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沈晏宁仍旧查看着看守所送来的监控摄像。
刘斐和商众也从看守所中回来，他们今天提审了方一围，不过这个小子什么都不肯说，和他们玩起了沉默。
电话铃声就是这个时候在刑侦支队的办公室响了起来。
一旁也在看着卷宗的刑警快步走过去，接了起来，“刑侦支队。”
“……好，我会转告给沈副的。”
他挂断了电话，看向了已经看过来的副支队长，“沈副，刚刚在建设路与文化街交叉口发生了持枪抢劫杀人的案件。”
沈晏宁皱起眉头。光天化日之下，在长林市开发区比较繁华的地段，居然会发生抢劫杀人案件，而且是持枪，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办公室内的刑警们也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在禁枪的大环境下，竟然会有人用枪犯案，是真的没有将他们这些警察放在眼里的一种挑衅。
沈晏宁当机立断，冷静地说道，“通知技侦和法医室，一起去现场勘查。还有通知交警支队，在沿途重要路段设卡，防止凶手逃窜出长林，但请各位务必小心，嫌疑人持有未知枪械。”
片刻后，几辆警车驶出了市局的大门，匆匆汇入到了门前转盘道的车流之中。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现场。
现场被里三圈外三圈的围观起来，很容易就能够找到。
提前来到的民警已经尽量用警戒线将围观的人群与现场隔开，但收效有限，很多人都拿出手机进行了拍照、录像。
沈晏宁从警车上下来，对着跟来的技侦拍照小于招了招手，用眼神看了看周围。
小于会意地点了点头，用自己的相机尽量将围观的人拍下来。
鉴证科的人很快在现场支起蓝色帐篷，用来隔绝窥视。
谭梁和助手已经进入到里面查看起尸体，黄希副主任也和手下的人开始对周围环境进行勘察。
沈晏宁站在一边等待一下。
刘斐和商众已经开始自发询问附近的目击证人。
片刻后，刘昭走出帐篷，对站在外面的人低声说，“沈副，进去看看么？”
沈晏宁戴上了橡胶手套和鞋套，随口问道，“你们固定好证据了？”
“嗯，拍过照片了。”刘昭点了点头。
沈晏宁走进去后，停在了门口，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情况。
昂贵的保时捷停靠在路边，右边的车门打开着，左边的车门却紧紧地闭合着。
常开车门这一次的地面上，一名女性死者倒卧在车外的血泊中，谭梁正蹲在她的面前，做着检查。
沈晏宁走过去，也蹲下来，仔细地查看起来。
女性死者简洁优雅的套装脏乱不堪，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被钝器击打过的痕迹，恐怖的青紫色布满了她的脸，扭曲到看不出来她原本的模样，脖颈处有一道被锐器切割开来的伤口，显而易见是死于此，而且身上似乎并没有看见被枪击的痕迹。手机和拎包散落在她的周围，没有被翻动过。
面对这样的场景，他有些疑惑地问道，“老谭，女性死者的身上有中过枪么？”
“目前是没有发现。”谭梁蹲在地面上，扭头看向对方，语气很肯定，“但是她被揍的很惨，应该是被钝器击打所致，死于割喉，但没有中枪。”
谭梁转过头，看向车里，“这车里还有一个死者。”
沈晏宁点了点头，他刚刚注意到了。
从敞开的车门，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男性死者趴在方向盘上，衣着完好，身体的右侧完整无伤。
年轻的刑警皱了一下眉头，站起身来，绕到车子的另外一侧，清晰的看到了穿过侧面车窗玻璃的弹孔。
男性死者头部中弹，没有其余的伤痕。
一种怪异的感觉在沈晏宁的心中涌起，他快步走出了帐篷。
商众正好也从外围调查中回来，挤过人群，来到副支队长的面前，“沈副，刚刚询问了报案人，但是报案人也没有看见全部过程，只是听见了机车的声音，然后有女性的呼救，和枪声，然后扬长而去。
“凶手有四个人，骑了两辆摩托车，从前面的路口处分道扬镳。”
“对，我这边的目击者也是这样说的。
“而且凶案发生的时间非常快，大家基本上都没有反应过来，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了。”
刘斐也站了过来，“我已经让张保明调取这附近周案发前后一个小时左右的监控录像了，希望能够找到有利于我们查案的线索。”
沈晏宁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
但如果是按照商众和刘斐的描述来看，凶手应该不会再次返回到这个现场了。
“沈副，你有什么发现么？”商众问道。
“有一些，不过要等老谭那边的具体报告。”沈晏宁指了指里面，“你们也进去看看吧，然后说说你们的发现。”
商众和刘斐对视了一眼，走入了帐篷中。
半个小时后，他们又一起走了出来。
“沈副，不像是报案人说得那样，应该不是抢劫才对。”
刘斐皱着眉头，刚毅的面容上也有一丝困惑，“钱财都在，没有被翻动或者拿走的情况，如果是为了抢劫，不会这样做，这怎么更像是仇杀？”
沈晏宁的目光若有所思，“不会抢劫，这点你判断的没有错。
“但应该也不是仇杀，至少凶手应该与他们两个没仇仇恨。”
“为什么？”商众下意识地反问道，眼睛里都是纯粹好学的情绪。
“对两个人都有仇恨的不同人，凑在一起，出现在一个地方，然后恰好杀了他们的概率有多大？”
沈晏宁反问道，他平静地注视着两个刑警,说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商众震惊地看过来，机械性地重复，“沈副，您的意思是说那四个凶手，可能并不是一起的，而是很可能他们彼此之间不认识么？”
“不一定四个人之间都不认识，至少摩托车上的两个人应该是彼此认识的。”
沈晏宁平静地问道，“刘斐，商众，如果是你们，在自己有枪的情况下，你们会不会用殴打和割喉受害人的方式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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