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巢”的西北角，手里握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勾画着。这几天教孩子们种菜的时候他也没闲着，打理完菜园后就继续忙着修厕所的工作。
沼气池是一定要建的，不然之后的粪便污水将无法处理，而其选址需要慎重考虑，他已经在脑子里盘算了好几天。最终选定了一块距离厕所15米远的空地，这里地势略高，既不会积水，又方便输送沼液施肥。
林羽站在选定的沼气池位置，手中的树枝在地上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形。晨露沾湿了他的裤脚，在粗布上洇开深色的痕迹。他单膝跪地，指尖沿着画好的圆线反复描摹，确保尺寸精确无误。
“直径四米，深三米五。”他轻声重复着，声音随着呼出的白气消散在清晨的寒意中。莱尔接过铁锹时，林羽注意到少年的手掌已经磨出了薄茧——这是这段时间跟着他干活留下的印记。
第一镐下去就碰上了麻烦。镐尖撞在混凝土碎块上，溅起一串火星。林羽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他甩了甩手，换了个角度继续下凿。汗水很快浸透了后背，在寒风中变成冰凉的湿意贴在皮肤上。
挖到一米深时，盘根错节的树根开始纠缠工具。林羽从随身空间取出柴刀，刀刃在晨光中闪着冷光。他半跪在坑边，手臂肌肉绷紧，一刀刀斩断那些顽固的根系。断裂的树根渗出乳白色的汁液，散发出一股苦涩的草木气息。
“小心！”林羽突然拽住莱尔的衣领往后一拉。一块松动的土块从坑壁滚落，正好砸在少年刚才站立的位置。林羽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蹲下身，手指抚过开始渗水的坑壁——土层已经变得松软潮湿。
“得加固。”他喃喃自语，转身走向建材堆。木板在他手中发出吱呀的声响，被钉成一个个支撑架。林羽的动作又快又准，锤子每次落下都带着沉稳的节奏。钉到第七块木板时，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鼻尖滑落，砸在木板上碎成八瓣。
正午的阳光直射进坑底，照亮了纵横交错的支撑结构。林羽站在齐腰深的坑里，铁锹铲起的每一抔土都带着地下特有的阴冷气息。他的靴子陷在泥泞中，每次移动都会发出“咕唧”的声响。偶尔抬头时，能看到坑沿围着一圈小脑袋，孩子们的眼睛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当深度达到两米五时，林羽停下了动作。他伸手抚过坑壁，指尖感受到细微的震动——那是地下水在土层中渗透的迹象。他闭眼倾听了一会儿，突然转身抄起准备好的防水布。
“要下雨了。”他望着远处压来的乌云说道，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防水布被迅速钉在坑壁上，边缘用石块压实。第一滴雨落下时，林羽刚好钉完最后一块防水布。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衣领，但他只是抹了把脸，继续埋头工作。
雨水在坑底汇成浑浊的小水洼，林羽的靴子每次抬起都带起一串泥浆。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但眼神依然专注。锤子与铁钉的碰撞声，混合着渐密的雨声，叮叮当当作响。
林羽蹲在钢筋堆旁，手指拂过那些弯曲的金属条。阳光在钢筋表面跳跃，映出斑驳的铁锈痕迹。他挑出几根相对笔直的，用扳手将它们掰直，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对角线交叉绑扎。”他一边示范一边对孩子们解释，粗糙的麻绳在他指间灵活穿梭，将钢筋牢牢固定。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下巴处悬成一颗晶莹的水珠。当水珠坠落在钢筋上时，发出轻微的“啪“声。
搅拌混凝土时，林羽的背肌在湿透的衬衫下清晰可见。他双手握住铁锹，每一次翻搅都带动全身肌肉协调运作。砂石与水泥混合的沙沙声持续不断，像一首单调的劳动号子。偶尔他会停下来，用指腹捻起一点灰浆，仔细感受颗粒的细腻程度。
浇筑过程中，林羽的裤腿很快被飞溅的混凝土染成灰白色。他接过孩子们递来的水桶时，总会不自觉地掂量一下重量——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对配比的一丝不苟。当混凝土顺着钢筋骨架流淌时，他的目光追随着每一处流动的轨迹，确保没有气泡残留。
安装导气管时，林羽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用砂纸打磨钢管接口处的毛刺，反复测试气密性。橡胶垫圈被他捏在掌心反复揉搓，直到变得柔软服帖。当钢管最终嵌入混凝土时，他长舒一口气，嘴角浮现出满意的弧度。
三天后检查凝固效果时，林羽的指尖轻轻叩击池壁。他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分辨着回声的细微差别。当确认质量达标后，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
焊接拱形支架时，林羽戴上了自制的防护面罩。电焊的火花在他面前绽放，像一场微型的烟火表演。他的手腕稳如磐石，焊枪移动的轨迹精确得如同机械。偶尔飞溅的火星落在他裸露的手臂上，他也只是轻轻抖掉，继续专注工作。
安装密封橡胶垫时，林羽的动作变得异常轻柔。他像对待易碎品般抚平每一处褶皱，确保垫圈与铁板完美贴合。
“这是进料口，这是出料口。“林羽指着池子两端的管道向孩子们解释，“厕所的粪便会从这里进去，经过发酵后，沼气从这里出来。“他在导气管末端接上一个简易的压力表，这是用玻璃管和染色水自制的。
第一次投料时，林羽格外小心。他按比例混合了粪便和厨余垃圾，还加入了一些粉碎的植物秸秆。当混合物缓缓流入池中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要等20天左右才能产气。“林羽盖好进料口，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处理池修建完毕，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厕所修建了。
厕所的位置必须慎重选择——既要方便使用，又不能离生活区太近。他最终选定了一块背风的角落，这里距离新建的沼气池只有十五米，方便日后输送粪肥。
林羽站在选定的厕所位置，手中的树枝在地面划出清晰的线条。他半蹲着身子，指尖沿着画好的矩形反复确认尺寸，眉头因为专注而微微皱起。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深度要八十厘米。“他边说边卷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结实的肌肉。几个大孩子争抢铁锹的样子让他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专注的神情。
第一锹土被铲起时，林羽注意到土质的变化。他蹲下身，捏起一撮土在指尖搓了搓，湿润的泥土散发出淡淡的腥味。随着挖掘深入，他的动作越来越谨慎，每一次下铲都带着试探性的力道。
当铁锹突然发出“铛“的脆响时，林羽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单膝跪地，用手拂开浮土，露出下面灰白色的混凝土块。阳光照在混凝土断裂面上，折射出细小的晶体闪光。
“让开点。“林羽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他双手握住镐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第一下重击让混凝土块表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飞溅的碎屑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孩子们屏住呼吸，看着林羽像打桩机一样有节奏地挥动镐头。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滚落，在下巴汇聚成线。每一次镐头落下，他绷紧的背部肌肉都在湿透的衬衫下清晰可见。
“咔“的一声，混凝土终于裂开。林羽喘着粗气，用镐尖撬起碎块。他的手掌已经磨得通红，但眼神依然专注。当最后一块障碍物被清除时，他长舒一口气，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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