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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一片混沌苍夜长 有无居中光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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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刀拖着缓慢的步伐,走进一处幽静的小巷,小巷是一个死胡同,向着小巷内走了几步方才停下脚步。沉声不带任何感情般的开口道:

“阁下已经跟了已经有一会了,有什么事?”

踏着脚步从旁边走了出来,还有竹花和她的侍女也跟在这个戴着斗笠的人身后,本身就没有隐藏形迹跟踪的意思,直言道:

“我也并不空闲,跟着你到这里来自然是有事,我很看好你,所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得到需要的东西!”

“哦?”拉着长调回头看向这个没有露出本来面目的陌生人,眯着眼睛明显露出怀疑的神色:

“我都不知道我需要的究竟是什么,你有什么能给我?”

“给你?不是的,想要获得什么东西都是必然要付出代价的,我给你的仅仅是一次机会而已,究竟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靠你自己!”

说着只见一个金属令牌抛飞过来,轻松的用大手抓住,刚刚入手就知道这令牌并不是什么高级货色,稍稍一用力也许就能变形!不过并没有对这个令牌轻举妄动,冷静的等待着解答。

“去重楼客栈的旧址,在六层最左侧的楼道你将会得到答案!”

简单的话语说完,便转过身去看样子马上要直接离开,影刀安静的看着对方的动作,并没有行动的打算。对于这个神秘人的出现,以及这块令牌的意义都一无所知,对方太过神秘未知,或许只有按照对方所说的去做才会得知更多的信息。

想法从脑海中飘荡的时候,只见对方转身动作停了一下:

“对了,你用的武器为什么是匕首?而不是其他更重的武器,比如说大剑之类?”

“嗯,什么?”带着迷惑的语气反问,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本身影刀就很吃惊,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般!对方似乎也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的欲望,解释道:

“哦,不要误会,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只是觉得小巧的武器并不适合你,重量级的武器在你手里也许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至少今天不会输得这么狼狈。如果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尝试一下,我们之后再见!”

眼看着对方说完之后,用并不快的速度转头从巷口经过,短暂的目送对方离开,轻轻捏了一下手掌察觉到了手上令牌的存在。并不精致的令牌上,唯一有特征的地方就是正面书写的‘兵州’二字,究竟有什么含义影刀懒得多想。

翻手收起来,看着对方身影已经消失的巷口,眯眼摇摇头,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从死胡同走出,向来路看的时候已经见不到对方的身影,继续稍微低头并不理会他物向前走着。

已经是午后过去一些时间,正是阳光猛烈的时候,即使天空雾气重重,还是能看到在自己前面的影子!少有的影刀没有在想关于修炼的问题,或者正在修炼当中,而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使用的是匕首,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只是看着地面上跟随着自己移动晃动的影子,似乎并不能得出答案!不经意间,右手向前轻轻一挥,在胸口前做出一个虚握的动作,忽然之间想起了深埋在记忆里面的许多事情。

记忆中的自己就是这样一次次的拿着匕首挥动,每一次运动肩膀都必须用上全力,烙印在肌肉里面的记忆无论如何都无法遗忘!那时候的自己有多大?或者五岁,或者六岁,再往前发生的事情都是一片混沌,也就是事情大概已经过了十年!

伴随着这久远的记忆出现的,还有几句一直难忘的话,因为这几句话在漫长的岁月里面一直伴随着他,时不时的就会在梦里响起。只是到了近两个月,那几句话才从梦里消失,只有在做势挥动匕首的时候,那几句话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作为一个刺客,匕首就是你的生命,你必须要把匕首视作你生命的一部分!’

‘记住,你这一生都注定生活在黑暗当中,当有一天你不得不面对光明的时候,就是你即将要死去的那一天!’

‘我们是被这个世界迫害排除在外的人,虽然我们没有办法沐浴光明,可是有光明的地方就要阴影,在那里我们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自由。’

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又想起了这一声声的重音,在记忆里面除了这些时候爷爷对他一直都无比的慈祥,无法忘记那宠溺的眼神!因为这一代人里面只有他自己,而影刀本人在小时候除了自己的爷爷之外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亲人。

曾经,影刀对自己这唯一的亲人异常依赖,所以他恪守着爷爷所教的每一个信条,用尽全力去记住可以记住的信息,一切都是为了更讨爷爷的喜爱。影刀一度以为自己已经竭尽了全力,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

可是实际上爷爷陪他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声声叹息,问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总是无比含糊。影刀以为爷爷遇到了什么忧愁,就竭尽全力按照爷爷的吩咐去做,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能快点帮到爷爷!

影刀如此以为着,也从没有怀疑过,直到十岁的那一天,爷爷亲口告诉他,他没有成为刺客的才能!到了十岁,连最低程度的把身体隐藏到影子中都做不到,这就是没有才能的表现,也就意味着影刀永远都不可能会继承衣钵。

‘这不是你的错,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只是有些做不到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当时的影刀没有试图去理解后面那句安慰的话,只是前面消息的打击已经让影刀无法思考。

爷爷给了影刀许多选择,但是影刀却一个都没有仔细思考,只想躲在家最角落的影子里保持沉默。放弃思考,放弃自我,到了现在影刀还是不明白自己接受不了的是无法成为刺客的消息,还是之前为之付出的理所当然的努力!

