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当归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其间镶嵌着一颗细小的红色晶石，如同跳动的火焰。
“这是我的命牌，里面封存了我的一缕神识。你拿着，日后想找我，只需将仙力注入令牌，我便能感应到。”
陆晨玄双手接过命牌，令牌上的云纹仿佛有生命般，在他掌心轻轻蠕动。
他紧紧攥着令牌，声音有些哽咽：“前辈，您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十方城刚有起色，散修联盟也已经成立，您可以留下，协助散修联盟安定下来。”
当归摇了摇头，他抬手摸了摸玉棺，眼神中满是怀念。
“我和老鬼年轻时曾约定，等我们都老了，就去天之角看看。那里据说能看到银河的尽头，是离天道最近的地方，在那里修炼，还能感受到天道的气息，有助于突破境界。”
老人的语气很轻，释然道，“如今他走了，我得带着他去完成这个约定，在天之角为他建一座衣冠冢，陪他在那里度过残生，也算是圆了我们几十年的念想。大道之争的热闹，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够了，不适合我这个老头子了。”
陆晨玄望着当归眼中的向往，没有再挽留。
有些约定，比生命更重要，尤其是在当归眼里，一诺千金。
少年站起身，对着当归深深鞠了一躬：“良大师，百草铺我已经让朱七收拾好了，四品以上的药材，还有丹炉。”
当归愣了愣，随即失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欣慰道：“你这小子，倒是会替我着想。不过百草铺就留给散修联盟吧，里面的药材，正好能帮衬着那些年轻的炼丹师 —— 他们大多家境贫寒，连炼制基础丹药的药材都买不起。我这把老骨头，带着玉棺就够了，再多东西，反倒是累赘，影响我去天之角的行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若是有空，偶尔去天之角看看我和老鬼，给我们带一壶好酒，就好。”
陆晨玄重重点头，声音坚定：“一定。”
少年自送当归出城。
城外的官道上，秋风萧瑟，两旁的枯树光秃秃的，枝桠伸向天空，尽显悲凉。
当归背着装有玉棺的行囊，脚步蹒跚，每走一步都要停顿片刻，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他没有回头，只是在走到官道尽头时，对着陆晨玄挥了挥手，便渐渐消失在官道的尽头，身影最终与远处的山峦融为一体。
陆晨玄站在城门口，望着离去的方向，直到那道身影彻底看不见，才缓缓转身回城。
他攥着手中的命牌，指腹摩挲着令牌上的云纹。
这一别，不知多少年后才会再见？
回到十方城，陆晨玄带着朱七和刘八回到清风客栈，客栈大堂里依旧安静，只是角落里的隐匿阵和预警符已经撤去。
之前为了躲避八大家族的追查，他们在客栈周围布下了多重阵法，如今八大家族覆灭，阵法也终于可以撤去。
媚娘做好了饭菜，见三人回来，连忙起身：“你们终于回来了。饭菜已经热过好几次了，快趁热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
媚娘的热脸贴了冷屁股。
只是对饭食几人倒是没有矜持。
朱七和刘八早就饿坏了，不等陆晨玄开口，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前，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
陆晨玄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也坐了下来。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青菜的清香在口中散开，驱散了些许疲惫。
席间，朱七一边吃，一边兴奋地说着白天的事，唾沫星子飞溅：“陆兄，你不知道，今天你打败李轩的时候，台下的散修们都快把你当成神了！”
朱七说着，比划着当时的场景，“还有陈天一，谁能想到他竟然是六品丹圣，如果不是规则限制，羊子大师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刘八也跟着附和，嘴里塞满了饭菜，说话含糊不清：“陆兄，以后我们在十方城，再也不用怕八大家族了！有你在，咱们散修也能挺直腰杆了！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咱们散修，咱们就拿出你今天的气势，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陆晨玄听着两人的话，只是淡淡笑着，没有多言。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茶水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忧虑。
今天的胜利只是暂时的。
中央仙域的水比十方城深得多，那里有各大宗门、古老家族，还有实力强大的天人强者，未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吃过晚饭，陆晨玄回到房间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陆晨玄取出一张兽皮纸，兽皮纸是用烈焰虎的皮毛制成，防水防火，还能隔绝灵力探查。
他拿起一支狼毫笔，蘸了蘸妖兽血液制成的墨水，在兽皮纸上写下给木妖佣兵团的信，告知苏青瑶等人的情况，让他们不必担心，还在信中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不要轻易与八大家族的残余势力发生冲突。
写完信后，陆晨玄将兽皮纸折好，放进一个特制的信封中。
做完这一切，少年才躺在床上，缓缓闭上双眼。
烛火渐渐熄灭，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这一夜，他睡得很沉，
或许是因为连日的疲惫，或许是因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 八大家族覆灭，散修联盟成立，钱老的心愿也得以了结，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负担，好好休息一晚。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星光淡去，客栈的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
陆晨玄从睡梦中惊醒，他迅速起身，运转仙力，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少年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望去，只见羊子大师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个玉盒。
“羊子大师，您怎么来了？” 陆晨玄打开了客栈的大门，让羊子进来。
羊子走进房间，将手中的玉盒放在桌上。
他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一枚泛着淡紫色光芒的丹丸，丹丸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纹路流转间散发出浓郁的丹香，还夹杂着淡淡的龙威，让人闻之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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