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寒地冻，两人就到风堂里坐了坐，等着黑暗吞噬这桃缘朵朵。
只是，他们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傍晚的风温柔却也冷冽，吹得脸上生疼。
而在风堂里，风却变了一个味道，开始变得钻入心底般的躁痒。
别处都没有，就只有这里，唯有此时此刻。
也许，风堂就是得名于此吧。
“……”。
两人面对着静默无言，只有耳旁的风看不下去了。
一直在旁边嘀咕，吹着桌上的书在光下熠熠生辉。
怎么还不说话呢？
急死风算了！
何千缘缓的差不多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看到叶宿清，她就有点发怵。
是发自内心的害怕。
这可能都源于三年前那场变故。
只是现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何千缘也没心思再想了。
还不如趁机，套套莫以尘的话呢。
果然，何千缘就知道自己还是这么坏，根本配不上他的喜欢。
“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是有什么要事吗？”
何千缘若无其事的抽了一本书，翻看起来，也顺嘴问了一句。
其实她知道，莫以尘明白她的小心思，也知道他有什么事也不会瞒着自己的。
但好歹装一装，万一他真的没察觉到，自己不就好歹赚了点吗？
以后的行动说不定会更加方便一些。
就算不能多方便，至少也别让他白白为自己担心，不值得。
何千缘之前虽然摸清楚了藏兵阁的换防措施，但里面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机关，她还真不好说。
为保万无一失，还是想找个机会溜进去看看。
说不定一次就能成功呢？
那样的话，就不会留下太多的依恋了，能走得更加决绝一点。
那自己的突破口，就只能从莫以尘这里打开，别无他法。
“嗯，最近九洲异化事件多发，长老们已经决定派人到各洲解决问题，出发时间就定在卫叶两家的大婚后”。
定在大婚后，这是提前庆祝胜利呢？
还是，最后一次喜庆的机会呢？
也许，本就是借着这次大婚的机会，想将各大世家召集起来，好共度难关。
终于想起来要同甘共苦了，早干嘛了？
至少还算亡羊补牢吧。
“是吗？那到时候九源学院里就没人了，昪洲人手本就缺少，能行吗？”
何千缘左扯右扯，终于小心翼翼的绕到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上，心里咯噔咯噔的隐隐不安。
还是别被看出来的好，不能连累他！
莫以尘，你现在最好装傻充愣，什么都别看出来！
“昪洲本地还算是安宁，先顾着九洲全体的百姓吧……其他都不重要”。
莫以尘闪闪的眼眸中尽是坚毅，少年本当如此。
但何千缘还是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已经有所怀疑了呢？
何千缘依旧拿着书，把头埋在里面，死死遮着脸。
肯定不是在看书吧。
如果真是莫以尘说得这样的话，昪洲正好兵力空缺，是个盗窃的好机会。
“千缘”。
“啊？怎么了？”
“你……没事吧？”
“没事！我有什么事？看书学习呢”。
何千缘心虚的狡辩着，把头埋得更深了。
莫以尘知道她在隐藏什么，因为她把书都拿反了。
便轻叹口气，握住她的手将书摆正，也紧紧的垂着眉。
一本书隔着两颗心，像是无法跨越的银河，越不过也看不透。
“如果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千万护着你自己……”
莫以尘轻声呢喃，像是在嘱咐也在恳求。
她知道，他应该是知道了。
隔着书本，谁都看不清谁的眼神，但似乎更加能看清对方的心思和抉择。
不免得都认清了现实。
“放心……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你就忙你的，最好别管我”。
“……”
等待不会蹉跎岁月，只会蹉跎自己，让自己身心俱疲。
因此，这一次不成功，便只能成仁了。
……
两手相握，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久久都不愿放手。
以后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你拂衣而坐，如此无拘无束的肆谈到天亮。
“此次联姻你想好要去了吗？有些事终究是要有个结果的，不然伤心的还会是你自己”，莫以尘语气淡淡的。
只是莫以尘他自己，又做到了吗？
开导他人的时候，什么都懂，一到自己好像就什么都顾不上到了。
“我……”
何千缘抬起头侧了侧脸，晶白的眸子看向窗外，仿佛就是心碎的声音。
“说实话是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面对她，也面对自己……”
看着窗外，远处那座山的背后好像就是那个斜坡，那个地方，也是他们第一次独自聚在一起的地方。
多少有些遗憾吧……
莫以尘顺着她的目光，也望着那个地方，回忆着已逝的小小青春。
“你还记得啊”。
“自然记得，那到底是属于青春的记忆……”
青春吗？
自己真的配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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