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持续了整整三分钟】
没有人说话。
因为这是蓝星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敌人——
不是战舰,不是母脑,不是意识怪物。
而是一个把文明当成“算法样本”的收容器。
它不杀你,它“观测”你。
它不毁灭你,它“同化”你。
它不与你战斗,它“等待你给出最优解”。
然后——
吞下你。
陆峰突然笑了。
不是因为轻松,而是那种濒临深渊依然露出狰狞的冷笑。
“很好……真的很好。”
纪老转头:“陆峰?”
陆峰缓缓起身,目光冷酷、坚定、深邃到近乎危险。
“既然它想看我们如何反抗——”
他一字一顿:
“那我们就给它看一场它从未见过的反抗。”
“不是被动暴走,不是无意义挣扎,而是——我们主动设计它的‘必死路线’。”
纪老失声:“你要……反向利用它?”
陆峰点头:“它把我们当样本……那我们就把它当‘学习器’。”
“我们不只是抵抗,我们——”
他抬起手,冷冷指向投影上那道高维身影:
“要在它进化之前,先让它学到‘死亡’。”
空气炸裂般的沉默,紧接着,全场屏息。
——这不是狂妄。
——这是蓝星最强的大脑,在看见深渊后,做出的唯一可能让人类胜利的宣告。
纪老看着陆峰,眼中忽然亮起了一丝久违的火焰。
“那就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陆峰呼出一口浊气:
“我需要三件事。”
陆峰:我要的三件事
把烬辰小队逆写日志封存,作为“诱饵”而不是“分析样本”。
——我们不再直接解析,而是让它以为我们被感染,从而误导它。
启动“多线假反抗”计划。
——我们故意展示不同的抵抗方式,让它收集到一堆“无逻辑”的混乱数据”,逼它自我困扰。
重启灵回阵列……并进行前所未有的“自我拆解”。
纪老惊愕:“你要拆自己的灵回阵列?!那是我们精神防御的根基!”
陆峰低声说出答案:
“我要让它认为我们‘放弃自我’,主动把灵魂暴露给它。”
“它一定会上钩。”
“然后——我们在灵魂深处埋下真正的**‘反熵噬核’**。”
纪老屏住呼吸。
他终于反应过来:
蓝星不是要抵抗。
蓝星要装作投降。
然后——
在被吞噬的瞬间,反向炸穿猎人文明本体。
这是……
以文明为饵的终极计划。
纪老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战火般的决绝:
“陆峰,我现在再次问你。”
“你清楚,这个计划的代价可能是——整个蓝星文明的灵魂,都要悬在生死之间。”
“你确定?”
陆峰抬头。
目光如同穿透夜空的利刃。
“为了全银河……那就让我们第一次,做猎人文明从未见过的事。”
他缓缓吐出一个字——
“赌。”
……
蓝星的天空在那个夜晚并没有爆炸,
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平静——平静得像一口将要吞噬一切的深井。
陆峰在指挥大厅里站得笔直,
背影被巨大的星图投影拉长成一条暗影。他的手掌摊开,掌心里没有武器,
只有一张写满公式的光纸:
那是他和纪老在过去数日夜里反复推演出的“假降诱导程式”。
“开始吧。”他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听到的人都能把这句话听成战鼓。
纪老走到他身旁,眼角有细微的颤抖。两个老人的手指在控制台上交错操作,屏幕上无数光点像流星般奔向银河各处:
灵回集束阵列开始逐级收敛,精神锚点被缓缓关闭,同时又在蓝星四周织就了一张看似脆弱却复杂的“献祭网”。
那网的每一节都以人类的情感为线索:
悔恨、祈愿、恐惧、爱——所有蓝星人最真实的频率,
都被调成了同一个节拍,像心跳一样整齐。
“这一切要表现得自然、真诚到极点。”陆峰低声嘱咐,“猎主意志是算法,它会寻找样本。如果我们连‘真实的叛服’都演得不够真实,
它会警觉。纪老,确保情绪带宽在±0.3以内。
孙晴,你主导精神信号的语调——让它像一片海,一边平缓一边深广。”
孙晴靠在主控台旁,脸上是卸下防护后的疲惫,
但眼神坚定。她知道这一步意味着什么:这是欺骗,但也是最后的希望。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蓝星的名字,
