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煊说得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但谢烬始终不相信顾臣淮会骗他。
他揉了揉鼻子，手指灵活的在手机屏幕上跳动，紧接着，声音落下，屏幕中赫然是一条让顾臣淮出来聊聊的消息。
“有事？”
顾臣淮的语气依旧如平常一般，只不过目光时不时会往主席台上望。谢烬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他能看见，顾臣淮的嘴唇极小极小地勾了一下：“我还有工作没做完，你有什么事要不我们晚上再说？”
算不上淡然，也算不上热情，谢烬握了握拳头，脚尖踢了踢墙板：“我喜欢温羡。”
他脱口而出，下一秒，那双眸子死死看着顾臣淮，好似是想从他的眼内得到一些“他喜欢她”的证据。
但是没有，他只是稍愣，随即拿出手机找出校规文件转发给了他。
谢烬松了口气。
“不能早恋”
顾臣淮公事公办，又觉得头有些疼：“…到底什么事，你总不会是莫名其妙来跟我说这些的。”
谢烬扬起笑：“没有啦，就是有人跟我说你喜欢温羡，我以为你真喜欢，所以刚刚我就是来试探一下你。”
环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原本焦灼的气氛在他说出那句话时戛然而止，远处是枪声和同学们大声喊加油的声音。
顾臣淮眯了眯眼，没立刻回答，只是摘下眼镜拿着眼镜布细细地擦拭，良久，才戴上回答：“你的猜测是什么。”
谢烬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仍旧答道：“我感觉你应该不喜欢温羡吧？不然你在听到我喜欢温羡这个消息时心应该很疼的。”
他继续说：“既然如此，你不喜欢温羡，你还是她同桌，你要不帮我追温——”
“如果呢。”
“如果——”谢烬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原本笑着的脸在即刻间便垮了下去，他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问：“啊？如果什么如果？”
顾臣淮：“……如果我确实疼了呢。”
谢烬摆了摆手不相信：“怎么可能，你道德感这么重，以前还劝我不要抢人家未婚妻，不要当人家小三，怎么可能会疼呢？”
这般想着，谢烬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用这般动作表明了他的态度。
两位身高腿长的少年站在拐角墙后对峙，截然不同的风格，气势却相冲。
谢烬咬咬牙说：“顾臣淮，你不要乱吓我，你这样子晚上是会做噩梦的！我知道你道德感强，也知道你爸妈对你的要求，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温羡，所以，你如果不喜欢她，就不要乱说这些话！我心脏实在是吃不消！”
顾臣淮：“谁说不可能？”
一句压低声音的吼声，近距离传入谢烬的耳朵内，他吓了一跳，眼内完全是不相信。
只要是站在外面，就不可能会做到万无一失不被他人听见，顾臣淮这么喊，明显是已经不怕事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知道我会不喜欢她？”
谢烬后退一步，他就往前走一步，直到将他逼到犄角旮旯，他才继续郑重说：“我跟她朝夕相处，就连独处的时间也比你多得多，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不喜欢她呢？”
“…可是…你说过这是没有道德的表现啊。”
谢烬往后退了一步，还是不信。
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虽说林煊已经提前把真相告诉他并且给他做了一定的心里铺垫，但当时的他还持有百分之五十的怀疑，但如今从顾臣淮嘴里说出，他偏偏有一种“真相一直如此，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的错觉。
原来不是什么友情的戏码，原来一直是爱情的戏码。
谢烬有些难过，他皱着眉问：“你早就喜欢上温羡了？”
顾臣淮也没隐瞒：“比你早发现。”
“所以你故意让林煊……”他没再说下去，大概是真觉得有些难过。
顾臣淮点了点头：“对，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有一方面，我是希望温羡能不被这些影响。”
“这些影响是指我的意思？”刚刚的委屈被一扫而空，谢烬握紧拳，有些愤怒，“可恶！你自己没有道德就没有道德！干什么还要阴阳怪气我！”
“顾臣淮！我真的看错你了！”谢烬当即就想冲上前往男人脸上重重地挥上一拳，但他一想到顾臣淮还要回去，便收了这打人的心思。
他想，如果他揍了顾臣淮，那顾臣淮肯定会去告状，顾臣淮一告状，那在温羡那里，他的形象会变成什么模样！
于是，谢烬当即收回了打人的心思。他怒指着顾臣淮这张故作镇定的脸，冷哼：“顾臣淮，你等着。”
顾臣淮：“……”
真是个小孩子。
顾臣淮挑了挑眉，走回主席台前时，又叹口气说了句话：“无怪温羡不喜欢你，你天天把心思放在她那儿，还这么幼稚，她才不会喜欢你。”
谢烬：“……？”
走都要走了，还搞这一套人身攻击？？
“那她也不会喜欢你。”
“我至少能陪着她，你能吗？”
……
顾臣淮走回台时，脸上还挂着笑容，温羡转过头一脸奇怪地问：“…你怎么这么高兴？”
顾臣淮笑着摇了摇头，简单说：“没为什么，就是第一次觉得读书让我快乐。”
温羡点点头又摇摇头，犹豫了半晌才说：“……还可以，除了语文。”
顾臣淮又笑，笑得极其无奈，他刚准备开始学生会的工作，就听见远处传来道声音——
“温老师，我来找你补习了。”
此话刚说完，主席台便走上来一懒洋洋的身影，还未看清楚人，那作业便先敲在了主席台的桌板上，二人抬头，就见梁少琛带着笑，万分不要脸的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温羡旁边。
温羡还是有些尴尬：“你怎么来这么快？”
梁少琛观察主席台蛮久了，见此，立马回答道：“很快吗？也没有很快吧？”
他正色起来，拿着根笔随意在指尖转着：“你自己说的，我不想被你小瞧。”
这是把昨天的话听进去了。
温羡挑了挑眉，让他先自己做，然而，就在她回头的一刹那，身边又传来一道声音。
三人抬头望，就见谢烬也拿着一本作业本，效仿梁少琛规规矩矩地喊了声：“温老师。”
突如其来感觉自己上了档次的温羡：“……”
突如其来的二人一下子打乱了顾臣淮的阵脚，他从起初的惊讶变为眉头紧蹙，眸子沉了片刻，在谢烬将椅子又抬到旁边时，说：“我也可以帮你们两个补习。”
两个人互看一眼，同时说：“不行，不要你。”
顾臣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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