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凯文，你错了。”
爱莉希雅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虽然脸上还是带着明媚的笑意，但神色却带上了几分认真。
凯文见爱莉希雅这个样子，心里不禁微微感动……他没想到爱莉希雅居然会在安慰他的时候这么认真。
“爱莉希雅，其实你不需要安慰我的……无论是梅还是老师，他们的为人我都信得过。我只是有点不甘心，不甘心一直被人保护着……我也想为他们分担一些压力啊。”
虽然很感动，但凯文还是赶快澄清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往什么奇怪的地方想的意思。
无论是老师还是梅，他们对凯文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人。他也了解他们的为人，愿意给予他们最大的信任。
爱莉希雅想必也是同样信任老师和梅，所以才会放心的出来担任盯梢的任务吧？
或许……以爱莉希雅的性格，她甚至可能是主动提出要承担这个责任的，老师和梅说不定都没开口。
所以不愿意爱莉希雅误会了他的意思，他也不想自己的形象在老师他们心中变得奇奇怪怪起来……这不是杞人忧天，老师的传言现在都还是逐火之蛾里流传盛广呢。
头条前十之中，老师的传言几乎常年霸占至少三个名额。
鉴于爱莉希雅的「丰功伟业」，凯文觉得自己努点力自证清白不能完全算是多此一举……至少也算是个心理安慰吧。
“额……不是，其实你误会了，凯文……”
凯文一脸认真的解释的样子让爱莉希雅有些绷不住，之前摆出的那一副认真的表情，也变成了尴尬之中努力憋着笑的表情。
“不，爱莉希雅……我没有误会……我真的没有误会！”
见爱莉希雅这么说，凯文一下子就有些急了。为了让爱莉希雅「回心转意」，他甚至急得重复了一遍他没有误会。
爱莉希雅果然打算偷偷……或者干脆就是光明正大的在老师和梅面前造自己的谣！
她现在硬说自己误会了，就是在为接下来做铺垫……这就是她想要造谣的证据！
不得不说，凯文慌了。
想到基地里满天飞的传言，凯文就感觉自己一阵腿软……
早知如此，当初他一定会站在辟谣的第一线而不是在背地里偷着乐……当初的事不关己，终究还是导致了屠刀落在自己身上时别人的闭口不言。
“额……真的？”
凯文激动的反应给爱莉希雅整不会了……这是什么新型的整人方式吗？爱莉希雅表示甘拜下风……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也会被凯文这个冷冰冰的大冰块整蛊啊！
“真的！我以人格发誓，我绝对绝对绝对没有任何误会！”
爱莉希雅动摇了！
凯文心中一喜，爱莉希雅动摇的表情他刚刚看到了！看来有戏……
自以为抓住机会的凯文急忙再度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误会，他怕自己稍微犹豫一点就被爱莉希雅抓住机会借题发挥了。
“唔……好吧。”
爱莉希雅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劲。
“原来凯文你已经知道了呀……他们没打算瞒着我们，他们只打算瞒着你这个事实……唉，真可惜啊。”
爱莉希雅挺郁闷的，她本来是打算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然后在凯文紧张的时候说出刚刚句话的。
没想到凯文居然已经知道了……太可惜了，她还想看看凯文一脸吃了苍蝇郁闷又不敢明着向她抱怨的表情呢。
“我当然一开始就知……啊？你说什么？”
凯文刚因为逃离了被爱莉希雅造谣的命运而感到轻松，结果转头就听见了爱莉希雅说的这句话……因为还在放松的状态，所以一开始他还没注意。
注意到内容之后，凯文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闹了一个怎么样的大乌龙……所以说，刚刚自己纠结的事情全都是他一厢情愿脑补出来的吗！
……
“意外吗？我觉得老师您不应该这么意外才对……毕竟我应该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人吧？”
自那个问题问出口之后，房间里便被沉默所笼罩。见状，梅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在她的预想之中，老师不应该这么意外，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才对……老师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对这种事情没有预想。
而且根据她的推测，老师应该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才是啊……为什么会表现出这么大的反应呢？
“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会这么开门见山，其实我以为这会是最后一个问题。”
佑氡直言，他意外的不是梅会问出这个问题。
实际上梅能猜到他的身份他一点都不意外，这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而自己甚至就在梅的面前展现了不少可疑的能力，她会不怀疑才是真的有问题。
佑氡意外的是这个问题梅居然会放到第一个来问……一般这都不是放在最后当做底线的一个问题吗？
正常的剧情不都是他先和梅谈事情，等一切都谈妥了之后梅再说一句「等等我老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然后才问出那个关键性的涉及立场和底线的问题吗？
怎么梅一开场就是王炸，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通常来说，把对方的秘密放在最后说出来确实会营造出一种压迫感，从而调动起观众紧张的情绪。
实际上在谈判过程中这样做也确实存在一定的意义……但是老师，我想您大概是误会了。
我，还有凯文……我们两人从来没有不信任过您。而且这次也不是谈判，而是商议。
问出这个问题一是为了满足我个人的好奇心，二是为了保证接下来商量的时候的效率……如果您感到了冒犯，我向您道歉。”
梅有些无奈，老师到现在都还在玩……但无奈归无奈，她还是很耐心的进行了解释，并且表示可以道歉。
毕竟她的话确实存在一定的误导性，老师会忍不住往常见的方向去想……也是情有可原。
好吧，她还是无法理解男生的乐趣……
“不不不，倒也没必要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先回答你的问题吧。”
这两口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较真了一些。
在做出回答之前，佑氡再次打了个响指复刻了一遍之前的屏蔽操作。以确保任何人都没办法听见房间里的对话……