像在为自己做护符。她要把整个人类的“献祭”唱得像一首真实的挽歌,
让猎人听着甜美而毫无察觉。
在城市的角落、在离地面几万米的指挥舰上、在最偏远的矿场与研究所,广播一次次被打开。媒体停止了战争的煽动,
转而播出简短的统一告示:蓝星——全面放弃反抗,愿意接受“更高存在”的治理与改造。
画面里是领导人的低头、人民的叹息、孩子的眼神被定格成近乎平静的接受。表演必须是人类整个谱系情绪的总和:
痛苦、释然、无奈、甚至带着一种被解脱的轻微甜味。
与此同时,陆峰做了另一件没人知道的事:他在灵回阵列的心脏里偷偷留了一个“空洞”——那是一个被精确计算的反熵核,
一旦猎主意志低估了蓝星的“献祭样本”,并尝试把这一切纳入其熵解链条,反熵核将在被吞噬的瞬间以极小的概率触发,
扩散出与猎人算法不兼容的“非线性错误码”。换言之,蓝星准备把整个人类当作炸弹——不是炸毁自己,而是在被吃下之后,
引燃那只尝试“消化”他们的嘴巴。
这是赌注最残酷的一面:成功,是猎人文明的终结;失败,是蓝星整体的灵识可能被永久粉碎。纪老知道这几率,
他的手在按下最后的确认键时微微颤抖,
但他按下了。因为在他看来,哪怕有一线可能,哪怕这条路像刀锋,他也要走上去。
出发的号角是在午夜,像微弱又清晰的钟声。
三支小队分别被分配到不同“诱饵区”。
曙光小队负责主攻母巢外围的“引导环”,他们要以极高的精神强度作为诱饵,
诱使母巢下放中继节点;烬辰小队穿进诱导源核心,
继续他们的逆写入侵;影曦小队被派到猎人舰队投影处,
负责引导物质层的“降临触手”到指定点,让猎人以为蓝星已完全敞开自我。
每支小队出发前都在做最后的告别。不是戏剧性的拥抱,而是一种低声的、近乎本能的仪式。影曦的队医把一个小小的晶片贴在烬辰每个人的耳后:
“这是同步节点。若你们在高维中被分割,节点会记录你们最后的自我,并力图在物质层重构残留。”烬辰接过晶片,
目光短暂落在影曦身上,然后把它轻轻按到额角,仿佛按下某个誓言。
在发射前一刻,陆峰在指挥大厅的窗前停了许久。他看着外面的城市,霓虹还亮着,尽管战争的阴影未曾远去,
人们却以平常的姿态走在街头。他闭上眼,把所有人的脸在心里排成队列:纪老、孙晴、夏菲、烬辰、无数平凡与不凡的名字。
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心口,像是在感受一种无形的脉动,
然后转身,走向了那口被他和纪老设计出来的“反熵核心”。
启动仪式没有庆典。灵回阵列轻轻颤动,像琴弦拨响,蓝星的精神频谱被缓慢拉高,然后整齐地落下。广播开始重复那条告示,
领导人发表放下的声明,祈祷在教堂和公共广场同声唱起。
猎人的感知系统像一只警觉的猛兽,嗅到了血腥和甜味:它开始派出“接纳者”。
猎人的“接纳者”并不以舰队的形式出现。
它们像概念化的信号结节,先在高维中落盘,再把自己的物质化“臂”伸入被选中的星域。最先触碰到蓝星边界的是一阵缓慢的、
波纹般展开的黑色触须。它们没有立即发动撕咬,而是像触摸老树皮那样轻柔,探探这座文明的质地。
烬辰小队在通道另一端察觉到了触须的到来。
他们早已准备:空洞里的逆写核被安排在最核心的节点,蓝星的献祭频谱从各处被汇聚到那个点,像引导汁液一般流向猎人的触须。
小队里有人发出低沉的哼声,那是古老的咒语式念词,既是祷告也是信号:“把我们收下吧,把我们吃下吧——”
当猎人的第一个接纳节点真正触及蓝星的精神网时,指挥中心的监控屏幕上,灯格像蠕动的生命一样全都亮起:猎主意志已经接受了“样本”,
它开始在自己的熵解链上做标注,并把样本纳入更深层次的学习序列。屏幕上那道高维波纹居然微微弯曲,像是在享受。
纪老的手搭在控制台上几乎用力过猛,汗水沿着拳关节流下。陆峰却一言不发,目光牢牢钉住那处波纹的中心。
那里——正是他在程序里预留的“反熵触发点”。一旦猎主意志把“蓝星整体”作为一个可学习的模型纳入,
它就会对这套“样本”进行高密度解析,
而当解析达到临界,他们便会引导自我修正的路径。那正是陆峰和纪老设计的机会。
喜欢我悟性逆天,开局上交可控核聚变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我悟性逆天,开局上交可控核聚变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