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终虚子轻轻开口:“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则般若生。得与失全在一念之间,而这一念,往往决定了灵魂的去向。”宋帝王闻言,点头附和道:“先知所言极是。这黑绳大地狱中的每一寸折磨,皆为唤醒罪魂那一念之智。若能在此悟道,他们便有机会摆脱无尽的轮回苦海。”
终虚子扫视了一圈身后的弟子们,语重心长地说道:“修行之路亦是如此。一念之间的选择,可能造就善果,也可能种下恶因。因此,无论身处何境,都要时刻警惕自己的内心,莫让执念蒙蔽了双眼。”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哀嚎声,那声音仿佛穿透了整个黑绳大地狱,直击每位弟子的内心深处。云端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声问道:“师父,这些声音……是罪魂在承受刑罚时发出的吗?”
终虚子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而平静:“正是。他们的痛苦不仅来源于肉体的折磨,更源于内心的悔恨与挣扎。可惜的是,并非所有罪魂都能在这般境地中幡然醒悟,有些人甚至至死都执迷不悟。”
裴尧忽然插话问道:“师父,那如果亡魂真的能够彻底悔悟,又会如何处置呢?”
终虚子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悔悟之后,便是救赎的开始。根据他们罪孽的轻重以及悔改的程度,会有不同的安排。有些人或许会被送往轮回,转世为人;有些人则可能留在阴间,为其他亡魂提供帮助,以此弥补曾经的过错。”
宋帝王补充道:“甚至还有一些特别的案例,比如某些亡魂在经历审判后,选择成为阴间的执事,协助我们处理案件。这也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弟子闻言,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云端月长舒一口气,低声道:“原来这其中还有如此深奥的道理……”
宋帝王语气温和却坚定:“审判之道,不在于制造恐惧,而在于唤醒良知。”接着将弟子们安排在了不同的地方,云端月、凡尘景、路晚风回到大殿,尽欢、可有、可无留在黑绳大地狱,裴尧、颜笑、时逢君去往十六小地狱。
刚回到大殿,一名罪魂被鬼差押着走了进来,鬼吏提醒云端月如实记录好罪魂的基本信息,不可有遗漏。
云端月点点头,鬼差递给她一份卷宗,“姑娘,这是上几殿的审判情况,”云端月接过,“好,谢谢鬼差大哥。”
又看向一旁的罪魂,问道:“我需要重新记录你的基本信息,姓名、年龄、住址等。”“我叫乐初思,45岁,江城人,”罪魂低着头,小声说道。
云端月很快记录好,又拿给鬼吏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再把有关乐初思的资料全部整理好,呈给宋帝王。
宋帝王接过资料,仔细翻阅了一遍,随后抬起头看向乐初思,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威严:“乐初思,你在世时殴打公婆,辱骂长辈,还与同村的男子通奸,破坏别人的家庭,致使该男子的妻子服毒自尽。可有什么要说的?”
乐初思闻言,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想开口,却又犹豫不决。云端月在一旁观察着她的表情,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她低声对凡尘景说道:“这位罪魂看起来并不像那些顽固不化的恶徒,或许另有隐情。”
凡尘景点了点头,回应道:“确实如此。审判之道在于公正,而非草率定论。我们不妨再等等,看看她是否愿意主动交代。”
这时,路晚风插话道:“但若她始终闭口不言,又该如何是好?毕竟,审判需要依据事实,而不是猜测。”
云端月沉思片刻,轻声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借助‘相镜’来还原她在阳间的所作所为。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应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自己说出真相。”
宋帝王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目光扫过三人,语气温和却意味深长:“你们说得不错。审判不仅是裁决的过程,更是一次引导亡魂直面自我的契机。乐初思,你现在可以选择坦白,也可以选择接受‘相镜’的映照。无论哪一种方式,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改变,只是过程会有所不同罢了。”
乐初思终于抬起了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她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我承认我有错,难道他们就没有错吗?我相公性格懦弱,大小事都听从于公婆,从不顾及我的感受。公婆又偏袒儿子,任何事都说是我的错,可有些事明明是他儿子做的不对,他们从不责骂,只一味的怪罪于我。”
“难道这就是你辱骂长辈,殴打公婆的理由?”宋帝王问道。
乐初思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自己不该那样做,可当时心里满是委屈和愤怒,一时冲动就……”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宋帝王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你的过错在于用错误的方式回应了心中的不平。公婆与丈夫的行为或许有失公允,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伤害他人的理由。”
云端月在一旁轻声说道:“若早些学会沟通,或者寻求解决之道,而非以暴制暴,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凡尘景点头附和:“审判的目的并非单纯追究责任,而是希望亡魂能够反思自身,找到问题的根源。乐初思,你现在愿意正视自己的行为,并为它负责吗?”
乐初思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悔意:“我明白了,那些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只是……”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是否继续说下去。
路晚风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迟疑,追问道:“只是什么?如果有其他隐情,请如实道来,这关系到最终的裁决。”
乐初思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其实,那名男子的妻子服毒自尽,我也曾试图阻止过。我并不是有意要去破坏她的家庭,是她家相公要来招惹我,我多次拒绝过。当时我发现她情绪异常,便跑去劝她,可她根本不听,还指责我是害她家庭破碎的罪魁祸首。后来,我因为害怕被牵连,就再也没敢接近她……如果当初我能坚持多做些什么,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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