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不好了！”
副手闯入屋内，老人正坐在椅子上沉思，闻言抬头。
本来已经归于寂静的船舱上喧闹一片，士兵们列队站好，等待他的出现。
老人迈着沉稳的步子，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再出声。
慌慌张张跑出来的，还有季修。
他看向她，没有说话，他看向了甲板上的她。
夜风瑟瑟，今天的天气并不很好，就连星星也看不到，夜色暗沉，黑云密布。
晚风吹着，带着海水的咸腻，吹到每一个人脸上，也吹起了她的头发。
她身影单薄，站在高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到那里去？”
老人眼睛带着疑惑和震怒：“轮班的人呢，没有人管吗？”
“首长，我们在轮班，等下一班人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站在那了。”
守卫兵自责的站在一边，低头请罪。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老人目光沉沉，看向她，微微眯了眼。
她是，怎么跑出来的？
那么重的铁链，那么密封的门。
但现在没办法去考察这些东西。
现在夜色太暗，周围波涛汹涌，这里的海域，是这里的大洋里最危险的区域之一。
周围都是大型的海洋生物，其中包括最危险的鲨鱼，大白鲨的高危出现区。
就离他们在三百米不到的距离，是一个有众多鲨鱼出现的区域。
它虽然不是群居生物，但有时候为了猎食也会做出集群伤害的举动，就比如说这个海域，是以证明的，有多数鲨鱼所在地。
所以，只有大型船只，并且是军事船只，敢经过这里。
更何况，他们还是绕路走的。
（以上虚构，经不起求证，不过大白鲨的确被认为是最危险的鲨鱼，并且大概率是独居生物，在捕猎时可能会选择集群活动。）
“苏时，你在干什么！”
老人语气严厉，高声道。
“你这是要畏罪潜逃吗，还是要畏罪自杀！”
季修上前，张了张嘴，带着颤抖：“回来，你，你快回来，这里……”
他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他不敢想，也不敢有任何过激的举动和言语。
老人眼睛逐渐眯起，表情严肃到可怕，手不自觉的握紧。
是个人都知道，无论她想干什么，在这里选择跳下去，是没有任何活路的。
“苏时，冷静一点，仔细想想，别冲动！”
老人高声道，并且指挥一旁的士兵靠前。
苏时看着这一切，她只是站在那，表情淡淡。
头发吹起，更是遮盖了她的表情。
在夜色里，她白的发光。
不吭一声。
男人想要上前，似乎是一直都没休息过，此时看起来狼狈极了。
眼睛红血丝遍布，面色憔悴，身上还是那件作战服，带着一些绷带，他颤抖着举起手，对着她，只能发出气音。
“下来，好吗，乖。”
他看见她好像笑了笑，很淡很淡，但凭他的了解，他还是知道她笑了。
也就是这个笑让他更加心慌，身形越发颤抖起来。
“求你了，苏时，下来，我求你了。”
他张了张嘴，已经带了些哽咽，腿发软，却强迫自己不让自己倒下。
她看着他，终于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只是口型，他却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好像通过海风传到了他自己的耳朵里。
她说的是。
“好好的。”
他瞳孔微缩，却疯狂摇头。
不。
不！
不要！
他那么了解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可是如果没有她，他怎么好好的？
他怎么好好的活下去。
他该怎么做。
老人看见了两人的互动，却没有阻止。
他确实是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但此刻人命关天，他并不想这孩子出事，如果季修真的能把她劝下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现在，他反倒是更加凝重。
这孩子看着决心已定，好像没有办法动摇。
老人见状，再次厉声开口：“苏时，你想好了，我们现在带你回去，并不代表着结果已定，只要你坦白从宽，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这里，是这片海洋最危险的区域，你可不能做傻事！”
“下面都是鲨鱼，你要是掉下去，那必死无疑！”
“我们都知道你的情况，只需要你如实回答，你要考虑清楚，也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老人抬着手，面色严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身后的副手却开启了录像功能。
副手面色沉沉，死死的抿住嘴唇，却还是打开了录像机。
就算，她真的选择了这么一条死路，他至少，也要给她一条生路。
他的命，是苏家给的，他不能做任何违背他职业原则的问题，至少在这方面帮她一下吧。
他根本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她能活下来，但，他要赌一把。
至少要让她获得新生，洗清罪名。
少女很瘦弱，长发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包起来。
她站起来，看向他，声音嘶哑，又带着些坚定。
“首长，我答应您的请求。”
她声音放的很大，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这盛世，希望如您所愿。”
话音未落，她双手张开，放任自己倒下。
船上的所有人都奔跑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奔跑的速度怎么能比得上下坠的速度呢？
他仓皇地跑过去，终究是晚了一步，看见她消失在了海洋中。
眼泪落下，却发不出声音，他大口的喘着气，但好像一口也进不到肺里去。
眼前一片迷蒙和黑暗，好像天旋地转。
“小修！”
男人高大的身影骤然倒下，赶来的老人惊慌喊出声。
“来人！”
副手面色苍白，看向海洋。
“首长……太晚了。”
海洋里，泛起了一片血色。
是啊，她的身上本来就有伤口，更是吸引这些野兽的绝佳方法。
鲜血，是最好的引子。
老人坐在地上，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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