长久的沉默让影刀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片混沌,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失去目标之后似乎其他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必要。爷爷还是没过一段时间就来看他,刚开始或者发怒或者絮絮叨叨的说上几句,习惯了之后就轻轻叹息离开。

无法行走在阳光下,无法行走在阴影里,那就是真正被世界抛弃的人,我在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却如此陌生!这个时候‘我’和世界的界限就会变得如此模糊。

最接近于‘死’的生,影刀以为自己度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甚至时间都没有计算,待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面观察着房间外的日月交替,这种状态或许以及不足以用绝望形容!

直到最近,在经历过那充满白雾的一天之后,爷爷很高兴的告诉他限制自由的‘光明’已经消失,不会再有人能逼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影刀感到茫然,在他已经放弃一起的时候,不经意间似乎又出现了转机。

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街道上,影刀感到了新鲜,许多新奇的东西都让人短时间内很难适应,尤其是这许久没有运动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膨胀起来,没有可以锻炼的情况下却有着雄壮的肌肉,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让影刀很不适应。

新鲜的东西做能做到的并一定吸引人,也会让一些人感到疲惫无聊,对于影刀来说就是如此。看着不同的人汇成人流从眼前经过就会觉得茫然,走马观花的看着不同的事情发生却无论如何都参与不进去,也许待在角落里和走在街道上实际上并没有区别!

当这种想法产生后,就会感觉到异乎寻常的疲惫,回家之后爷爷很快就来问他感觉怎么样,影刀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普通’。之后的影刀依旧喜欢一个人独处,时不时的看看窗外,与之前的区别也只是在于能不能接触外面的世界而已。

宴会、商铺、戏院……影刀去了不少地方,有时爷爷也会陪着,只是这些地方对于影刀来说并没有意思,反而会觉得疲惫。这种疲惫并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在精神层面上一堆不需要的东西被塞了进来,然而在这些东西当中并没有支柱的存在,让这些被塞进来的东西摇摇欲坠。

直到有一天他被送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那里他了解到了种道决和功法的存在,在这上面影刀终于感觉到了确切的改变,改变如同照进影刀世界的一束光,让他突破黑暗走了出来。

他一心想要变强,当一心想要变强的时候,就没有在思考其他的事情!当有了改变,就有了行动的理由,因为看得到前进的方向,所以可以旁无所思。被实际可以做的事情充满的时候,就没有时间反思以前,就不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茫然看着天空,这是影刀在修炼种道决以后第一次反思往事,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被抛到脑后,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就几乎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样子,仿佛成为了遥远的古代史。

这悠久遥远的部分已经完完全全的沉淀下来,只是在影刀的深处埋藏着成为渣滓,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曾经的迹象!捏着拳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当认真回首然后接受的时候,成为的也许并不是新的自己,而是真正的自己。

“重楼客栈?兵街?”低声说着,看着周围辨别了一下方向,晃晃手指轻声说道:

“也许真的是换一把武器好一些!”

另一个街角处,段克向结宇的方向挥着手,斗笠下结宇的嘴角无奈动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过去,走近之后段克紧张兮兮的问道:

“怎么样,你找那个大笨熊的事情处理完了,他没有拍你吧!”

听着段克愚蠢的问题,结宇很不想回答,在眼巴巴的观望下无奈说道:

“没有,况且只是说一些事情而已,怎么可能见人就拍。”

“哦哦,那结宇兄我们快点走吧,这里可是是非之地,刚才我又看到不少神塔的人过去了,看来那乾代大商人可是凶多吉少了!”

轻轻摇头,知道无论是乾代还是楚云都平安无事,所以结宇才在慢悠悠的走着,瞥了一眼理所当然说话的段克问道:“去哪里?”

段克看着结宇,表情略带吃惊错愕:“当然是去你家啊,怎么还来问我!”

这理所当然的说法让结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段克看出结宇的犹豫,瞥了一样跟在结宇后面的人不满的说道:

“人都让你带回家了,我就是有机会就去看一眼,难道这还不行嘛!”

这直接指向目标的说法让结宇眉毛挑了一下,普通来说当然是不行的,可是结宇自然没有‘普通来说’的想法,轻轻抬眼向着一边看去:

“行吧,但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段克奇怪的发问后,结宇的回答相当直接:

“因为被人跟踪了。”

声音刚刚落下,还没有等段克反应过来,一道身影从结宇多看的地方阴影中浮现出来,只留下几个残影就来到结宇面前。段克眨眨眼才反应过来有人站在了旁边,这个人正是不久前给聚会守门的老者,但是这个老者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像是一个死人一般!

老者理所当然的无视了段克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结宇说道:

“年轻人,你很不一般,大部分的金仙都没有察觉我的存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结宇也凝视着老者的眼镜,气势自然不能输,微微一笑说道:

“也许是前辈太关心那位小天帝,所以才露出了破绽,知道前辈在周围当然就容易发觉许多!”

轻轻仰了一下脖子,老者没有追问这个问题,轻轻点头说道:

“我知道你,在那些家族里面看过画像,‘柳结宇’应该就是你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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