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暖意这一嗓子。
让绝望的苏瑞凌，瞬间从地面爬起来，用手背擦了擦盈润的眼。
几步上前，盯着地面看。
傅暖意不需要灯光就能看清楚黑暗里的一切。
许止站在门口给屋里照亮，这角落只有些许光芒。
苏瑞凌看不清地面到底是什么，再一次准备跪下仔细看。
那感觉仿佛要把程香雾待过的每个角落都跪一遍似的。
许止翻了个白眼，很嫌弃，依然走了进来，将电筒照向地面。
程香雾当时饿了两天，腿也断了，浑身都是伤，神志不清，又忍受着剧痛和饥饿，用血写下的几个字。
如今血液氧化，颜色深了，快跟地面融为一体，字体又凌乱。
隐约可以认出挤在一起的香雾两个字。
看得出来，是她留下的。
可剩下连在一起的那一片，勉强能叫做字的痕迹，有些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
傅暖意看过原文，知道盛燃的老巢，原本想直接说她写的是这个城市的名字。
可怎么看，程香雾留下的字迹，都跟那个城市的名字不沾边……
原文里盛燃去了一个人口较少的地方发展，名为庆禾市，算是个发展不快，生活节奏慢的四级城市。
只是这个城市的隔壁有个二级城市，适合他慢慢吞食。
而地上的字，怎么看都跟庆禾无关。
再说了，把受害者活着带走，大概也不会告诉她目的地吧？
傅暖意站在原地，想得入神。
苏瑞凌握着拳，一脸焦急站在原地，仔细辨认。
还是许止走过来，看着地面的字，脑袋左右摇摆地看，确认了是什么，“旅游城市。”
苏瑞凌被这么一提醒，再仔细看，越看越像，“他们去了旅游城市？”
傅暖意松口气，又提口气。
好在她没有胡说。
庆禾市并不是旅游城市。
所以盛燃换了个目的地？
认真想想，也是。
盛燃当初选择庆禾市是因为那里人口少，他需要慢慢发展。
现在照苏瑞凌所说，他身边不少厉害的异能丧尸，也算是有了底气，当然敢去人多的城市。
可整个国家那么大，旅游城市很多，距离也不算近。
一旦他们判断错误，就会耽误更多时间。
苏瑞凌垂眸，不断回想京都市附近的旅游城市都有哪些。
许止淡定转头，看向续明睿，“院子里出现过的气味都记住了吗？”
续明睿狠狠点头，“全都记住了。”
“气味一般多久消失？”
“如果风大，差不多一天就会散了，风小或者没有风，两、三天。”
许止拍了拍苏瑞凌的肩头，“别想了，赶紧追吧。”
苏瑞凌惊喜抬头，“还能追得上？”
“现在不下雪了，依然寒冷，不过风小了很多，如果他们开车离开，说不定会开车窗透透气，能残留味道。”
许止拽着苏瑞凌的衣袖，带着他朝外走。
这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够呛了。
他带着面罩都能闻到味道。
更何况，他家小暖什么都没戴。
哪怕她闻不到味道，站久了，腌入味了怎么办。
许止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继续分析道，“他们是人，不是丧尸，需要休息，休息途中也会留下气味。
树木、草丛、路面、不少东西能留下他们的气味。只要小睿记住了，我们应该可以追上他们。”
苏瑞凌差点喜极而泣，一点没去思考，许止这奇怪的对比。
他沉沉叹息一声，“好，我们尽快出发。”
一行人出了院子，身上还有股散不去的味道。
续明睿终于忍不住戴上了防毒面罩。
“基地附近有一些我和香雾藏起来的物资，里面有燃料，如果你们……”
不等苏瑞凌说完，许止摆摆手，拒绝了，“别耽误时间了，尽快追人吧。”
苏瑞凌感激地转头看他，唇嗫嚅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有些感激，不是说两句谢谢就真的表达了感激。
原本他觉得许止并不愿意来帮忙，不过是碍于傅暖意的面子。
现在看来，他只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苏瑞凌有些惭愧，他之前还觉得许止这个人凉薄，是他偏颇了。
好在房子里没留下什么东西，也不需要去收拾。
苏瑞凌上了车，续明睿坐在副驾驶，趁着夜色将车朝外开。
对比盛燃这种有后台的人，他们想要深夜走出基地，需要过几道门。
彻底走出基地大门时，夜深到只剩下一片黑。
续明睿将车窗打开，闻着外面的味道，很仔细地辨认。
苏瑞凌不断瞅他，也不敢催促，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霍子初扭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基地，遗憾地叹息。
小雪在许止的空间里，想找机会在基地零元购一番，也没机会。
可惜了，这么大的基地。
得发多少财啊？
哎……
霍子初无声叹息时，基地外墙边走出一个人。
身影不算高挑，却纤细。
莫文熙站在基地围墙外，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眸光复杂。
双手兜在衣袖里，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叹息了一声，“哎，希望你们别再回来了。”
续明睿专心致志闻着空中的味道，有时候甚至需要探头朝外。
总算勉强辨别了一个方向。
这个方向距离灵川市、湖海市，几乎是一北一南。
也就是说，他们将离小伙伴们越来越远。
傅暖意看着方向错开，扭头看了眼灵川市那边。
现如今可不是过去，没有了基本的联系方式。
只希望他们能老实待在湖海市，别乱跑。
否则一旦错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了。
续明睿带着苏瑞凌，背朝湖海市越走越远。
篝火前，许远靠着木棍上的红薯，时不时瞟向身边的俞倪。
火光中的她，更多了几分娇媚，怎么看怎么好看。
越看越心痒。
温明朗坐在他们对面，扭头看乐呵呵的简良骏，无语抿嘴，“你是一点不担心你基地啊？”
简良骏本来打算离开，哪知道黎大回来说，许止没有说会合时间，恐怕要在这里等等。
刚入夜又跟着黎器和小刘跑了。
简良骏没辙，只能盯着温明朗这个仓库，等黎大回来，把他们哄回去继续当苦力。
正好还可以蹭一顿宵夜。
现在烤红薯这种东西都成了奢侈品。
要不是俞倪，他哪里能吃上。
“担心什么，明早跟着你们一起回去就行了，没我，基地也不会一夜之间垮了。不然咱们现在就回去？”
温明朗跟着黎大走捷径早就习惯了，哪里想开车回去，摇头，“等黎大哥。”
这两个，盯着一个就行，简良骏忙不迭点头，“行行行。来尝尝烤红薯，好了！”
“我是丧尸！”
“丧尸也不妨碍尝尝啊。”
“你把脖子伸过来，我尝尝。”
“那不必了。”
许远挑起眉梢，盯着这两位硕大的灯泡，无声叹息，两人世界，什么时候能达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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