰，开辟出一个新的时代。
他感觉沉寂的鲜血在此刻开始加速沸腾，眼底的灰暗正在被明光所占据。
朱瞻墉开口道：“二叔，咱们打个赌如何？”
“十年！十年后汉王府还在乐安，而大明遍地，皆是‘乐安’！”
“我要是输了，我照拂汉王府一辈子！”
朱高煦闻言，内心一颤：“那要是你赢了呢？”
朱瞻墉咧嘴一笑，眼中辉光闪烁：“我要是赢了，这份结果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获胜品！”
朱高煦看着对方，不自觉笑了起来，朱瞻墉也跟着一同大笑。
两人的笑声在楼阁顶端传开，与夜空星辉伴随！
朱高煦拿起酒杯，给朱瞻墉满满斟上一杯：“瞻墉，二叔敬你！”
“是二叔退缩了，没想到过去在战场上我谁都不怕，现在却成这副模样，让你看了笑话。”
“你都敢做的事情，我作为叔叔，有什么好犹豫的。”
“刚才的赌约我接了，你要是赢了，从今往后，汉王府跟着你混！”
朱瞻墉接过酒杯，和对方碰杯饮下，赌约就此达成！
气氛正融洽之际，屋门被叩响。
老鸨小心将门推开，赔笑道：“二位大人心情这么好，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你们四个，今晚可得好好伺候二位大人，听明白了吗！”
话音一落，四个气质不俗的女子穿着青楼着装，局促地站在了朱瞻墉面前。
老鸨见状，催促教训道：“叫人啊，都哑巴了吗！”
四名女子身子一颤，连忙躬身见礼：“见过二位贵客！”
老鸨生怕得罪眼前两个大人物，解释道：“二位，这四个都是嫩雏，就教了点规矩，不知是否满意？”
朱瞻墉嘴角一弯，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我要的就是这种，行了行了，下去吧，别扫了我们的雅兴！”
老鸨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大人懂就好，那我就退下了！”
她说罢欣然合上屋门离开。
气氛瞬间冷静下来，朱瞻墉坐回位置上，打量着眼前四名女子。
“没少挨打吧，从哪里被绑来的？”
四名女子茫然抬头，彼此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朱高煦无奈叹了口气：“让你们说就说，受了委屈不用怕，现在没事了！”
朱瞻墉见四名女子还是什么都不说，索性一拍桌子，大喝道：“不说我现在就把你们都办了！”
此话一出，最左侧的女子忍不住啜泣道：“我，我是茺州闫家三女闫蓉，老妈妈说了，让我们不准说出自己的身份……”
朱高煦脸色一沉：“茺州离这儿可不近，怎么就被掳来了？”
闫蓉擦了擦眼泪，回忆道：“那天我带着丫鬟去庙里祈福，回去的路上突然被歹人迷晕，都怪我不小心……”
随着闫蓉开了口，其他三人也纷纷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全都是名门闺秀大小姐，本来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现在都被抓到青楼来！
据闫蓉所说，她们原先待着的屋子，有很多和她们经历类似的姑娘。
那里的姑娘还有区分，提供给有不同需求的客户！
她们四人出生不俗，模样出众，自然就被定为了最高端的类型。
难以想象其他没有家室背景的女子，现在落得何等下场。
朱瞻墉摸着下巴，思索道：“半个时辰不到就送过来，说明关押地点就在城内！”
“你们被蒙着脸带过来，可知道原先待在什么地方？”
闫蓉回答道：“我听里面一位姑娘说，之前有个姑娘试图逃走，后来被打得半死不活带了回来。”
“那姑娘死前曾说，她差点就能逃出去，在小巷对面，河岸临近短桥，再远点还能看见一处牌坊！”
朱高煦按捺住内心的怒火，颔首道：“我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朱瞻墉咂嘴道：“二叔，今日我们不来，不知道又会有多少良家妇女遭殃。”
“我们不是圣人，但乐安作为新起点，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渣滓存在！”
朱高煦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一趟。”
他离开之后，四名女子战战兢兢地看向朱瞻墉，显然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朱瞻墉无语道：“我长得这么和善帅气，都和你们解释清楚了，怎么还怕我……”
不多时，楼下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老鸨看着去而复返的朱高煦领着府兵包围了青楼，吓得魂不守舍，主动求饶道：“大人，这，这是怎么了！”
“姑娘们是不是影响到大人的雅兴了？”
朱高煦扭头看了眼老鸨，杀意乍现：“不知死活的东西！”
刀刃出鞘，他挥刀一斩，当场削飞了对方的脑袋。
老鸨到死，都还以为是自己没安排到位引来了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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