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斐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处不太起眼的坑洼，即使仔细观察也很容易被忽视。
他有点儿不解的看着他的副支队长。等到对方看过来，他张口无声地问道，“这有什么问题么？”
沈晏宁压低了声音，“这是个新形成的坑。”
“……”刘斐露出一个虚心受教的表情，示意对方继续解惑。
沈晏宁皱了皱眉，“这个坑在没有形成之前，就有血液喷溅在上面了，然后才有形成这个坑洼的物体撞上来，接着再有血液喷溅上来，因为位置的变化，角度的不同，所以你会看见坑的周围有白色的细茬在，但里面也是有血液的。
“一定有东西撞了过来，不论是什么，都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透露出一股潜藏在冷静中的兴奋，“找一下周围，希望凶手没有发现。”
东西撞击过来肯定也有声音，但后续大概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情况才让嫌疑人杀了卧底后进行了撤离。
希望幸运之神可以降临。
他将手电筒照在角落，仔细的寻找起来。
刘斐也有样学样，打开了手电筒，在角落中仔细的查看。
淡蓝色的光线扫过一小堆灰尘和木屑的时候，他隐约觉得里面闪过一丝光亮。
他霎时间感觉到了紧张，用带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拂开上面的垃圾。
“沈副……沈副……你来这里。”刘斐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沈晏宁闻言快步走过来，“发现了么？”
刘斐指向土堆，“能不能是这个？”
沈晏宁俯身看下去，在一片泥土和木屑的混合物中，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的金属质感的袖口。
他轻手轻脚地将它拿了起来，银色的托底上是一颗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的蓝宝石，看起来造价十分高贵。
但又让沈晏宁觉得有一些眼熟，好似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他仔细地回想着，记忆中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几遍，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放弃似的摇了摇头，接着小心翼翼地扭转了一下，在那银色托底的背面，刻着一个英文单词【mizar】。
沈晏宁眯起眼睛，低声喃喃道，“mizar？”
“什么意思？”刘斐下意识问道，他的英文不太好。
“是‘开阳’的外文叫法。”沈晏宁抿了一下唇，轻轻攥上了拳头，战栗和愤怒的情绪涌现在他的心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似乎好像是触摸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件案子的一点点蛛丝马迹。
“沈副，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刘斐看着沈晏宁，他感觉对方似乎有一点儿情绪上的波动，像是一只饱受折磨的幼兽终于抓到了逃跑的机会，那种嗜血的感情几乎无法被压抑、被控制。
“要把这个带回局里么？”刘斐追问道，他其实不太喜欢对方的身上出现这样的气质，就好像已经有某一部分跳出了警察的范畴。
沈晏宁摇了摇头，唇角微微弯起，褐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不，我们要守株待兔。
“失去这个东西的人，一定会回来。”
刘斐感觉到一阵心惊。
他忽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一次他和商众做的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调集警力过来，暗中布控在这周围，我们要来一个瓮中捉鳖。”
沈晏宁低着头，目光落在这个小小的纽扣上，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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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低调又豪华的别墅内，一个身材修长，却极具力量美感的青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左侧衬衫袖口发呆。
他的右手还停留在解开袖子的动作上，过长的刘海儿遮住了他眼睛中突然涌起的暴戾，只留下弧度精致的下颌线，让他看起来过分的温和与乖巧。
这也迷惑了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人，没有能够及时发现危险的降临。
雪白的藕臂如蛇一般盘上那劲瘦的腰肢，发出一阵感叹的呓语，“你在看什么？亲爱的？”
她有一点儿被忽略的不满，嘟起嘴唇向着做到一半儿而停下的人娇声抗议。
等待半晌也没见动静的人忍不住伸长纤细的手臂，想要替对方继续解开那已经半敞的衬衫的纽扣。
但变故却突如其来，上一秒还热情似火的情人，这一刻却毫不留情地伸出左手卡住她的脖颈，用力地收紧。
她猛然一惊，双手死死地握住那只有力的手臂想要将它推开，但力量上的悬殊差距让她没有一丁点儿自救的可能。
片刻后，她的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模糊，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来。
求生的本能让她张开嘴，想要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但却为时已晚。
失去生命的那一刻，她看见那张让她着迷的又清纯又充满欲望的面孔上，有着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她的双手失去了力气，向下滑落，修剪整齐，涂满丹蔻的指甲上带走了一些属于对方的血肉。
这是她在临死前，唯一能给自己报仇所做的事情了。
青年收起手，还是看着自己左袖口空空如也的地方，没有再分给床上那具尸体半分目光。
他眯起眼睛，忽然想到了昨天在仓库执行家法的时候似乎听到过一声轻微的金属落地的声音，只不过在他想要查看的时候，接到了伙伴的电话，让他速战速决。
想来袖扣应该是遗失在了那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门口传来一丝冷淡的声音，但也没有什么不满与质问的情绪，“开阳。”
青年闻声看过去，房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穿着考究的铁灰色西装，宽肩窄腰，个子很高。
五官俊美异常，那双藏在金丝镜框后的眼睛半眯着，带着股漫不经心的冷意。
“没有什么，只是突然不太满意。”
被叫做开阳的青年面无表情的回答。
“这里不是国外，你最好趁着夜色送去基地那边处理。”
万重山的眼睛瞥向对方的左侧袖口，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他的语气有些冰冷，“把东西找回来，不要留下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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