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汗珠子都把衣服浸湿了，连陈书记脸上也带了些无语，他频频看向一旁那个一点表情都没有冰块儿脸，他多么希望这个祖宗可以看在都是同志的份上闭嘴啊。
没有声音，也没人回答，男人终于抬头，看向言谨。
“......”非说不可是吧？
男人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仿佛在回应言谨，而言谨也很巧妙的读懂了他的意思？
“我今年20。”
“20？确实不大，还在上学。”
这话男人男人声音很小，小到大家都没太听清楚，当然，言谨除外，他虽然没系统，但他有系统啊，早就在来的时候将自己的身体机能升级到最顶端。
男人问完这句话就没再开口，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再次尴尬下来，最后还是陈书记看不下去了，率先站起来。
“不是要参观食堂吗，不如去看看？”
“好好好，这边请，这边请。”
校长热的都要洗一遍澡了，见陈书记给台阶，恨不得直接滚下去，连忙先一步朝外走，紧接着是陈书记，最后才是男人。
只是男人在靠近言谨的瞬间又突然停下来，看向言谨。
“你要参加高考吗？”
“有这个打算。”
听言谨回答后，男人没再说话，抬腿走出去，一直到几人消失不见，一屋子的其他四人才瘫倒在椅子上。
“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那个人好像认识谨谨。”
“谨谨，什么情况啊？”
言谨摇摇头，仔细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可他就是找不到切入点。
“谨谨？”
“谨谨！”
姜桂桂大叫一声，打断言谨的思考。
“怎么了？”
“你怎么了？”
“我在想刚刚那个人说的话？”他到底是谁？
“他有点莫名其妙的，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很有气势，比陈书记都有气势。”
这四个人远离家乡亲人来到这里，经历的多少磨难，自然能感受到，听桑桂桂这么说，连忙点头。
“不过谨谨啊，你真的打算参加高考吗？”
“嗯，有这个想法。”
“那你的公公婆婆还有丈夫？”
不怪姜桂桂多想，他当初因为让孩子学习的事情没少和村子里的人接触，他们的思想还是太保守，万一不同意，也没办法吧？
“他们会支持我的。”
提起他们，言谨的笑容都多了。
“他们都很好，对了，我还有个儿子，等过两天我带过来给你们玩儿，可乖了。”
“儿子？那我岂不是曾姑奶奶？”
桑桂桂话一出，对面那两个人同时一顿。
“什么曽姑奶奶？”
“按俺们村的辈分，我是谨谨的姑奶奶，他的儿子自然是曽姑奶奶啦。”
两人点点头，桑桂桂又是一拍腿，咋咋呼呼的。
“忘记跟你们介绍了，言谨也不用多说了，刚刚的谈话你也听到了，他是田村的，如今嫁到石头村，他会些文化，过来帮帮忙，谨谨，这两位是我一起下乡的，这是龚建国，我们都是师范生，他旁边的叫田小林，是教会学校毕业的，也跟着我们一起下乡来了。”
两人站起来在衣服上蹭蹭手，与言谨握了握。
“你好。”
“你们好。”
“多个人多份力气，我们一起加油，努力送出更多的知识分子。”
姜桂桂率先伸出手，众人立刻贴上，铿锵有力的喊着口号， 这一刻心都在共鸣。
“谨谨，语文你带可以吗？”
“没问题。”
“加油，我看好你。”
姜桂桂将书本塞到言谨的手里，带着他走出去，来到教室，大孩子们不太多，一共才二十五人，正在教室里朗读，姜桂桂走进去，敲了敲讲台。
“同学们，从现在开始，你们的语文课会换一个老师讲，让我们掌声欢迎。”
老师？
难得被叫老师，感觉还挺奇妙，言谨活动活动，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同学们好。”
“哇。”
“老师好好看。”
别的不说，原主这身皮是真的好看，人模狗样的时候也是真的很人模狗样，瞬间听到此起彼伏的夸赞声，幸亏言谨是见过大场面的，不至于飘飘然。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言谨。”
姜桂桂给了言谨一个加油的眼神，走了出去，言谨接替了他的位置，站到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课前来做个自我介绍，让老师来认识认识你们...”
...
很快，一天的教学任务结束，言谨活动着筋骨回到办公室，此时只剩下桑桂桂和张凡。
“今天适应的怎么样？”
“还不错，其他人呢？”
“他们下班了，只有语文的课程比较多。”
言谨嫌弃的看着两人，当然多了，从六岁的小孩儿到十多岁的大孩儿，全让他来，得亏课堂是分开的，不然他更崩溃。
“能者多劳呀，谁让你普通话标准，声音还好听啦，关键一个错别字都没有读错，情绪也饱满，而且我上午的时候看过你讲的，你的理解比我透彻多了。”
“没错没错，你都不知道我讲的时候有多平平，虽然我也很努力在理解，但是总觉得差点儿什么。”
两人好不容易逮到个人，生怕他逃跑，夸奖的话不要钱似的出口，直夸得言谨想拒绝都不好意思拒绝。
“好了好了，早点回家吧，都快五点了。”
一提到回家，言谨就想起了拖拉机，不自觉捂住尾巴骨，他不会被癫疯吧？
一出院门，果然看到那冒着黑烟的大家伙，言谨无奈的捂着脑袋。
“走。”
“张凡呢？”
“他在镇里，明天的早课是他的，得早起。”
逃也逃不掉，言谨认命的坐下，拖拉机一启动，带着言谨和姜桂桂向回家的路走去。
一路风尘仆仆，言谨被放到村口，吐了吐嘴里的土，看着远去的拖拉机，晕乎乎的。
“谨谨回来了？”
“各位奶奶婶婶嫂子们好。”
“听小圆说你去镇里学校教学了？”
言谨点点头。
“诶哟，真有出息，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不得了，老洛家这是娶了个宝回来了。”
“我也就是会读几个字。”
“我听我家小波说，你教的很好，一听就会呢。”
“我孙子回来也提起来，说是换了新老师，以前不懂的现在都懂了。”
“谨谨真厉害。”
在一声声夸奖中，言谨一边应和着，一边朝家里退去，这小小一段路，走出几公里的时间，直到回家关上大门，才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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