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吗？”
夜歌对天元大阵的掌控优先于任何人，可当夜歌不再掌控天元大阵时，持有阵盘的黄阶便有了掌控权。
当天元大阵的力量重回到自己手中的时候，黄阶不再前行，顿时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上空的动静消失了，代表那里的战斗已经结束。
“夜歌……”
黄阶不由得念出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不借助天元大阵逃离这里？为什么非要拼上一切跟对方死斗？为什么一定要逞一时的英雄？为什么要意气用事？你知道你身上肩负着多少人的期望吗？你知道你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吗？！”
黄阶在心中怒吼，心中涌起了无尽的绝望。
“你明明可以逃出去。只要你还还活着，天元大阵就不会灭！来日你突破三境，一样可以回到帝都，那个时候掌控天元大阵灭杀夜魔不是更简单吗？你为什么就一定要一意孤行！”
“院长，我们还去下一处吗？”仅剩下的三个人问向黄阶。
黄阶看着三人沾满鲜血的脸，惨笑一声，说道：“夜歌已死，你们也进防魔洞逃命去吧！”
“院长你呢？”
“我？”黄阶环顾了一下帝都的废墟，看了一眼上空天元大阵残留的光芒，心中的痛楚在脸上显现。“阵在人在，阵亡人亡。”
“院长！你得跟我们一起活着，来日好重建天元大阵啊！”天谕院的人员苦苦哀求道。
“连夜歌都死了，又有谁能来拯救这一切？时也，命也！帝都亡了！”黄阶绝望地说着，不惜暴露自己的身形，大踏步迎向了正在搜寻人类的夜魔群之中。
……
面对无穷无尽的夜魔，楚星野已经带着剩下的天行军潜入到了帝都的防魔洞之中。
帝都在三百年前就曾沦陷过，可帝都里面的战斗一直都未曾断绝过。潜伏下来的人，就像是一根扎进敌人心脏的钢钉，总会在关键时刻对夜魔造成重创。
防魔洞里面纵横交错，更有夜魔最畏惧的黑曜石，就算没有相应的地图，也可以靠着自身的探索找到一两处安全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有些防魔洞是可以通向帝都外的，不仅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取补给，也可以用来逃命。
“老大，清点完了，除了没回来的饮雪跟听雨，还剩下十三个。”
楚星野扫了一眼，仔细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脸色不由得一变，当即向外走去。
“老大？你要出去？”一名天行军震惊地问道，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夜魔，逃到了这里。此时外面已经尽是夜魔，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放心，我没事。”楚星野再次露出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笑。
“老大，要生一块生，要死一块死！”剩下的人也齐齐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
“用不着这么肉麻！我只是出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楚星野示意众人坐下，孤身一人出了防魔洞。
夜魔的吼声。
帝都的各处都充斥着这样的声音。
原本在半空中激烈的大战也消失不见，甚至都没有继续向外扩散的战斗余波。
楚星野愣愣地向半空望去，心中涌起了万千念头，相互交织在一起，像是万千人在吵架，吵得他心乱如麻。
纵使没有亲眼看到战况，楚星野也能够根据眼前的一切判断出来结局。属于魔主的恐怖气息还存在着，天元大阵却已经无人再掌控，而以夜歌的性格，只要他决定了对战就绝对不会逃跑。楚星野可以想出无数种可能来欺骗自己，可他的理智始终告诉着他最合乎逻辑的结果。
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夜歌战死了。
“你这个臭小子，你死不了！”楚星野好似是强迫自己苦笑了一声，将手伸向自己的兜，抽出了一根染血的烟，用有些不稳的手将烟点燃。
“老大，夜魔来了，快回来！”不放心的天行军跟在楚星野的身后，急急地低声喊道。
楚星野望向四周的废墟跟涌动的夜魔，悲伤与愤怒一时间涌上了心头。
“这该死的帝国！该死！为什么没有援军来！为什么要撤军！为什么要断后路！为什么要故意放夜魔进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同室操戈！要是同心协力，未尝不可一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夜歌一个人迎战所有？！”
“老大！得走了！”天行军从防魔洞中跳出来，一把抓住了楚星野，想要将他拽回到防魔洞之中。
楚星野捏碎了嘴边的烟，绝望地看了一眼苍穹，然后转身。
“夜歌，你一定不能死……”
……
吼——！
夜魔围住了观星楼。
数十人结成一道墙，将夜魔死死地挡在了观星楼外。哪怕是大领主级别的夜魔出手，也无法撕开这道防御。
帝都最后的一点防线，夜魔却迟迟攻不下。
夜魔的嘶吼，血腥的气味，战斗的冲击，一切都近在咫尺，形势确实是泰山崩于前了，可天命帝的脸色依旧那样风轻云淡。
“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幕了，都不用隐尘出场了。”天命帝有些失望地说道。
“这夜歌一家皆是歪门邪道，竟也修行了夜魔的功法，最后沦为一头夜魔！当真是令人齿冷！可怜那些蠢笨的愚民，竟将这样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奉为战神！博取声明，再毁掉愚民希望！夜歌之罪，罄竹难书！”解锦冷声说道。
“一切都结束了。”天命帝淡淡地说道。
自甲子事变至今，当夜歌变成夜魔后，一切便都可以盖棺定论。夜歌父母的研究就是错误的，夜歌便是证明！当年的事情帝国没有做错，错的本来就是夜歌一家！
“主子，我们也该离开了。”解锦向后看了一眼说道。
天命帝点了点头，最后一场戏已经落幕，他们也没有再观看的必要了。
然而，就在天命帝转头的那一刹那，他的余光瞥到了通天魔主的动作，不由得转回了头，脸上露出了精彩的神情。
“没想到夜歌的这场戏还没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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