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饭，为什么会招别人恨啊？”姜灵一脸茫然，“招谁恨啊？”
程勋：“……”
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姜灵是怎么长大的。
“没什么。”季时鄞笑笑，片了些熟的羊肉，放在银色的小盘子里，带着刀叉递给姜灵，“可以吃了。”
程勋嘴角抽抽。
周柯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摇头失笑。
这种极端水灾下，幸存者们几乎不可能找到食物，他们却开着游艇大摇大摆走在城市里，吃着无比丰盛的烧烤，甚至还是现烧现烤和烤全羊……
那些没有食物的幸存者，哪个不仇视？
这才走了不到五百米，他们感受到的至少上百道视线，每一道都恨不得把他们吃了。
程勋都害怕，会突然有人跳出来抢他们。
姜灵跟完全察觉不到那些危机一样，一脸天真。
不！
或许她察觉到了，只是在她的认知思想里，那些危险对她造不成威胁，她不在乎。
城市里高达三十层往上的大厦很多，只要矮于三十层的，几乎全被淹了。
有一栋大厦的楼顶，像被炸过一样焦黑，有钢筋带着石块耷拉在边缘晃悠。
是暴风雨来临的第一天晚上，那几道闪电雷击的。
程勋感叹，“这可真是地狱级末世。”
之前还能上网的时候，他查过末世可能会发生的状况，要么是天灾，要么人祸丧尸，基本都是单一的情况。
就算多重，也是一个一个发生的。
他们这倒好，开局天灾丧尸全都凑齐。
彼一时，此一时。
当初觉得姜灵是神棍，说末世是迷信的程勋，现在总是心底庆幸姜灵回来，说了这事，季时鄞还真的信了。
不然，没有提前防备囤货的他们，现在就算饿不死，也绝对没今天这么舒服。
越想，程勋越觉得姜灵是福星，他割了个兔子腿，放在姜灵手中盘子里，“来妹妹，多吃点。”
有点殷勤。
姜灵古怪的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吃下。
“你们是救援队的吗？”
“你们能救我们出去吗？”
“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走到前边，有高楼里的辛存者看到他们后，不断从窗户里哭着呐喊。
可怜悲惨。
其实他们也不是高调，就是正常的吃饭。
但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就是一个移动的烧烤摊。
听着那些凄惨哀求，姜灵扭头看向季时鄞，“要帮他们吗？”
季时鄞看着她，“你想帮吗？”
姜灵不想帮，毕竟她是下山来保护气运之子的，又不是来普渡众生的。
可那些人哭着，真的好可怜。
姜神单手托腮，看着两岸那些趴在窗户玻璃上，恨不得钻出来的幸存者们，想了想，摇头，“不行，不能给。”
两岸的幸存者们声音，几乎是鬼哭狼嚎了。
程勋听的都心头发颤，有些听不下去，可也没心软。
因为末世，心软，先害死的只有自己。
可姜灵性格单纯，一副善良的模样，又常年在山上不懂人心，心软看不下去这种事，想帮他们也能够理解。
此时这拒绝，让程勋有些好奇她是怎么想，怎么认知的，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季时鄞也看着姜灵。
“师父说，没有人可以不劳而获。”姜灵一脸认真的道，“我现在因为这些人可怜给了他们，他们会感谢我吗？不会！他们甚至不知道我是谁。”
她做好事，一定要留名，是要图报的。
“这些人给了，一但开了这个例子，那接下来一路上其他人是不是都要给？”姜灵道：“那再多食物也不够给的，我是来保护气运之子，又不是保护世界，普渡众生的，其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季时鄞：“……”
程勋：“……”
周柯三人：“……”
……好清晰，好彪悍，好霸道的逻辑。
但似乎也挑不出错。
末世之后，法律失效，各种人性全部显露，这种世道，他们也只能先顾好自己。
姜灵不懂他们看着自己那奇怪的眼神，对季时鄞道：“你要想帮的话，那就帮。”
季时鄞刚才问她，就是想着她如果想帮那就帮，免得她会觉得他无情冷血，但姜灵的思想单纯简单，却永远一针见血，而且对时局有着清楚的认知。
现在被她反问过来，季时鄞顿了片刻后，摇头。
他不想做什么气运之子，只想陪在她身边。
吃过饭后，季时鄞就又在一边打坐，他在尝试以姜灵说的古修炼方法引气入体。
虽然一直没成效，但他还是坚持不懈。
程勋实在是没那个耐心，在一边玩火。
城市里街道复杂，大小不一，弯弯绕绕，船开不了自动驾驶。
周柯换下崔由掌船，让崔由去吃东西。
五一看了看季时鄞，也坐在他身边学着他打坐。
姜灵还在吃，周柯的厨艺真的很好。
下一刻，她动作微顿，突然抬头看向后方。
旁边的崔由察觉异样，顺着她视线望过去，除了水里飘荡的废品和汽车，什么都没看到，“怎么了吗姜小姐？”
姜灵眼睛微闪，“后边有人跟着。”
崔由一愣。
程勋立马跑过来，“哪呢哪呢？”
“一百多米外。”姜灵通过游艇上的呼叫器，让驾驶那边的周柯放慢船的速度，慢悠悠的往前走。
即使如此，也在又过了约半小时后，后边追着的人，才进入他们视线。
“那是……”程勋看向那群人的身下，“床垫？”
有五六个床垫，每个在两三米宽长左右，并没有拼接，但每个床垫尾部都打了个洞，用麻绳拴在一起。
往后拉了好长一排，上边一共有二十四个人。
全是男的。
“铁锁连床垫……”崔由惊奇，“还挺牛逼。”
床垫当做船用，绳子当锁链，这些人的脑子还挺厉害。
“这么多人，床垫没沉。”程勋摸着下巴，嘶了一声，“这床垫质量真好啊。”
姜灵趴在栏杆上，单手支腮的看着他们，也挺新奇。
季时鄞似乎入定了，没察觉到这边异样。
五一听见动静，睁开眼睛走出来，看到后边那麻绳连床的大阵仗后，询问姜灵：“姜小姐，要收拾他们吗？”
姜灵抬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五一“哦”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可我总觉得，这些人是奔着我们来的。”
这还用觉得吗？
程勋道：“肯定是奔我们食物来的。”
姜灵让周柯不要把船开的那么快，就慢慢走，自己从空间里取出一把银白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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