实际上刚刚在梅在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佑氡就已经紧急屏蔽过一次了，这次只不过是在那基础上进行了一次加强。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那个学识和想象力能够想到佑氡其实是一个律者这件事的……所以即便接二连三的被梅比乌斯她们这样的天才猜出来，这个秘密依旧是绝密。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对于你之前的那个问题，我的回答取决于你对「人类」这个概念的定义。
如果依照梅比乌斯博士的定义来进行判断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我是人类，而且如假包换。”
概念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每个人对同一种事物的概念可能会截然不同，这也就导致了即便情况完全相同，也可能会出现不同判断的情况。
所以要他判断自己是不是人，首先就要搞清楚什么才是人……当然，这里争这些定义没有任何意义，他们都知道他们现在在聊的重点是什么。
“当然，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你猜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律者。而且我还可以附带赠送你一个消息哦……我的诞生时间，比所谓的「第一律者」还要早。”
佑氡当然知道梅在意的问题关键是什么，所以他也没有太过于吊人家胃口……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可就不礼貌了。
关于诞生时间……他比理之律者早了两个月左右，如果算上爱莉的话，他可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二律者」。
什么空之律者，那都得靠边站。
“嗯，我知道了。所以说，律者其实是有可能保留人类的情感的吗？”
梅点了点头，佑氡的回答终于让她之前的猜测不再是猜测……老师这种能力，果然不像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不，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就我所知，还没有什么能让律者保留人类时期的情感的方法……面对律者，最好还是不要把他们当成是可以交流的人比较好。”
虽然佑氡这样的说法有一点点双标，明明他自己就是一个可以交流的律者，他却宣称律者不可交流没有人性。
明明他自己也把自己当做人类，但他却说其他的律者最好不要把他们当成人来看待……虽然听上去是很双标，但实际上这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事实就是如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爱莉甚至都不能称之为那个「例外」。
“了解了……所以说老师您是个例外？”
尽管佑氡的说辞很双标，而且他本人就是个明晃晃的例子。但梅还是没有怀疑的相信了对方……既然决定了要相信，那她自然不会出现中途不信任的情况。
她并不自觉看人很准，但实际上倒也没出错过。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按照我之前的说法的话，我其实也不能算特例。”
对于这个问题，佑氡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回答。而且他也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思考过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和爱莉在某种程度上都不算特例。
梅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听着。佑氡见状也就继续讲了下去。
“实际上，我这种情况不算是「保留了人类时期的情感」……严格来说，我没有所谓的「人类时期」。”
不同于其他的律者是由人类转变而来，他和爱莉希雅都是天生的律者……他们没有人类时期，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律者了。
“原来如此……原来律者还能是天生的……难怪您会这么说啊。虽然您很特殊，但确实没有打破那个规律。也就是说，由人类转变而成的律者，基本不可能与之沟通吗？”
梅一下子就抓住了佑氡话里的关键，比起其他的律者，老师确实足够特殊。但这个特殊特殊在他相当于是跳出了原有的框架，而并非是打破了那个框架之中的规则。
换句话说，老师的存在并不能作为「律者可以恢复人类情感」这一可能性的证明。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相当令人沮丧的事情……因为这样人类与崩坏和平共处的可能性就会变的相当的低，两者之间剩下的只剩下不死不休。
而一想到她之前对人类未来的估算，她又不禁叹了一口气……那还真是一个不怎么能让人乐观的起来的构想呢。
“差不多吧……梅，我还是劝你尽早放弃这条路吧。你是直接接触过第三律者的人，你应该能理解的——成为律者之后，她就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你还记得吗？杉，在成为了雷之律者之后，你应该还远远的看见过她一眼吧？你觉得那个拥有着杉的外表的家伙，她还是原来的那个杉吗？”
佑氡无意揭人伤疤，何况这个伤疤对他而言一样至今无法愈合……但对于他和梅来说，杉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也可以很直观的让梅了解到这条路的不可行性。
如果有可能，他是最不愿意放弃律者可能存在的人性的那一个。但是上一世的凯文以一个无法承受的代价证明了一件事——不要对已经成为了律者的人抱有任何的期待，因为可能存在的代价是任何人都支付不起的。
“嗯，我了解了……您放心吧老师，我没有那么天真。”
梅轻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老师的话让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命运被改变的那一天……她和杉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好，但也绝对不能说差。
她知道杉是个怎么样的人，而梅她看人从来都没有出错过……所以她也很清楚，那个拥有着杉的外表的掌控了雷电的怪物，她绝对不是杉。
老师说的没错，从成为了律者的那一刻起，素体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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