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的秃鹰，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
可总归是子规中，第六席位的强者，瞬间便控制情绪，防备被白鸽发现端倪。
他很清楚，白鸽必定是误会了什么。
结合这几句话，显然白鸽所代表的金族，有大阴谋。
可他背后的雷族，事先居然没有任何消息？
要么雷族不知道……
要么……
念及此处，秃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说起来，如今他在子规之中，地位确实尴尬。
雷族的女婿。
这个头衔，在子规之中，确实很唬人。
雷族供奉雷鸟之主，饶是如今孔族一家独大，仍旧是三巨头之一。
但若是加上“入赘”这两个字……
自古上门女婿这碗饭就难端！
雷婷为雷族族长之女，虽然只是庶出，但注定比太多人尊贵，但秃鹰知道，其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之人，与族内多人有染。
更可笑的是，其行为，甚至有传言是其父默许。
目的，就是拉拢那些潜力强者，将其绑在金族这艘船上。
对此，秃鹰自然敢怒不敢言，只能忍受窝囊气。
正如白鸽所言，他若真心比天高，自命不凡，便不会依附雷族。
其实，此次之所以秃鹰选择与白鸽一同出任务，除了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报复白鸽，还有一点，便是金族内的强者，都瞧不起他。
如今细想，秃鹰心中怨恨之余，还伴随着深深的无力感。
子规，早已不是上古的子规。
上古的子规，十三个席位，乃是唯才是举，能者居之。
可现在，若无背景，将永无出头之日。
也许，这巢穴之中的千年安逸，早已让子规中人失去奋斗热血。
与其提升自己，不如依附强者来得更快！
“哎。”
心中轻叹，秃鹰却又自嘲一笑。
他何尝不是如此？
本来，见秃鹰久久无言，让自以为稳坐钓鱼台的白鸽，顿生疑惑，正在思考如何在抛些诱饵时，却听到秃鹰的这一声笑，面露错愕，陷入沉思，“莫非，雷族也有算计？”
在他看来，秃鹰虽然是上门女婿，但毕竟是雷族中的高层。
此外，对于雷婷，白鸽与之乃是知根知底的关系，虽然其姿色平平，但架不住那“出神入化”的床上功夫。
若不是他与金族羁绊太深，恐怕早就跳槽加入雷族了。
越是了解，白鸽越清楚，雷婷的美人计，必然是雷族族长拉拢强者的手段，就他知道的，便有数十位强者，是通过这种方式成为雷族客卿。
如此好用的工具，可雷族族长，却在当年，宣布秃鹰与雷婷的婚事。
足见，秃鹰，必有过人之处！
“这样的人，雷族族长一定会重用！”
“甚至有可能，其憨厚乃是刻意伪装！”
“原本计划，是最后将一切甩锅给秃鹰。”
“但现在看来，若一着不慎，我极有可能阴沟翻船！”
“该死！”
心绪万千，白鸽越看秃鹰，越感觉事实如此，同时也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发现得早，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渐渐回神，白鸽看着秃鹰的眼神，浮现忌惮。
“六哥！”
就在这时，白鸽扑通一声，就直接跪在地上，语气卑微，声音中带着讨好。
白鸽从站起，然后跪地，一气呵成。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饶是秃鹰也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六哥，我愿意说出整个计划，希望六哥放过我。”
白鸽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秃鹰有什么阴谋，如此滴水不漏，毫无破绽，这才是最可怕的！
“嗯？”
秃鹰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若换作以往，见到仇人这副卑躬屈膝的姿态，他势必会冷嘲热讽，狠狠羞辱一番。
但此刻，以他枣核儿大的脑子，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见秃鹰仍旧无动于衷，白鸽眼中犹豫化为坚定，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条锦盒，“六哥，此乃雷鸟之羽。”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根幽蓝色的羽毛，周围弥漫着雷弧。
“你怎么有此物？”
秃鹰面露惊骇，难以置信地看向白鸽。
雷鸟之羽，乃是雷族强者的信物。
相对应的，金族的是大鹏之羽，孔族为孔雀之羽。
子规，在上古，本就是狡诈闻名，出尔反尔之事，没少干。
三族派系，自然也防备手下背刺。
故而，依靠供奉凤雏，成为信仰之徒。
当然，若无好处，自然也不存在供奉，信仰换来凤雏赐福，凝聚出凤雏羽毛。
只要将精血滴入，便可换来凤雏的恩赐。
享受好处，自然要受到节制。
一旦违背信仰，将受到惩罚。
故而，随着三族斗争，凤雏之羽，便是各族强者心腹的象征。
而白鸽所代表的金族，供奉的是凤九雏之一的大鹏，与雷族供奉的雷鸟，算是九雏中，兄弟阋墙的范本。
可以说，导致孔族独大的主要原因，就是金族和雷族的两败俱伤。
即便如今金族和雷族有心缓和关系，共同抵抗孔族，但近千年的仇怨，两族陨落天骄无数，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哪怕不再如之前那般拔刀相向，但也绝对不会持有对方的信物。
一臣不侍二主，一女不嫁二夫。
有时候，这种强制束缚的赐福，比任何誓言都好用。
“此物来源，我无法跟六哥你说，同在组织，你自然清楚信仰之力，三缄其口。”
白鸽现在算是戴着滤镜看秃鹰，本就是苟道中人的他，性格就是能屈能伸，如今算是彻底放开，“此前所言，并非假话。”
“只不过，隐瞒了一部分。”
白鸽面露一丝尴尬，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攻守易型了，“你我在诛杀凶手之后，我便会出手偷袭你，然后带着这根雷鸟之羽，回去复命。”
“向三族揭发是你泄露孔灵儿的行踪，孔灵儿作为孔族的天骄，她有任何闪失，孔族族长都不会善罢甘休。”
“以你族长女婿的身份，孔族族长必然认为是雷族族长授意。”
“如此，雷族与孔族之战，金族便可坐山观虎斗。”
轰！
秃鹰顿感天旋地转。
此计，未免太歹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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