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军大营。
“来人竟然是汪直。”
“那便给他来个下马威！”
得了封赏特使队伍即将到达的消息的李淳风丝毫没有顾忌。
反而是叫来手下，摆明车马地迎接。
说是迎接，军士们都是披甲执锐地站成一排。
“李淳风这厮果然是反了侯爷！”
感受着军士们身上传来的丝毫不加遮掩的杀气。
汪直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末将见过汪公公。”
李淳风虚情假意地行礼。
“免礼。”
“李大帅的事情在京城可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啊！”
“是吗？”
李淳风故作惊讶道：“我这东南偏军，如何引得衮衮诸公侧目呢。”
眼看李淳风滑不溜秋地如同不沾手的泥鳅。
汪直也没法继续周旋。
再加上这压人的下马威，汪直只能拱手道：
“大帅，咱家这次来是宣读侯爷对你的封赏的。”
“在这里也不方便，不如到帅帐中宣读旨意？”
汪直话中，根本没有提到李未央的名字。
直接说这是冠军侯的意思。
李淳风也不意外，点点头，阴阳怪气道：
“没想到侯爷竟然会亲自下令来赏赐我。”
“如此是该好好听一听。”
“请！”
一行人来到帅帐，汪直开门见山道：
“李淳风，你别忘了你这大帅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你当真要背叛侯爷不成？”
李淳风原本还笑吟吟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无论之前如何。”
“现在，镇南十万大军的大帅是我就够了。”
“再说了，末将不过是剿灭了一帮海寇，何来背叛侯爷之说！”
“我心里对侯爷可是尊敬的狠呐！”
“你！”
汪直被憋得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口不择言道：
“明知道海龙王徐平是侯爷的人，你还动手。”
“这不是背叛吗？”
李淳风嗤笑一声：“我看汪公公是糊涂了。”
“冠军侯向来嫉恶如仇，怎会与贼寇有所牵扯！”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汪直索性道：“若你自己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说吧，背后有谁指使？”
“你若是乖乖交代，将来咱家还能到侯爷那里帮你美言几句。”
汪直颐气指使的态度激怒了李淳风。
“姓汪的，劳资给你面子，你是公公千岁。”
“不给你面子，你连死狗都不如！”
“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
李淳风一把从汪直手中夺过圣旨。
“当走狗的日子，劳资已经过够了。”
“谁想要骑在劳资头上拉屎，先问过我手下这十万兵答应不！”
“李淳风小人，该死！”
被死狗一般拖出去的汪直不断叫骂着。
汪直明白。
想要顺其自然地收拾李淳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帅帐中。
汪直被拖出去后，幕僚进来问道：
“大帅为何不直接杀了此人呢？”
“此乃冠军侯心腹，若是杀之，再无回旋余地！”
幕僚称赞：“大帅心思缜密，纵然大权在手也不娇狂，我看可以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愿闻其详。”
幕僚指了指李淳风手中的圣旨：
“有了这封圣旨，从今往后，吾等也要称大帅一声镇远候了。”
“大帅即为镇远候，便有总揽东南军事之权。”
“开府建牙，插手各州县政务。”
“只要上下一条心，大帅便距离割据东南，裂土封王不远了。”
“正合我意！”
李淳风采纳了幕僚的提议，敲锣打鼓地张罗了起来。
欲攘外，必先安内。
李淳风并未着急将手伸向州府衙门。
而是将目光投向军中。
再次筛选与冠军侯有关联的军士。
“李淳风这样做正合我意！”
“终于可以完成陛下的嘱托了！”
沉寂已久的萧河再次等来了机会。
上次李淳风趁着剿灭海龙王的时机，李淳风清洗的都是高级军官。
这一次。。
面向的则是所有人。
萧河借机金钱开道。
拉拢培植了不少人。
大营外。
汪直也没安生。
“再去联系一下孔三，这人一定不会背叛侯爷的！”
“遵命！”
不久汪直派去联系的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回来。
“公公千岁。”
“李淳风那厮戒严了大营，咱们派去的人又被打出来了。”
说着，手下看了一眼汪直的神色试探道：
“这次李淳风断了一只手，还说要是咱们再敢派人去，就当奸细处理。”
“直接斩首！”
“欺人太甚！”
汪直怒不可遏：“李淳风这厮铁了心要造反！”
“只能除掉他了！”
“替咱家约见东海帮、九头龙……”
汪直掏出一张名单来。
这名单上面记着的，都是冠军侯培植的海寇。
暗处盯了许久的张万里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从汪直处出来。
“鱼儿上钩了！”
张万里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
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汪直去联络了。
这下，冠军侯在东南十六州究竟还培植了哪些海寇，便是水落石出了！
张万里连忙挥手道：
“跟上！”
另一边。
“跟上！”
“别跟丢了！”
同为锦衣卫的小将压低了声音对左右道。
区别的是。
这支队伍由暗卫组成。
负责的是跟踪冠军侯派出的巡视天下兵马的特使。
各个队伍纷纷将自己搜查到的情报通过秘密渠道源源不断地传回。
最终。
这些情报尽数汇聚于李未央手中。
“念！”
豹园。
闭目坐在躺椅上的李未央脸色严峻。
林婉柔咬了咬嘴唇道：
“东南海寇，东海帮、九头龙……皆奉冠军侯为主！”
“中州镇守与陈生暗通曲款，九边六镇，多为陈生部下……”
“……”
长长的名单念完，林婉柔担忧道：
“陛下，陈生手中掌握了如此之多的兵马。”
“是否准备一条退路。”
名单记在布帛上，并不沉重。
可这些名单背后代表的武力，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林婉柔心头。
“退路？”
“没有退路可言！”
李未央目光坚定：“经此一事，陈生兵马虽多，却也都摆到了明处。”
“敌明我暗，何惧之有？”
林婉柔道：“可陈生一旦下了逆心，各处兵马来援，这京中便是无路可逃的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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